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走,還是不走?

“你先去忙,我跟他聊幾句。”

大夫一離開,唐瀚馬上走向病床邊,笑著對小夥道:“詩詩姑娘,別來無恙?”

“不對,詩詩姑娘已經有恙了,本王該問,詩詩姑娘好點沒?”

病**的“清秀小夥”確實是林詩詩。

她聽唐瀚叫出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就伸手朝胸口摸去。

感覺到束胸還好端端裹著,她暗暗舒了口氣,頭也沒回,壓著嗓門道:“你認錯人了,我是男的,可不是什麽姑娘。”

“難道要本王給詩詩姑娘好好洗把臉,露出花容月貌,才肯承認?”唐瀚轉到林詩詩側躺著那一麵,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我這副樣子,毅王竟還認得出來?”林詩詩承認了。

她和唐瀚隻是一年前在花魁大賽上見過一次,彼此間的印象早該模糊了。

而且她打扮成男子裝束,還故意抹花了臉,她實在想不通,這麽驚鴻一瞥,居然就被唐瀚認出來了。

“本王有一項絕技,聞香識女人!”

“隻要見過一次,就一輩子記得詩詩姑娘的氣息。”

唐瀚信口胡謅,其實他壓根就沒聞到什麽特別的氣息,也沒認出林詩詩的模樣。

但他注意到這“清秀小夥”沒有喉結,很可能是個女的。

而且那雙很有辨識度的漂亮大眼睛流露出認識他,卻又驚懼回避的眼神,他猛然想到,這人應該是林詩詩。

“記得我的氣息?”林詩詩輕聲呢喃,布滿泥垢的臉上閃過一絲忸怩。

唐瀚察覺自己瞎說讓林詩詩產生歧義了,忙岔開話題:“詩詩姑娘是高手呀,怎麽會被蚊子叮到,染上瘧疾了呢?”

“被叮到了以後,才知道瘧疾是通過蚊子傳播的。”林詩詩有氣無力地翻個白眼。

“讓本王猜猜,詩詩姑娘應該是逃到永州後,才得知這裏竟然有不少上清宗高手的吧?”

林詩詩冷著臉哼哼一聲,算是承認。

自從春闈時在京城貢院放了把火,她就被上清宗列為頭號目標,全力搜捕,這幾個月一直東躲西藏,不得安生。

聽說永州鬧瘟疫,她為了躲避追捕,就跑到永州來了。

她進入永州城後,聽說毅王和上清宗宗主都在城中,還有十數名上清宗長老級的高手跟著,她怕泄露行蹤,便往下轄縣城躲。

路上她沒留神,被蚊子咬了,進入長興縣後聽到各種宣傳消息,加上身體不適,才知道自己居然染上了瘧疾。

她想著自己一身功夫,能挺得過去。結果躲了幾日,病情越來越重,她扛不住了,隻能胡亂偽裝一番,跑到集中安置點求醫。

哪承想她千躲萬藏,還是撞上了毅王這冤家。

現在她渾身酸軟,連逃都沒力氣逃,簡直倒黴到家了!

“詩詩姑娘服幾次藥了,感覺好點沒,需要本王為你做點什麽?”唐瀚坐到旁邊病**,關切地問。

“假惺惺!”林詩詩虛弱地嘟囔一句,突然暴起,手中變出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疾速刺向唐瀚。

眼看匕首隻差毫厘就要刺入唐瀚胸口,卻再也無法遞出分毫。

林詩詩發現,她手腕被唐瀚捏住了。

“嘖嘖!沒想到詩詩姑娘還是個母老虎。”

唐瀚誇張地砸吧著嘴,用另一隻手奪下她手中匕首,說:“換作平時,本王應該不是詩詩姑娘的對手,不過你現在是個病貓,傷不到本王的。”

“我如今所受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不出手,我咽不下這口氣。”

林詩詩用力掙脫唐瀚,頹然躺下,認命地道:“反正我都落到你手裏了,要如何處置,你看著辦吧!”

剛才那一刺耗盡了林詩詩好不容易蓄積起來的力氣,現在她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隻是恨恨斜睨著唐瀚。

“我看著辦?”唐瀚嬉皮笑臉地抖了抖眉毛。

“行,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他拍了拍巴掌,說:“待會兒有人會帶詩詩姑娘離開,換個環境好的地方養病,你乖乖配合就好,本王會抽空來看你。”

說完,他不等林詩詩回答,就起身離開。

走到門口,他忽然停住腳步,回身晃了晃從林詩詩手中繳過來的匕首,說:“為了你和他人的生命安全,這東西就不還你了。”

“好生養病,回頭見!”

看著唐瀚消失,林詩詩忍不住又嘀咕:“假惺惺!”

她猜毅王是饞她身子,所以才沒讓侍衛把她抓起來。

平心而論,以毅王出類拔萃的條件,她並不介意和他發生點什麽,隻是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被毅王隨意揉捏,實在憋屈。

可她現在這樣,確實是塊砧板上的肉,隻能任人宰割……不對,隻是任毅王宰割,換做普通人,就算她再落魄,也休想碰她一根手指!

半個時辰後,真有人來帶她離開。

出乎林詩詩意料的是,來人不是毅王身邊的侍衛,而是三個女的,一個仆婦打扮的中年女子,兩個十幾歲的小丫鬟。

三人小心翼翼地攙著還很虛弱的林詩詩離開集中安置點,上了一頂小轎。

沒多久,小轎被抬進了一個小院。

小院算不上豪華,不過勝在整潔幽靜,比集中安置點的條件強多了。

丫鬟用隻沾了少許溫水的毛巾給她擦幹淨臉,換了衣服,服侍她躺下。

正午,有女大夫上門,給她量體溫,詢問病情,等著她吃下熱粥才讓她服藥,還在床邊守了好一陣才離開。

晚飯時分,同樣的事又重複了一遍,林詩詩感覺精神好了許多。

她以為毅王晚上會來,但沒有。

舒服地睡到天亮,林詩詩發覺渾身酸痛的症狀消退了大半,她感覺了一下,大概恢複了四五成功力,可以輕鬆離開這個沒有侍衛看守的小院了。

不行,不能走。

毅王那麽奸詐,不可能不派人守著她。

肯定有侍衛藏在暗處,隻是她沒發現而已。

現在這身體狀況,恐怕走不脫吧?

糾結了一陣,她打消了離開的念頭,乖乖躺著養病。

這一天三劑藥服下去後,林詩詩感覺自己基本恢複了,晚上量完體溫後,女大夫也說她燒退了,隻需再靜養兩日就能痊愈。

林詩詩覺得毅王昨晚沒來,是因為她身體太虛弱,經不住折騰,無法盡興。

今晚,他應該會來了吧?

林詩詩尋思自己沒發燒了,是不是可以洗個澡,但轉念一想就否決了這個念頭。

“我就要臭烘烘的,就不遂他的願!”

“要不還是洗洗吧?”

“他不是說,他能聞香識人麽,這麽臭烘烘的,丟的可是我自己的臉啊!”

糾結了好一陣,林詩詩還是沒有拿定主意,不過倒是把自己哄睡著了。

等她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他居然沒來?”

林詩詩有些懵圈。

“可能他是想等我徹底康複,才會來吧?”

她感覺功力基本恢複了,就算有毅王侍衛在暗處守著,也能輕鬆離開這個小院。

走,還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