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參軍衙門
對於受封做官,曹懷陽心中還頗有些微辭。
但既然拿了人家錢財,他也隻好被迫應下。
老曹遂了心願,沒再多留,喝了幾杯酒就起身離去,徒留曹懷陽獨自神傷。
“唉!做個富家翁,逍遙自在地過日子,多舒坦啊!非要做什麽官?”
之後的一兩日時間,曹懷陽心中的怨念缺乏消退,對這做官之事,也漸漸不再抗拒。
他心中也清楚,亂世之中,凡事都身不由己。
想安生地過上好日子,隻怕沒那麽簡單。
既然老曹給他指派了個差事,他也隻能順應接受了。
想通之後,曹懷陽終於重整精神,走出了臥房,重新回到小店。
一走出去,見老韋仍在看店,曹懷陽心中有些愧疚。
這兩日,他一直窩在臥房天人交戰,疏忽了店裏生意。
多虧老韋從旁照料,一切才有條不紊。
“你先去休息吧!”
曹懷陽向老韋打了個招呼。
老韋也不言語,點了點頭,便要向後走。
他向來都是這般沉默寡言的。
“敢問這位小哥是曹懷陽嗎?我是曹長吏派來的,被任命為曹小哥的幕僚!”
“你喚我作老許便是了!”
門外走進來一個中年男子,這人身形高大強壯,步履堅實,其走路如風,站立如鍾,頗有幾分行伍氣質。
“曹長吏?你是說老曹嗎?”
曹懷陽打眼看了看那老許,已猜出他是老曹的部下。
該是不錯,這人身上行伍氣質彰顯無疑,而老曹又好像是軍中人物,這人是他手下無疑了。
“我這次來,是受曹長吏之命,來帶你去參軍衙門報道的!”
那老許又拱手道,態度恭敬至極。
“參軍衙門?”
曹懷陽一愣,不是說不用去公堂點到嗎?
那老許看了看曹懷陽,顯然已猜出他心中所想。
“隻是第一次去認個門,往後如無必要,無需到衙門點到!”
老許道。
“好吧!”
曹懷陽歎了口氣,擺了擺手:“你等我一下!”
店中,老韋剛剛收拾幹淨,正準備回臥房休息。
這兩日他操持店中事務,頗為勞累,正需要休息。
“那個……老韋,你還是別休息了,繼續看店吧!”
曹懷陽訕訕笑著說道。
老韋身子一定。
他歎了口氣,點頭擺手,示意曹懷陽自便。
“走吧!”
曹懷陽走出店外,那老許已備好了馬車,兩人一道上了馬車,徑直趕往參軍衙門。
一路上,都在打量曹懷陽,他的真實身份,並非曹懷陽的幕僚。
事實上,這老許,正是曹操貼身武將許褚,此番接近曹懷陽,是為了隨身護其安全。
自從知道了曹懷陽極有可能是自己的長子,曹操一直心存擔憂。
他已失去過一次曹昂,現在自然不想再失去這曹懷陽。
所以,曹操做了番安排,將這身手極好的許褚安插在曹懷陽身旁,保護曹懷陽。
這參軍衙門,平時負責處理各類計謀策略的文書工作,也負責處理戰時的行軍布陣、選擇路線、匯總偵查等雜活。
衙門級別不高,但因其常涉戰事,所以衙門裏有不少人都見過曹操。
曹操自然不太好親自帶曹懷陽過去,便借這許褚前來,讓其帶曹懷陽去認個路。
曹懷陽其實懶得跑這一趟,實際上,他壓根不用去衙門點到,照他的想法,他這輩子怕都不會主動去這衙門。
所以,這趟認路壓根就毫無意義。
但看在這十兩俸銀的麵子上,他也不好駁了老曹的麵子,隻好跟著去報道了。
馬車在許都城中七拐八繞,終於停了下來。
一下馬車,曹懷陽便看見一個寬門大衙,其門額有古樸的匾額,上書“參軍衙門”四個大字。
這衙門門頭算不上招搖,較其他府衙比,算不得出眾。
一走進去,穿過前院,便到得大堂。
這大堂當然不是古代縣衙那種開堂審案的樣子,這隻能算是處會客廳。
這會客大堂倒也並不寬闊,隻比普通人家的廳堂稍大一些,其內布置著兩排椅案。
大堂兩側,是古樸的廊廡,順著這廊廡繞過前堂,便到了官員辦公的廨舍。
參軍衙門的主官知事參軍劉曄的廨舍位於最前排,看上去並不大,隻比曹懷陽那小店的大堂稍大一些。
許褚帶著曹懷陽,一路穿堂過廊,到了這裏,在主官劉曄名下報了道,留了名冊。
這劉曄算得上是個英氣十足的中年人,五官俊朗不凡,臉上留著十分精神的八字須。
他談笑間很有幾分涵養,為人也極為平和,說話間常帶著笑容。
看他這副姿容,曹懷陽也能想到,這劉曄年輕時候,該也是個意氣風發的英俊後生。
事實上,曹懷陽對這劉曄,確有幾分印象。
他記得在曆史上,劉曄是曹操麾下的謀士,其人眼光卓絕,精於識人斷事,號稱有佐世之才。
這劉曄與劉備一樣,皆是漢室宗親,但他所走的仕途,與劉備截然不同,二人也並無深交。
“如此,便算是錄名報道了?”
“往後,我不用每日來點到了吧?”
一番忙碌,曹懷陽終於接手續辦完,他看著許褚問道。
曹懷陽對老曹的保證很是上心,尤其是那平日不用點卯報道之事,格外關注。
“不錯!曹小哥兒往後不用再來點卯!”
許褚還未開口,那主官劉曄倒是先開口了。
“不過……曹小哥兒難得前來,我們這裏倒有些文書,要拿給曹小哥兒一覽,方便你了解我軍近況!”
劉曄又笑著說道,而後打發小吏呈來一卷文書。
“請,曹小哥兒!”
劉曄伸手虛引,帶曹懷陽在他堂內的長桌旁坐定,而後親自接過文書,放到了桌案上。
他態度如此恭敬有禮,倒真是讓曹懷陽有些意外。
既然人家客氣,曹懷陽也不好倨傲。
反正自己往後入了這參軍衙門,可能好為曹操出謀劃策,事先了解一下基本現狀,還是很有必要的。
他坐了下來,拿起文書,細細看了起來。
在他身前,英氣逼人的劉曄注視著他,目光中別有番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