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利益和良心
“你必須立即把4086交給雷諾司令官！”一個城防軍小隊長嚴厲的對雅庫特喝道。
“我說過，我現在也找不到他。有人說他已經墜下深井死了！”雅庫特皺著眉頭不耐煩的看著這一小隊城防軍。
他注意到在這些城防軍中間，有一個傲慢的黃頭發的年輕男人。他聽說過雷諾這個名字，也知道他現在正擔任著城防軍副司令的職位。雖然他沒見過雷諾，但也大概猜出了這個人的身份。
隻不過，這並沒有讓他的態度稍好，反倒惹得一股無名火猛的燒了起來。
上麵已經兩天沒有給通古斯人送像樣的食物下來了。
之前老勞埃德當城主的時候，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如果你們帶食物下來，我們都願意當4086！”他旁邊，那些通古斯人也都怨聲載道的喊。
“既然這樣，那我不得不將你們處死！”雷諾不屑的看著這些衣不蔽體的通古斯人，並抽出了腰裏的手槍。
“你要殺，就衝我來！”雅庫特手臂一伸，將那些通古斯人護在身後。
“雅庫特，讓他們先打死我們吧！”那些通古斯人憤怒的湧上去，衝那幾個城防軍士兵怒吼道。
“你們想造反——”雷諾揚起手槍向那些通古斯人打去，卻被身邊的一個城防軍士兵把手臂托向上麵。
那些城防軍也知道，這些通古斯人根本就不怕死。惹惱了他們這些人，再下來執行命令可就難了。
隨著雷諾的槍響，那些通古斯人的怒火也徹底被點燃。
不知誰嚷了句，有人被打死了。
“殺死他們！”那些通古斯人握著手裏的錘子和鐵釺子，開始向升降梯湧去。
“快上去！”雷諾也有些慌亂，但升降梯裏的燈忽然滅了。
“雷諾司令官，升降梯沒電了！”那些城防軍驚訝的叫起來！
.........
在地下城上層的辦公區域，埃裏克正扛著那個通古斯少女的屍體往豎井那邊走。
他已經調開了所有的手下，隻需把這個通古斯女孩兒的屍體扔到豎井裏喂魚，就算有人知道她曾來過這裏，但也不會知道她是怎麽死的。更何況對正處於饑荒時期的地下城來說，死個把人已經是常態，隻需城防軍登記一下，並不會有人過問細節。
但當他走到豎井附近時，立即警惕起來。
因為他敏銳的聞到了一股魚腥味兒，並且感受到一股異常的熱氣正在上升。
“媽的！”他咒罵一聲，快步跑到豎井口，並拉開了那裏的門。
豎井深處，閃動的火光如同霓虹燈，但埃裏克卻仿佛看到了死神來臨時詭異的地獄之火。
熱氣會融化覆蓋在地下城上方的冰雪，讓那層天然的偽裝變薄開裂。而那股腥臭的魚油味道，會隨風刮到很遠的地方去。
可以想象，隻要饑餓的嗜人獸嗅到這種味道，一定會蜂擁而至！
他回身將那個少女拖過來，扔進豎井。
片刻後，就聽見下麵發出了一聲男人的慘叫，然後才是從遙遠地下傳來的水花濺落的聲響。
“警報！警報！”然後他咬牙按響了警鈴。
........
地下城所有有人生活的層麵上，人們都放下手裏的活計，緊張的瞪著厚厚的岩石洞頂。
因為勞埃德的英明治理，地下城已經有幾年沒有發出如此尖銳的警報聲響了。
警報聲也驚動了新城主雷明頓。
“埃裏克司令，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怒氣衝衝的將城防軍司令埃裏克叫到自己的官邸，指著閃著雪花的監視屏幕問。
“城主大人，地下城失火！很多線路都被燒壞了！我正在組織人員撲救！”埃裏克耍了個小聰明，並沒說自己根本做不了什麽。
“火是從哪裏來的？”雷明頓惱怒的喝問道，承平已久的他還沒有意識到這場火災背後隱藏的巨大的危機。
“據我現在掌握的情況，應該是在供應通古斯人的廚房那條洞裏發生的。”埃裏克說。
他知道，隻有通古斯人才用那種惡心的食人魚做食物。當然，這也可以換另外一個說法。地下城並沒有那麽多糧食養活那些低等的通古斯人。
“埃裏克司令，我覺得這件事很好處理。隻要你及時放下防火隔板，就會把損失減少到最小。”雷明頓挑著眉毛鄙夷的說。
“可是，如果隔斷兩側的豎井通道，雖然會阻斷火勢向頂層蔓延，但也會讓下麵的人缺氧而死亡！”埃裏克臉色漲得通紅，辯解說。
他也是從低層夯道中出生並長大的，雖然當了城防軍司令，但他的良心還沒有完全泯滅！
“嗯？”雷明頓臉色一變，目光變得陰鶩，不過他轉而換了一副麵孔，緩步走到埃裏克麵前。
“埃裏克司令，你認為是保障我們上層數百居民的生命重要，還是為了那些通古斯人犧牲整個城市重要？要想成為一個優秀的統治者，有些時候是不得不麵對這種殘酷的選擇的。”
“是的，城主大人！我懂了！”埃裏克羞愧的垂下頭。
“嗯，我的孩子，你成長得很快，這也讓我確信，我並沒有看錯人。我真希望你是我的兒子！”雷明頓拍了拍埃裏克的肩膀，鼓勵的看著他。
“我這就去做！”埃裏克站直身體，向雷明頓敬了一個禮，然後疾步向外衝去。
“不，我反對你這樣做。”這時，匆匆趕到這裏的愛麗絲尖叫著說。因為她剛知道，埃裏克並沒有把秦川帶上來。
“我的女兒，難道你真的對那個神秘人產生了感情？”知女莫若父，雷明頓幽幽的看著怒氣衝衝的愛麗絲。
“是你，想要知道他身上藏著的秘密！”愛麗絲恨恨的瞪著父親。
她不喜歡父親揭穿她的心思。因為驕傲的她不會承認自己對一個勞工感興趣。但事實上，當埃裏克下達封鎖命令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秦川。
“我的女兒，我知道那個外來者很重要。但和數百上層居民的民心比起來，我們必須犧牲他才行！”雷明頓微微一笑道。
他剛接任城主的位置，深知勞埃德的那些舊臣對自己並不服氣。
而且，地下城上層住的大多都是白種人，作為同族，那些通古斯人的死活對雷明頓來說，並不緊要。
這場火來得正是時候，這會證明他雷明頓是把上層居民的利益放在高於一切的位置上。這對穩固他的地位很重要。
另外，他找4086並非真的求賢若渴。4086現在在井下，和那些通古斯人在一起，如果他和那些通古斯人一起被燒死了，也就沒了泄密或者鼓動的可能。
更何況，勞埃德的兒子，城防軍副司令雷諾也在井下，這實在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要清除所有對自己和女兒不利的因素。達到江山永固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