第二百一十五章走不動路
怪不得對方神情迷茫怪異,看來,是顧嵐早就吩咐好了,合著就自己不知道。
被女護衛疑惑看著,弄得陸雨平有些不知所措,臉上惱紅一片,更增幾分妖豔。
可這都沒讓女護衛為之動心。
她眼底,反倒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厭惡……
這時候,要是他說了不用,肯定會引起疑心。
隻好命人送來。
一個金絲雀狀的紙鳶遞到手中。
陸雨平感慨一番精致圖案與奢華裝飾。
真不愧是顧府,闊手大氣。
陸雨平絲毫不懷疑,外表的金色羽毛是真金絲線編製而成的。
紙鳶的頭部,刻畫的活靈活現,唯一有些不足的地方,就是金絲雀的神情,少了高傲之姿,改成順從的卑躬屈膝,有些顯得不倫不類。
這簡直是一大敗筆啊!
陸雨平扯著柔滑的蠶絲細線一點一點鬆開,並踏著碎步,放起風箏。
“如願以償”他不知此時此刻該不該高興。
和風曉暢。
紙鳶升空。
陸雨平看似隨意在顧府走動。
實則是迂回朝著北院走去。
那隻高高懸掛空中的金絲雀,陽光下格外的閃閃發光。
細線拉扯。
讓紙鳶局限一處來回飄動,一副想要脫離又不能的畫麵勾勒出來。
陸雨平見此,不由想起自己的情況,何嚐不是一樣呢?
顧嵐就好比放風箏的人,細線代表著一切束縛。
陸雨平從歡聲笑語,漸漸消退,有些沉默。
他也在等待一個“意外”,將自己帶離去。
將束縛斬斷,後顧之憂解除,就如同將細線割斷,紙鳶才能飄遊遠去……
這種悵然情緒,左右著陸雨平心情。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自由的可能。
大概,也不會有了。
陸雨平罕見的沮喪起來。
眼見路途熟悉。
陸雨平收起寡歡,強顏為笑。
故此,寂靜的圍牆下,傳來一陣悠揚的銀鈴清脆笑聲。
空曠的場地,少夫的歡語極為撓耳,勾人心神。
可這並不是他情感真實流露,而是,一個假借手段罷了,違心之舉,能有幾分真意……
北院中
廂房外
顧月嵐遠遠看到郊外的紙鳶遍處。
心裏對此極為厭煩。
這隻是幼稚的男子喜愛之事。
放風箏都能高興成這樣,也隻有幾乎待在閨房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男子,沒有見過世麵罷了。
天底下好玩的事情一抓一大把。
這放風箏一點實際用處都沒有,寄托於莫須有的念想而已。
顧月嵐摸著受傷的一側手臂陷入回憶中。
她年少的時候,她娘爹經常陪著她放風箏,可一場意外導致她由喜愛轉為痛恨。
有些難看冰冷的俊臉,寒芒逼射,讓人莫近。
她哀傷之際,牆外,顫顫悠悠著一個通體金邊紙鳶,逐漸高飛升起。
顧月嵐看了有些厭惡,拾起一個石子對準細線拋去。
線斷,鳶落。
顧月嵐心情驀地放鬆。
“真是煩惱,不是交代顧嵐禁止放風箏了麽?”
顧月嵐嘴邊嘟囔,有些不快。
可聽到,遠處飄揚而來如撓在人的心窩上的歡笑戛然而止。
“這好像是顧嵐夫郎的聲音。”
顧月嵐表情古怪。
“原來他也喜歡放風箏啊!真不錯,倒是一個活潑的男子哩!
看來,我們都有共同的喜好……”
從悅耳而熟悉的聲音不難聽出來人,顧月嵐的憂愁一掃而空,湧出孩子般的高興。
她迅速移步穿梭庭院走去……
陸雨平有些傻眼,一轉神,忽地一會功夫,以柔韌極佳著稱的細線就這樣斷了。
雖然,他猜測會是顧月嵐搞得鬼,但是,這也太準太恐怖了吧。
咻的一下。
什麽都沒有看清楚,線絲斷裂,紙鳶跌落卡在樹杈上。
這武功層度,可謂到了登峰造極境,非人力能所為,稱霸江湖無敵手也不外乎如是。
讓他下藥,豈是如此好得手的?
陸雨平打起退堂鼓。
接近她,究竟是利是弊。
在他還在猶豫。
北院走出一個一身黑衣的女子。
麵容冷峻,但是,她腳步很急,體現了她的迫切心境。
見到顧月嵐出現,他也在隻有硬著頭皮,一條道走下去了。
他身後,女護衛看到出現的女子,以不善的眼光對峙著擋在男子身前。
陸雨平能感覺到他這個護衛見到來人,眼神直勾勾盯著對方樣貌,呼吸變得粗重。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盡心護主警惕對方,露出謹慎緊張之意。
身在其旁,陸雨平明確看出,這護衛,眼中火光根本是**裸的火熱。
原來,她有百合之好!
女護衛先行一步,擋在身前,分明是想上前結交認識。
果不出其然。
女護衛顯然是知道黑衣女子是府上的貴客,不敢有半點怠慢,上前恭謹行了一禮,比對待男子熱情多了,儼然是一個小迷妹。
顧月嵐卻是不理睬她,冷漠擦身而過,將她晾在一旁。
徑直走到男子身前不遠。
陸雨平調整呼吸,扭首看向掛著紙鳶的樹上,躲閃女子的熱烈目光。
顧月嵐沒有在意,反倒隻發現男子不敢直視自己是心中小鹿亂撞作怪,羞澀難安。
這是心動的節奏!
她內心一喜。
顧月嵐繼續揣測著男子表情,忽見美人緋紅的麵龐有些焦急。
順著男子視線,顧月嵐看到掛在高處的紙鳶,想起了自己做得壞事,冷冷的麵容尷尬一笑。
她三並兩腳蹬著高牆淩空一躍,飄逸身姿宛若飛起一般。
她手一探,如探囊取物,輕而易舉將紙鳶拿住,沒有損傷一毫。
身子盈盈落地,揚起她寬大的黑衣。
顯得極其瀟灑輕鬆。
落地的顧月嵐徑直走向男子,絲毫不避嫌女護衛目光,她眼眸落在男子身上,將紙鳶交還回去。
被護衛看著,陸雨平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有些猶豫遲疑。
女子見狀,抓住男子的手,將紙鳶輕放上麵,縮手時不忘撓了一下男子的手心。
不得不說,陸雨平被她的主動搞得慌亂。
他的打算是說幾句話離去,吊著她,後麵一點一點接近。
誰知道,女子比他還著急。
自己還沒有把誘餌灑下,女子就已經咬鉤了。
算盤一錯再錯,陸雨平幹脆即興發揮,順其自然……
交付紙鳶這一親密接觸舉動。
雖是女子好心不小心為之。
但陸雨平身為人夫,就應該避嫌,不與除妻子之外的女子接觸。
幸好的是,女護衛似乎沒有察覺,陸雨平鬆了一口氣。
其實,女護衛自見到顧月嵐,眼神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女子背影。
看到女子就跟走不動路似的。
所以沒有發現這一小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