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斬你頭顱!

三張春字宣紙後落下命題,楊柳、水波與美人。

月姬在這時將紅綢落下,蓮步輕移至所有人前,一雙秋眸含水笑便是半個江南。

今日精心打扮更是出塵不染,她抬手示意底下人送來文房四寶。

幾張桌子在台上,大有科考的架勢。

隻是如今考官卻是如玉美人,半截藕臂露出不知花了多少人眼。

“諸位可以提筆,在一炷香的時辰裏做出即可。”

卻見杜坤提筆,皺緊眉頭落下幾句,又大力塗抹將它劃去。

為題所困,他抬眸看向他處,見旁人也如此更是放心。

恰逢這時目光落在江策身上,見他不曾執筆也未研墨心裏欣喜,借著幾分春風得意的勁挑釁。

“不過是武夫而已,能做幾首詩,左不過吐露一句,真當自己學富五車呢?”

此話出引起他人側目,或是鄙夷或是不耐,沒討得半分好處。

杜坤不甚在意,卻介懷於江策從始至終未曾給他半分眼色。

當即發火卻被一聲輕咳打斷。

卻見張潤為之側目,眼露寒鋒似刃,如鈍刀將人磨殺。

他站起身來,走到杜坤跟前。

“閣下所作詩詞不如人,便從他處傷人,又有何意義?”

此言出猶如火星,將杜坤點燃。

隻見他拍桌而起走到張潤跟前,兩人劍拔弩張。

杜坤不怒反笑,墨潑在跟前人的白袍,暈出黑花。

汙了他的皎白。

底下的人倒吸一口涼氣,兩人卻並未大打出手。

隻見張潤將做出的詩交上,是場中最先交上的,見他遊刃有餘的模樣,眾人不免豔羨此才,“張公子的才華比之柳公子也不遑多讓,反觀杜坤倒像是跳梁小醜了。”

隻見柳言抬手交詩,此言中三位已交了兩位。

陸續有人交上,卻見這時江策抬手。

眾人這才驚覺江策剛剛一字未做。

在看杜坤,落筆寫下最後一字得意洋洋地想要交上去。

忽然發現江策低頭,奮筆疾書不多時便初具雛形。

他垂眸看向那詩止不住驚愕,再反應過來。

已見江策起身準備交上,他連忙抬步卻還晚了一步,落得滿堂笑話。

這次不必尋常,而是將十人所做的詩一一展出。

眾人看著做出的詩指點,各論東西。

並未署名,由旁人謄抄,難辨是誰。

卻見其中有首詩,出類拔萃比起旁的天壤之別。

眾人紛紛對此投以青眼,不過多時便分出高低。

等揭露姓名時卻遲遲未見其人,待到僅剩柳言與江策二人之時,眾人心中皆做定奪,可這時他們忽視柳言麵色。

就在這時江策走出。

“清曉妝成寒食天,柳球斜嫋間花鈿。”

他上前跨出一步,詩雖美但鋒芒不減,俯瞰台下諸位。

在側的青龍玄武滿臉崇拜,對江策欽佩之意更甚。

“卷簾直出畫堂前,指點牡丹初綻朵。”

聞言諸君一愣,紛紛看向月姬,此情此景皆入詩中,她抬手輕撫眉間花鈿。

嘴角帶笑,甚是滿意。

江策對周遭的驚呼無視,向前跨出一步將親手寫下的墨寶展露,吐出最後一句。

“日高猶自憑朱欄,含嚬不語恨春殘。”

好個寒食天,好個恨春殘。

此詩震驚四方,冠絕當場,繞是杜坤也啞口無言。

有人驚歎才華,卻也有人不滿。

杜坤抬步上前,指責那些對江策施以青眼的幾位。

“不過是做首詩,就把旁的忽視了?才不代表德,此人德行不佳,你們多加稱讚豈非助長不正之風。”

聞言那幾人被堵的說不出話,隻能歎息搖頭。

此舉落入玄武眼中,他是個暴脾氣,自然不想收斂卻被一人攔住。

玄武準備為他鳴不平,江策伸手攔下。

就在他準備開腔,卻見跟前人起身。

他收斂眼裏淡然,將鋒芒展露。

“你不過一介才子怎敢與我負隅頑抗?說來可笑,我不過武夫卻也能在才學勝於你,拔得頭籌。”

步步緊逼,氣勢愈盛,逼的杜坤說不出話。

他睜大雙眼半刻都不敢動,微啟唇咿呀不出半字。

江策見狀停步,與他不過半尺間距。

氣勢壓下嚇得腿軟險些跌倒,若非江策扶住當真好大一場笑話。

可被他相扶,加之江策吐露的那些話,杜坤心中如何羞憤隻有他自己知道。

怎料耳邊聲音,讓他如墜冰窟。

“若是識相,便去龐處羞愧,非要丟人現眼。”

殺意洶湧,令人難以喘息。

杜坤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在地,與其對視猶比猛禽緊逼。

見他狼狽,江策卻冷眼相視,揚手提劍。

“若你不要臉,這頭顱我便替你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