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墮落和憤慨

“我不是妖怪！”秦川輕盈一跳，閃過了那個屠夫的斧頭，然後將他粗壯的手臂扳住，不讓他再攻擊自己。

那兩個人此時也看清楚秦川隻是個正常人。都翻著眼睛瞪著他，想不清楚他怎麽會忽然出現在這裏。

秦川看了一眼他們身後的這條橫井。這裏應該是一個食品加工車間。一條傳送帶將那些被殺死的怪魚運到一個粉碎機裏，粉碎機另一邊。一個肮髒的大桶裏裝滿了魚糜。

在粉碎機的另一頭，是一架攪拌機，魚糜被摻上不知道什麽東西的碎末，在裏麵攪拌均勻。

在更深處，一排烤箱正冒著熱氣。

秦川想起曾發給他們這些勞工當口糧的餅。被那些下層人讚不絕口，當做美味的肉餅原來是用這些食腐的怪魚做成的。

雖然經過高溫處理，但想到這些吃垃圾腐屍的鯰魚甚至連內髒都沒有被掏出去，秦川禁不住一陣作嘔。

“該死的雜碎，你餓瘋了嗎？怎麽竄到這裏來了？快滾回去！”那兩個廚子氣哼哼的叫嚷著，想要把秦川重新趕回深井裏去。

他們把秦川當成了住在最下層的普通通古斯人了！

如果絕處逢生的秦川就此一聲不響，也許那兩個廚子會發發慈悲，讓他從升降梯那邊回到雅庫特的洞窟裏去，但他不準備這樣做。

“我的夥伴在下麵，他叫尤裏，是一個不錯的孩子，我得借你們的籠子把他救上來！”秦川嚴肅的說。

“好哇好哇！你先鑽進籠子裏去，正好我們還缺魚餌！”那兩個長得肥頭大耳的廚子對視一下，粗俗的嘲笑著秦川。

“我知道你們不願意幫忙，但你們會付出代價。反正我也不在乎！”秦川快速向那些烤爐跳了過去，他們遲鈍的神經反應了一會兒，才氣惱的叫著追了過去！

“我不知道如果這些烤箱壞了，你們會受到什麽懲罰！”秦川抄起一把斧頭向一個烤爐上砸去！

隻聽當的一聲響，烤爐的門被砸變了了形，裏麵帶著腥臭氣味兒的蒸汽一下子竄了出來。

“別砸了，我們把你那該死的朋友弄上來就是了！”當秦川抬手又要砸另外一個烤箱時，那兩個廚子終於告饒了！

“你們下去一個，把我的朋友弄上來。至於這裏的事，我會承擔！”秦川把斧頭橫在身前說。

“你下去！”

“你去抓那孩子！”那兩個廚子麵麵相覷了一會兒，推諉著說。

“一，二……”秦川嘴裏喊著，又揚起了斧頭。

秦川沒有判斷錯，這兩個家夥顯然在這裏幹了很久，對這些烤箱和蒸鍋視若珍寶，敲碎了鍋，比砸碎他們的心還難過。另外，他們還會因此失去這份寶貴的工作。

一個廚子罵滋滋的拽過魚籠子，並試著騎在籠子上麵。

“你太重了，換他來！”秦川指了另外一個廚子說。

“聽見沒有，他讓你下去呢！”那個想下去撈人的廚子連忙邁了回來，扯過同伴說。

被逼迫的瘦廚子惡狠狠的瞪了秦川一眼，然後不情願的捉住鐵索站在籠子上。

他的同伴按動著牆壁上的開關，開始把魚籠子往下放！

“這根本沒用，我會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給城防軍。”那廚子氣哼哼的威脅著，翻著白眼瞪著秦川。

“你們就給通古斯人吃這個麽？”秦川悲憤的看著那些怪魚的魚糜。

“難道你們還想像上麵的城主和其他老爺們那樣吃雞肉和牛肉？真可笑！”那個廚子不屑的啐了一口。

廚子的話讓秦川明白，這裏是有幹淨的和營養豐富的食物的。隻不過，那些食物顯然不夠供給所有人吃。

雅庫特那些人，甚至連這種魚餅都不夠吃。因為據那個饑餓的女人說，上麵已經好久沒有送過食物和淡水了。

他不想去評論這件事，根據他對這個礦洞的了解，位於更上層的農場並不大，而且因為缺乏水溶性化學肥料和電力，無土栽培的麵積注定很小，光靠那些貧瘠的碎石和有限的土，又能長出多少蔬菜和糧食出來呢？

他心裏湧動著一種說不清的憤怒和激動，如果這裏真的是人類最後的庇護所，那麽這種存在真是毫無意義！

他迫切想要做些什麽，但又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