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鴻門宴

嵐城城主府內。

秦宿遷坐在上座目光冷冽的看向下方的士兵,釋放出來的氣勢壓得他額上冷汗涔涔。

“你是說嵐城東麵出現了祥瑞之兆?那兒是什麽地界?”良久,上座的男人才開口問道。

士兵低垂著頭:“稟告大人,那個方向是屬嵐城管轄的青山鎮,據衛兵所說,今晨青山鎮方向空烏雲密布,隱隱聽見龍吟聲。”

“龍吟聲麽?”秦宿遷垂眸,密長的睫毛輕顫:“軍營情況如何?”

“這幾日,申將軍部下的士兵有三成還在昏迷當中,清醒過來的有些恢複了正常,也有許多變得癡傻瘋癲了,軍醫上稟未發現異常。”

“知道了,下去吧。”秦宿遷揉了揉眉心,太陽穴隱隱作痛。“穆之,你覺得這兩件事有關聯嗎?這幾日總有些心神不寧。”

坐在一旁的男子聽到自己的名字抬起頭,銀色的長發入瀑,一攏墨袍,席地而坐,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依臣下所想,並不是壞事,大人不必多慮。”

“你這性子,怎麽說都不聽,把自己弄成這樣。”秦宿遷視線落在那滿頭的銀絲上,重重地歎了口氣:“沒我的允許?”

江穆之苦笑了一聲,搖搖頭:“無妨,傷不了性命。”

眉間微動,像是感應到了什麽,江穆之倏的從椅子上站起,目視前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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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口。

楚煙領著司祁和呈予經過城衛兵一陣盤問後大搖大擺的進了城,嵐城如今似乎是作廢了通行令的規矩,無論是修士或是普通百姓在記錄後便可進城。

路兩旁的茶水攤,幾人圍坐在一團,低聲交談著:“小道消息,這幾日嵐城的衛兵被朝廷全部清洗了,原因是申將軍失蹤了。”

“可我聽說的是申將軍犯了事被批捕,朝廷派了另一位大人過來。”

“嘿,你們這些真不真都不知道,但我這有個靠譜的消息,我有個在軍營的兄弟,他告訴我之前申將軍部下的所有士兵都得了一種怪病,有的一睡不醒,有的醒過來還瘋了,怕是得罪了什麽大人物吧。”

走在司祁和呈予中間的楚煙正巧聽到這句低語,嘴角一勾,露出一個飽含深意的笑容。看來,沒白費她向係統賒的二十點成就點,效果立竿見影。

“你這個笑容怎麽看上去像是知道內情的樣子。”司祁一臉好奇地搭上了楚煙的肩膀,低聲問道。

“沒什麽,就是之前答應了別人一件事,目前看上去效果還不錯。”楚煙看著組隊麵板上還暗著的楚景那欄,心底又升起了怨懟。要不是這群人渣不幹人事,她弟弟怎麽會進到那種危險的地方。

就是可惜讓那主謀跑掉了,等她哪天找到他給他下雙倍料才能解心頭之恨。

身旁兩人親昵的姿勢被呈予盡數收入眼底,莫名的情緒縈繞在他心上消散不去。

就這樣邊說邊往前走著,正打算找個地方填飽肚子時,兩個人影擋在了三人的麵前。

楚煙收回張望著街道兩旁飯館的視線,迎麵看了過去。與第一次見麵那種溫潤如玉的氣質不同的是,眼前這人渾身多了一種上位者的氣勢,目光灼灼,讓人仿佛一眼就能被看穿。

身旁同樣年紀的男子卻是一頭銀發,陽光打在他的身上,像是渡上一層金色的光暈,修長的身體靜立在一旁,閑雅的姿態讓人呼吸一緊。

“這位姑娘,又見麵了。”秦宿遷淡笑道,視線落在三人中間的楚煙身上。

接收到旁邊兩人疑惑的目光,楚煙尷尬一笑:“好巧,有事嗎?”這兩人她不熟吧,怎麽儼然一幅專門來堵她的架勢。

“在下於城主府中備了些飯菜和上好的清酒,三位可否賞臉一同用膳?”秦宿遷笑容漸深,側著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看來確實來者不善呐,楚煙伸手扯了扯身旁兩人的衣襟示意他們稍安勿躁,先跟過去看看,事情不妙直接開溜就行,神行符她還攢了一大把。

一行人浩浩****的進了城主府,此時的城主府早已將之前的陰鬱和森冷一掃而光,亭台樓閣,奢靡之風盡顯。

被府內小廝引至主廳依次坐下,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讓楚煙眼前一亮,這算是她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看到過最豐盛的一頓餐食了。

手邊的酒杯被人斟滿,清甜的酒香味撲鼻而來沁人肺腑,楚煙下意識的丟了個查看,確認隻是一杯普通的清酒後才輕抿一口。

“上回見麵有不愉快的地方還望姑娘海涵,鄙人秦宿遷,這位是穆之。”秦宿遷捏著酒杯,嘴角含笑:“還不知幾位前來所謂何事?”

楚煙伸手夾了一筷子的菜,腮幫子鼓起了一塊:“我們隻是路過,正巧進城準備吃點東西。”

少女麵上坦**平靜的神情絲毫不作假,巧合麽?秦宿遷眸中笑意漸深,抬手將杯中的酒飲盡,倒也歇了試探的心思:“也罷,用完膳我們再談也不遲。”

半晌,楚煙摸著圓滾滾的小腹接過遞來的茶杯,抬頭便看見坐在對麵的秦宿遷正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深邃的目光看的她心頭發顫。

隻聽他擺了擺手,朝著門外喚了一聲:“把人帶上來。”

不消片刻,幾個侍衛便帶過來兩個人,奇特的方式引人注目。其中一人是昏睡著被抬了進來,而另一人被帶進來後依舊是眼神飄忽,自言自語說著什麽。

“這兩人是軍營裏的士兵,不知染了何種怪疾,竟變成了這幅模樣。”秦宿遷搖著頭,麵上可惜。

楚煙瞥了一眼地上的兩人,倒是還有幾分眼熟,或許是之前在無臉鬼影的環境中見過,現在這副模樣想必是之前在軍營裏沒少幹損德的事情,她對此可是提不起一絲的同情心。

“我等並不是大夫,對這種疑難雜症自然沒有良策。”楚煙搖搖頭,無奈的攤開手。

秦宿遷對楚煙的這種反應淡然一笑,示意侍衛將人帶了下去,隨即又砍口說道:“這些本就是些被髒掉了的棄子,於我來說也無甚用處,隻是,有一人還望姑娘高抬貴手,給在下一個審問他的機會。”

楚煙倒是被這番直白的話噎住了,篤定的語氣似是已然下了定論。

正打算招呼著司祁和呈予閃人,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被侍衛架了進來,明明已經昏迷不醒卻依舊麵色紅潤,楚煙細細打量著這人,越看越眼熟。

“此人乃是申甫的副將,自那日他逃走後,這人就一直昏迷不醒至今,用盡了各種手段都無法喚醒他。這幾年,他作為申甫的左膀右臂,應當是知道一些內幕的。”秦宿遷眼裏閃過一絲冷凝:“申甫已經逃走,有些線索得從他這裏出發。”

楚煙眉頭緊皺,心下為難了起來。倒不是她不想放過這個副將,而是經過查看後,她發現這副將的身上除了她出城時附上的debuff,還中了一個其他的狀態。

他似乎被人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