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山人自有妙計
慕容秋水可能真是幸運女神，唐瀚第一次嚐試就成功萃取出青蒿素結晶。
袁天揚一眾高手大受打擊，懷疑自己這大半輩子都活到狗肚子裏去了。
唐瀚沒有繼續顯擺，謙虛地說：“本王隻是僥幸萃取出青蒿素，但此種提純方式原料損耗過大，萃取環節也還有諸多缺陷。”
“還需仰仗各位丹道高手的精湛技藝和豐富經驗，查缺補漏，加以改進，方能做到大規模提純製備。”
唐瀚說缺陷完全可以讓安道然等人實驗改進，不過既然眼前就有這麽多丹道高手，讓他們參與改進當然更好。
這麽做不但能提高效率，還能讓袁天揚等人找回麵子。
因為後麵救治瘧疾患者，還得靠這些醫道高手出大力氣，唐瀚不想和他們關係鬧得太僵。
他這番話讓袁天揚等人心裏好受了許多，都謙遜回應，說會全力配合。
接下來幾日，唐瀚都泡在這個實驗室，和袁天揚等人一起研究改進青蒿素製備方法。
同時，他還安排人展開動物實驗，以驗證青蒿素的安全性。
當然安道然那邊也不能閑著，唐瀚把永州取得的成果整理成資料，傳回京城，讓安道然領著人同步進行改進試驗。
被唐瀚出手鎮了一次，袁天揚沒那麽傲了，配合得挺默契。
經過反複改進，幾天之後，他們摸索出一套較為成熟的青蒿素萃取方法，具備大規模製備的條件了。
動物身上的實驗也獲得了成功，確定他們提取出的青蒿素沒有毒副作用。
接下來就是最關鍵一步，驗證青蒿素治療瘧疾的有效性。
時間不等人，唐瀚緊鑼密鼓地安排青蒿素臨床試驗。
他想讓袁天揚等人也參與，負責幾處選出來做臨床試驗的醫療點。
這些上清宗高手醫術過人，萬一臨床試驗過程中病患出現意外，有他們在場，能及時出手救治。
結果袁天揚找借口推脫，不想參與臨床試驗。
李玄一這兩天不在，跟著蘭光霽去下轄縣城了解最新疫情去了，其他人唯袁天揚馬首是瞻，都跟著推脫。
這些天袁天揚等人雖從唐瀚身上學到不少超出他們認知範疇的新知識，但對青蒿素的藥效他們一直持懷疑態度，怕參與臨床試驗出現意外，會毀了自己一世英名。
還有一點，唐瀚加入實驗之後，上清宗這幫人漸漸摸著了實驗器具的門道，用得很過癮，有些舍不得離開實驗室。
“王爺直接吩咐不就行了嘛，何必跟他們商量？”
慕容秋水看不過眼，不忿地道：“你要是覺得不好指派他們，我去跟袁師兄他們說！”
她現在完全站在唐瀚一邊，比唐瀚還著急。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些師兄弟都是些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倔驢，隻能順著毛捋，不能用強。”
唐瀚調侃一句，解釋道：“臨床試驗是驗證青蒿素綜合藥性的最重要一環，需要負責的人認真對待，任何細微之處都不能有疏漏。”
“這種情況下，當然得讓他們心甘情願，不然心懷抵觸，虛於應付，得出什麽錯誤結論，可就得不償失了。”
“可剛才袁師兄他們都找理由推脫了，怎麽讓他們心甘情願答應？”慕蓉秋水想不明白。
“山人自有妙計！”唐瀚一臉自信。
……
第二天一早，唐瀚就領著袁天揚等人，來到一處已於昨日展開小範圍青蒿素臨床試驗的醫療點。
這個集中安置點由虎賁騎軍醫負責管理，普通士兵充當臨時護士。
雖然虎賁騎士兵都是幫糙老爺們兒，但做起看護工作也不含糊，醫療點管理得井井有條。
“這間病房內四名患者症狀都差不多，收進來就一直持續發燒，體溫始終在三十九度左右，嚴重時甚至超過四十度，且伴有抽搐、嘔吐等症狀，屬於重度病情。”
“昨日上午開始服用青蒿素後，他們四人的症狀都明顯減輕，體溫也降下來了，有三人已隻是低燒。”
“最近一次測量體溫是一炷香之前，體溫分別是三十七度七、三十七度八、三十七度六。”
“另外一人體溫為三十八度五，也比昨日有明顯下降，精神狀態也有明顯好轉……”
一名虎賁騎軍醫抱著個記錄病例的本子，向唐瀚匯報情況。
旁邊的袁天揚等人聽得似懂非懂。
高燒消退說明瘧疾患者病情有好轉，這點倒是沒什麽疑問，可這虎賁騎軍醫說的三十幾度是什麽意思？
沒等袁天揚等人發問，軍醫又引著眾人來到另一間病房。
兩名士兵在病房內，一名士兵剛好從病患腋下收回一根玻璃細管，拿起來迎著光亮報度數：“體溫三十六度七，嗯，已經不發燒了。”
另外一名士兵立刻用鉛筆在本子上做記錄。
“這是何物，居然能確認病患發不發燒？”袁天揚忍不住上前探那名患者額頭。
“確實不發燒了，此物是如何做出判斷的？”他又問。
“這是專門用於測量人體體溫的溫度計，就像尺子一樣，上麵有刻度，依靠水銀熱脹冷縮的原理感知人體體溫細微變化。”
“隻要把體溫計水銀沉積部分放在最適宜感知人體溫度的腋下，約一盞茶時間，就能準確測量出體溫……使用後，稍微用力甩動，水銀刻度就會降回去……”
唐瀚讓士兵拿過一支沒使用的體溫計，演示使用方法給袁天揚等人看。
“原來是這樣！”
袁天揚等人拿著溫度計傳看，嘖嘖稱奇，都覺得這個小物件作用很大。
體溫計又傳回袁天揚手中，他好像不打算還回去了，研究半晌，還想學那病患的樣子，把體溫計夾到腋下。
慕容秋水冷冷說道：“袁師兄，把體溫計還回去，別妨礙人家做事。”
袁天揚幹笑兩聲，十分不舍地把體溫計還給士兵。
一離開病房，他就湊到唐瀚身邊，搓著手說道：“殿下，老夫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殿下能否成全？”
“袁長老盡管說來，隻要本王能做到，定不會推辭。”唐瀚一臉微笑。
“那個體溫計，能不能送老夫一支？”袁天揚小意地看著唐瀚。
他發現體溫計比人為主觀判斷體溫更為可靠，想要一支來，留著以後給人看病用。
“袁長老剛才也見到了，體溫計核心原料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水銀，極難製造，說是世間罕有也不為過。”
唐瀚一副十分為難的神色。
慕容秋水強忍著笑。
體溫計唐瀚大半年前就讓人造出來了，早在虎賁騎內普及，跟世間罕有這個詞一點邊都不沾。
製作工藝她是親眼見過的，其實並不複雜，唐瀚完全就是騙人。
“是老夫魯莽了，這麽珍貴的物品，豈能隨意討要？”袁天揚點點頭，又不甘心地問：“那老夫出錢買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