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風波再起

立於萬人之巔享無盡榮華,身著皇袍袖空**,握不住血脈親情,注定孤家寡人。

他身形比之先前瘦削了不少,玉帶勒腰可見其變化。

踉蹌上前走到江策麵前,拉住他的領子。

“便是倒在地上的這個女人,皇太後他剝奪了我的一切,在我年幼時便殺了我的母親,甚至架空幼時的我。”

當初年幼,對這些引擎尚且不知,但他已年長怎會不知當年真相?

宮內的風言風語並非空穴來風,順藤摸瓜便水落石出,隻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尚且不說生母之死,光憑架空權柄便已讓世人嗤笑。

那時誰人不在背後戲稱無用,空端皇帝架子無世權在握。

思及此處,掌心玉珠險些捏碎,他壓下燥火看向眼前人。

江策聽聞神色雖變,但肅色不減劍仍在半空,蓄勢待發。

他歎息,將那時艱難險境**。

“以至於滿朝文武都認為我是個傀儡,根本無法擔當的起江山社稷,隨意官員都可置喙計策,這帝位坐的水深火熱。”

他畢生難忘,水患一事群臣勸諫,還得太後點頭才施行賑災之計。

但為時已晚,百姓官員將事情推到皇帝身上,平添幾份罵名。

那些年的忍辱負重,讓他怎麽能咽下那口氣。

“我怎麽能不過得小心翼翼,每一步都精打細算,在背後操局,我貪戀皇權不假,位居萬人之上苦寒也不怕。”

目光堅毅看向江策,他神色坦**對野心並未遮掩。

也自認沒什麽好隱瞞,淡然將那段時間提心吊膽說出。

“這種提心吊膽,每天懼怕膳食有毒,太監暗害,後妃枕邊藏刃,這些事你都不知曉,你不懂。”

這些不過冰山一角,也有很多命懸一線。

他還在回憶,江策卻已經開口。

“那你又憑什麽拿你妹妹做賭注?”

神色已見動容,但是他並未打算就此罷了。

所說皆是一人苦楚,那秦知雪何其無辜?

為何無端被卷入此事當中。

聞言眼前人嗤笑一聲,看向江策。

“我也是方才知曉,原來秦知雪是我一母同胞的親生妹妹,不然怎會將她置身陷境,用以製衡你。”

衣袍下的手緊緊攥緊,有血自指尖滲出。

他目眥欲裂,恨不得將地上已死的太後撕碎。

“這些都是那老妖婆的詭計,為的就是讓我這般。”

他的目光放在榻上,白色紗幔下的秦知雪因江策散盡修為,而回複幾絲血色,像隻是睡著般。

秦景風還在講,道清無奈。

“一直以來我都被太後蒙蔽,以為與她同父異母,不然怎會……”

木槿上前為他遞去一方絲帕,卻沒被收下。

他歎息終究隻是將此收回,沒說太多的話,自知此事終會成為秦景風過不去的心坎。

明明殿內點上炭火,他卻凍的瑟瑟,聲音顫抖的說著最後那句。

“我秦景風縱使心如鐵石也不會將親妹算計,甚至害她至此,我也有自己的良心。”

江策望向秦知雪,悲愴自心底升起。

在這皇宮,大家都在爭,權勢恩寵。

即便已有滔天富貴,仍不知足還要機關算盡,去謀。

可憐偌大深宮,無她立足之地。

忽然。

喉間一股腥甜湧來,他口吐鮮血,已無力為戰。

掀開那層紗幔將秦知雪抱起,她在他懷裏特別安靜,好像隻是睡著了。

江策眼裏繾綣的情意與悲傷雜糅,抬步向殿外走去。

他要帶她離開這個地方,治好體內的毒,然後去一個沒有勾心鬥角,可以閑然垂釣碧溪上的世外。

隱姓埋名,做對平凡夫婦。

望著江策與她的身影漸行漸遠,腦中緊繃的線斷開。

秦景風歇斯底裏的怒吼,狀若瘋癲。

他舉起火把在殿內,點燃那些昂貴的綾羅綢緞。

看大火席卷這所宮殿,仿佛這樣就可以把裏麵發生的事情,用一把火全燒了。

木槿親眼看他長大自是不忍,想上前帶他離去。

隻是方才抬步,話未說全便聽見外麵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稍過片刻侍衛急匆匆趕來,連腰間佩劍落下也不顧。

“報……”

跑的太過匆忙,他在原地調息,說了句報就沒有下文。

秦景風皺眉,正是心煩意亂時,偏偏有人上前添堵。

若非木槿攔下,想必此人已人頭兩分。

“陛下,大秦已兵臨城下。”

轟!

秦景風再也遏止不住情緒,將旁邊的石獅踹翻。

當真是禍不單行,他早該想起那蠢才與敵軍聯手,如今火燒眉毛,這該如何是好。

侍衛本想再說,卻欲言又止,不止該如何開口。

木槿察覺端倪,禁鎖眉心厲聲嗬斥。

“聖上眼前,不得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