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冬兒夢境

陸雨平來到庭院,將藥包中的藥材分揀出來進行煎製。

在熬製空餘時間,他提了一桶清水給月兒擦拭身體,然後才趕到陸母所在廂房看望情況。

吱呀一聲。

略有年代的房門大開,一股藥味兒竄了出來。

待到光線照入,朦朧黑暗的輪廓盡數褪去,給裏麵鋪上一層金黃的簾紗。

陸雨平抬腳邁步進入房間中,曼妙的影子在斜陽照射下,拉的老長。

陸雨平看到床榻上安詳躺著的兩人,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

隻見,男人麵容祥和,雙手抱十疊放在小腹,胸膛起伏有序,平穩異常,看不出受到半分侵害。

女人的也是姿勢朝上,與男人擺放不同的,倒是顯得幾分隨意,像是被人隨便拋棄一般,還好的是一雙骨折的腿得到很好照顧,被幾根木棍綁住繃得老直,使得沒那麽容易觸及傷口,再次造成傷害。

陸雨平盡量不鬧出動靜,驚擾兩位熟睡的老人。

沒錯,兩人雖是處在壯老階段,可因為常年積病,麵容已不再年輕,多了幾道歲月折磨的痕跡,故而看起來很是蒼老。

見兩老安頓好,卻不見冬兒,陸雨平的心忽地一揪。

“冬兒是被帶走了?”

陸雨平明明記得自己是讓她待在廂房中的,按理來說,冬兒是很乖巧的孩子,不會亂竄。

而他現在又沒有看見冬兒的身影,若是冬兒真的在房間中,那麽自從推開房門,她應該會迫不及待撲了上來。

想到這,陸雨平不由慌亂。

“是顧嵐?她知道我對冬兒的寵溺,現在月兒回來,該不會用她來威脅我吧?”

一瞬間,陸雨平思緒飄飛老遠,麵色陰沉下來,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在他反複鍍步間,一個轉身,眼神恰好瞥見進門旁邊的角落裏縮成一團的黑影,一絲驚喜悄無聲息湧入腦海,將一切不好的設想拋之腦後。

他原本是有尋顧嵐的迫切心理,奈何怕對方提出過分條件,於是尋思對策周旋,呈現徘徊不定的焦急表現。

陸雨平快步上去,眼睛接受黑暗光線的他,漸漸看清縮成一團的黑影。

女孩蹲坐角落,雙手抱膝,腦袋緊埋其中,讓人看的,能感受到其中無助,更有幾分孤獨可憐。

“冬兒——”

陸雨平用手摸了摸冬兒的腦袋,試探叫道。

蜷縮的冬兒,在靜謐的環境下,均勻的輕微鼻鼾聲依稀可聞。

陸雨平知道冬兒是累壞了,又不敢驚擾二老,故小聲叫喚。

至於藏匿黑暗的角落,或許是剛才不久發生的事情給她留下很深的陰影。

“看來,要找個時間開導一番。”

陸雨平抱住冬兒,試探舉起一番,發現有些沉甸,好在能輕鬆抱離一段距離。

陸雨平小心翼翼嗬護著,盡量保持抱起的動作平穩,不驚擾她。

可在抱起後,他發現,並不是這般輕鬆。

起初她的小手倒有幾分掙紮抗拒,然後她的小腦袋貼近陸雨平胸膛時,似乎因為某項原因產生變化,如同溫順的小鹿,不再反抗。

揮舞的雙手,沒了狠勁,在陸雨平小腹部位摸了一遍就抓著衣角不放。

“唉!真是苦了她了...”

陸雨平看著懷抱中安心的丫頭,自責無比,歎息道。

自回到房間,冬兒因害怕聽到外麵傳來瘋狂的聲音,選擇避縮不敢麵對。

就是推開窗戶一絲,她都不敢,索性閉眼捂著耳朵,畏縮角落,驅散恐懼。

就這樣,疲倦的她沉睡了過去,希望回避自己父親被侵犯的事實。

可越是這樣,得到的折磨越大。

她夢中,竟然將一切可怕的畫麵演繹了一番。

在那種情況下,她自己隻能趴在床下,掩嘴無聲哭泣,默默看著近前,她的爹爹被其她女子肆意拿捏,自己無能為力。

就是她強迫讓自己閉上眼睛,也難以做到,身體根本不受控製。

可就算能閉眼,這樣也隻是自欺欺人。

因為,耳邊深切的聲音無孔不入,她有心分身,也聽得一清二楚,讓她很是憤怒。

聲音淹沒下,看的麻木的冬兒,隻能在暗處默默祈禱著。

她不敢輕易動彈,不僅是因為男子多次手勢示意自己不要暴露,更是因為,看到玩弄的人,麵無表情,宛若惡魔,讓人看上一眼不寒而栗。

時間流逝,房門推開,又多了幾個長相模糊的女子湧了進來,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對著抗拒的男子就是一番毒打,而男子卻是無力反抗,不斷求饒。

男子就這樣,受到眾女淹沒,走上不歸之路...

直到冬兒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她一次次睡著清醒來,眼前的慘無人寰的畫麵終於到達盡頭。

男子被丟棄,女子已魚貫而出。

冬兒看著她爹爹時,表情痛苦不已,沒有半點享受的感覺。

一頭散亂的發絲跟男鬼一樣,遮擋麵龐。

冬兒看著男子稍微緩一口氣,便掙紮著體無完膚的身子朝掙紮爬來。

爬過來時,男子似乎怕自己現在狀態嚇著她,連連用肮髒不堪的手撩開黏糊的發絲,顯出慘淡麵容朝冬兒咧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冬兒——”

冬兒聽到一如既往的溫柔叫喚,隻是聽得很是疲憊,壓抑,她得淚水早已抑製不住,嘩嘩留下。

男子爬到不遠處,因為體力不支隻得稍作停留休息。

相聚幾指距離,是這麽遙遠。

試了一番發現能動彈雙手的冬兒毫不猶豫探出,朝他抓了抓,卻是始終抓不著。

幾番嚐試失敗,冬兒隻得放棄。

直到等到男子爬近將她抱在懷中,她才舒緩平靜下來,便死死抱著男子不放……

莫名間,陸雨平感覺到衣服濕潤,像是樹袋熊一樣抱著自己的丫頭隱隱透出哭腔。

為避免影響二老休息,陸雨平將她帶離。

走出房門,又是一股濃鬱的藥味兒撲鼻,較房間的簡直大巫見小巫,光是聞著就夠讓人發嗆的。

熟睡的冬兒受此刺激,從痛苦的夢境中醒來,待看到關心自己的爹爹,壓抑的哭聲得到釋放,轉為嚎啕大哭。

“乖!冬兒,是哪裏不舒服嗎?”

陸雨平看到冬兒的異樣,輕輕撫摸著冬兒的後背,溫柔問候道。

在陸雨平春風拂動的手掌下,冬兒沉浸哭泣有一刻,決堤一般的淚水終於止住,整個人哭的跟花貓似的。

冬兒哭停後,醒來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嗅著陸雨平的身子,發現沒有什麽異味,也後知後覺,剛才的不過是一場噩夢罷了。

不過,她真的好怕,這樣的畫麵重現在男子身上。

看著陸雨平焦急以及的神情,冬兒抹幹臉上殘餘淚水,堅強道。

“爹爹,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