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次入城

陸母病情越發嚴重,大清早咳嗽不斷。

陸雨平急忙上前輕撫後背順順氣,臉上滿是憂容。

陸母看到孝順的兒子,擺擺手表明沒事。

“雨兒,去把娘親昨天做的窩頭蒸一下,帶到田裏去吃,千萬別餓著肚子。”

“好,那您先靠在牆邊緩緩氣。”

“今天收割一厘地紅薯,明一早挑到城裏去賣,換些食鹽,日常吃的過淡,容易乏力沒精力幹活。”

“娘親,紅薯可是入冬主糧,往年還不夠過冬,現要是割了一厘地後,豈不是要挨餓了?”

“唉,雨兒正值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因為斷鹽得什麽病,否則,到待嫁年紀就進不了好家門嘍。”

“嫁不出最好,誰稀罕啊?婚嫁後一堆堆規矩,哪能受得了,還不如一直陪著娘親身邊,無憂無慮。”陸雨平小嘴一扁,拱到陸母懷裏撒嬌。

“女大當婚,男大當嫁,天經地義,這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豈容你私自做主。

你要是嫁不出去,我白養你這麽多年了,還不如一頭牛犢有用。要若是往後淨說胡話,你可別進家門了,我當沒養過你。”

“娘親,孩兒聽您的,我這就按您吩咐做,別生氣了,小心病情加重。”

“雨兒,娘親說話是有些重,但都是為你好啊。我平常教你的男德哪裏去了?有些話,當說的也不能說,一介男兒家,要學會忍耐。

往後嫁過去,不該說的說了,鄰居街坊聽到,會戳娘家的脊梁啊!讓為娘在地下怎麽安生。

你要知道,這個世界,男子沒有本事,注定身份卑微,不如安分守己,平靜過完一生,也是好的歸宿。”

“孩兒謹遵娘親教誨,往後一生,再不意氣用事。”

待陸母躺在被窩,陸雨平將蒸好窩頭放在床頭,靜悄悄出去。

陸雨平走後,陸母竟留下一行清淚,似乎回想到痛苦回憶。

出門前,陸雨平用布兜將早餐和午飯要吃的窩頭包好,連同一瓦罐清水放入籮筐。

右肩背著鐵鋤,左臂挽著籮筐,慢悠悠出門。

天色漸亮,左鄰門前栽的一顆樹下,早已有一窈窕身影閉目盤膝。

聯想到昨晚關門砰響,那女子顯然是被趕出家門。

陸雨平有些感歎,平時雖沒太多交情,但好歹鄰居一場,加上本身又是富有愛心的男孩。

當即從布兜取出一個窩頭,放在身側,不動聲色往田壟走去。

不知是否是早上天氣微寒,還是另有原因,靠近女子附近,能感覺冷意。

不過,陸雨平沒有在意,心裏盤算要照顧哪些莊稼,以及收割一厘地紅薯後,種些什麽東西,過冬糧食來源,等等,都是他要操心的。

時光荏苒

一頓忙活,天已變換了好幾個臉色。

挑著重擔,路上停留好幾陣時間,艱難到家。

提前一晚,陸母交代了種種事項,避免出差錯導致白走一趟。

由於第一次進城,陸雨平有些激動又有些緊張。

即使如此,還是抵不過勞累,甜蜜入睡。

夢裏,一如既往出現,一個卡頓,略有生硬的聲音。

翌日

陸雨平趕上劉村長去城裏趕集,拗不過和善婦人熱情邀請。

隻見,那婦人三指扣住筐沿,配合兩指用力,毫不費勁把幾十斤重的東西提上牛車。

而站一旁的陸雨平看呆了,他扛起這可是用盡全身力氣,到達村口已虛弱無比。

更別說還有十裏路程。

這一次外出,刷新了陸雨平對女男身體素質的認識。

“要是我能這麽輕鬆,豈不是能兼多份活,賺多一些。”想到這裏,心思越跑越遠。

好不容易回神,整個人被劉村長像捉小牛一樣拎上車。

一刹那,陸雨平感覺自己十分弱小,莫名出現幾分恐懼。

於是,緊緊靠在籮筐旁,把身子畏縮角落,一雙手牢牢扶著。

劉村長看到男孩小動作,笑了笑,說道:“雨平是吧,俺記得你出生時我們見過一麵,沒想到十多年未見,長這麽大了,人也變得俊俏。”

聽到誇讚,陸雨平有些害羞,也少了幾分緊張。

劉村長繼續說道:“好在你趕上了俺半個月一次的出行,不然十裏路程可有你受的。你娘的病不用擔心,一個大女人怎麽會被丁點事擊敗,放心好了。”

陸雨平禮貌性點了點頭,心裏回味剛剛的話,腦子一轉,好像發現了什麽。

眼眶不禁濕潤,覺得娘親的話,也不是隨便說說的。

思緒回到娘親動怒一晚,從來沒有見娘親發脾氣,竟是為一句話訓斥自己,想必另有隱情。

泥路凹凸不平,牛車行進有些費力,但速度還是杠杠的。

隻不過,坐在木車和騎在牛背的人,屁股難免烙得慌。

半頓飯時間

兩人距離城池外十丈處,已經可以看見石頭砌成的城牆,高大威猛。

城門兩旁,有六名女子穿著盔甲,佩著劍,站立整齊。

每進一人,便登記一下,順便收取孝敬的銅幣。

人數不多,稀稀疏疏幾個,都是背著籮筐,應該是想進城賣個價錢。

這時,劉村長突然來了一句:“雨平也快到論嫁年紀,可有喜歡的人?若是沒有,不如考慮俺家的小女兒。今年七歲,恰好三年後你們一起成年,把婚事辦了,也有個好歸宿。”

聽到這話,陸雨平懵了。

大女人說話果然不藏掖著,心直口快,有啥說啥。

關於婚嫁一事,陸雨平有些印象,還是從小部分言情文章裏接觸的。

女子十歲成人,男子十五歲成年。

之所以有明確規定,是因為未到年齡的男子脆弱,過小預先行**,會導致性能力喪失。

表麵看起來是為男子好,其實還不是為女子做嫁衣。

陸雨平記得最清楚的一回,就是十歲那年,拿著竹片上刻的“**”詢問娘親,卻被教育一頓,最後不了了之。

現在還是一張純潔的白紙。

劉村長的說媒,是陸雨平首次遇見,之前一直待在家裏,進來才外出幹農活。

可即使如此,性格孤僻的他,一直中規中矩,不多和外人交談,這也是陸母交待的。

眼見到達城門附近,陸雨平慌忙下車,歉意一笑,放下幾顆紅薯,駝著籮筐,走向那群士兵。

不一會,登記完信息和上繳了準備好的銅幣,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