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幕後

漫步後院,開得一池清蓮,引佳人歡喜。

不知何時栽來的蓮花如今開的正好,秦知雪上前想要采擷怎料一隻大手搶先。

他抬手為她別上花,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貌,白發與青絲相交,秦知雪羞紅了臉卻又在這時想起江策的話。

一時不解開口做問。

“為何不讓我出入皇宮?可是有事發生?”

怎料換來的卻是溫熱的擁抱,江策在她耳邊低語。

“怎麽?就想著回宮,也不好好想想為夫。”

還未等秦知雪作答,便被抱起往房中走去。

如今日頭剛落,但春色滿苑。

一夜雲雨話良宵,佳人半截玉腕在帳外,玲瓏細響,隔著綢緞隱約可窺見半分春光,燭火至魚肚泛白未熄。

實在疲乏秦知雪倒頭就睡,江策披上裏衣在她鬢邊偷香。

怕擾人清夢,來到書房。

豈料天方才大亮,一人便敲門進來從懷中掏出一物。

這人正是青龍,他將此物打開雙手呈上,是封信。

外麵隻寫著鎮北王親啟,江策接過這封信心中存疑。

拆開信,上麵赫然兩行大字。

察君所處梁,多是不安紛擾。

不如來我大秦,願以一陣並肩王許之。

寫信之人乃是大梁周圍的大秦國君,話裏話外表示對江策青眼有加。

那大秦國力雖不比大梁,卻也不俗,若是旁人遇此想必已然動身前往。

隻是他與大秦國君素不相識,隻是聽聞而已,為何如此。

更何況京都風波不平,恰逢密信傳來。

事有蹊蹺。

江策臉色霎時凝重,他轉頭看向對麵滿眼滿眼的青龍發問。

神色冷峻與往日那副冷淡卻不疏離模樣不同,青龍不敢馬虎連忙回複。

“疾風利箭夾雜書信,並無送信人。”

青龍緊皺眉心思索,當時收到這封信件,他也察覺到異樣,便四處搜尋卻一直無果,隻能將信帶到江策這邊來。

右手握緊劍柄,可恨當時順勢尋找卻已人去樓空,若是再快幾步,也許……

思及此處,難免幾分自責,連聲發問。

“信件可否有異?是否需要徹查?”

江策詢問事情經過,本就緊鎖的眉心更甚,指尖敲打桌子發出聲音個,猶如重擊砸在青龍心頭。

見底下人滿臉惶恐,江策起身歎息將手放在肩頭。

若想短時間查清,怕是不行,他隻能叮囑青龍。

“我又不是吃人的猛獸,何必這麽緊張,事已至此,無需多言,此事多有蹊蹺,你且先在暗中調查,千萬別被旁人發現。”

江策的手攥緊信紙,濃眉深鎖。

這個節骨眼可別讓他人鑽了空子。

青龍得令抬步向外走去,隻餘江策一人在書房沉思。

他看著桌上那封信件,思慮再三後放進火爐焚毀,確保萬無一失這才鬆了口氣。

送信之人是雪中送炭還是落井下石,還不可知。

可不論前者後者,這封信來的也都太不及時了。

懷揣著猜疑,江策離開書房。

於此同時,馮府陰雲籠罩。

連失去兩員大將,馮府也顯油盡燈枯之象。

馮家一脈幾近埋沒,仕途不順。

馮老爺子跪在屏風前咳嗽,訴說著近日來的苦楚。

“自我那兩侄兒走後,本喧鬧的馮府寂靜,原先的門客諸多如今也是避之如蛇鼠,我這把老骨頭還不知道能不能……”

怎料,話未說完便被屏風後的那位給打斷。

“馮老爺子是不是忘了什麽?”

那位大人握著手中佛珠,並未說多少,一針見血點明要事。

此言出,本訴苦的馮九雲頓時啞口,嘴裏像堵了棉花說不出話。

稍過片刻才緩過神來,在地上磕了個響頭。

“尊上恕罪,此事是有些蹊蹺,是老頭子我糊塗思慮不周,本以為萬無一失,怎料偷雞不成蝕把米,竟失利打草驚蛇。”

他如驚弓之鳥將錯全部攬在自身,如此滑稽做派惹的尊上大笑。

不過片刻,笑聲平息,尊上將手中佛珠擱下站起身來。

他抬步向暗道走去,沒有要問罪馮九雲的打算。

臨行前留有一句。

“事情雖有波折,但大事不變,按計劃遵令行事即可。”

此言出,馮老愣。

本以為離間二人便是最重要的,誰知不過是小事一樁。

那樁大事又是……

他愕然,不敢細思在心中欽佩尊上的心計。

天下做棋,步步為營,馮九雲自詡聰明在他麵前也變成朽木,難雕琢不解其意,更不知目的。

思及此處,他看向暗道的方向感慨。

“若論心計,龍椅之上的那位恐怕與尊上相差甚遠。”

龍爭虎鬥,誰能榮登大寶。

他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