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怎肯做冤大頭？
今天是中秋節，也是京城一年一度花魁大賽的舉辦的日子。
原本此屆花魁大賽是由京中另外一家藝館承辦，兩月前毅王府出麵和那家藝館協商，改由韻音閣承辦。
毅王府在背後操持花魁大賽，本就特殊。
此屆大賽還一改往屆隻有京城本地伶人參賽的慣例，廣邀天下名伶歌姬參與，更是格外引人矚目。
不但許多州府名伶趕來京師參賽，還有不少追捧那些伶人的富商名仕也隨同前來，熱鬧程度遠超往屆。
離花魁大賽開始還有幾個時辰，韻音閣後院就已熱鬧非凡。
“王爺，這是在幹嘛呢？”跟著唐瀚提前趕到韻音閣的慕容秋水頗感詫異。
“招商會。”
“什麽玩意兒？”慕容秋水一腦門問號。
“本王不是跟你們說過，要把生意做遍大盛麽？”唐瀚不無得意地解釋，招商會是怎麽回事。
“原來王爺主動操辦此屆花魁大賽，並不是為了幫弱弱了卻心願，而是為了和這些商賈談生意。”
慕蓉秋水嫌棄地撇撇嘴，小聲嘟囔：“唯利是圖！”
“這叫摟草打兔子，兩不耽誤！”唐瀚貧了一句，並不解釋。
其實雲秋若提出想在隱退前再參加一屆花魁大賽，他就已決定承辦此屆比賽了，而且要辦得漂漂亮亮，讓雲秋若無憾圓夢。
後來鬧出削減虎賁騎糧餉這檔事，他幹脆順勢而為，邀請一些外地商人來觀摩花魁大賽，順便參加招商會。
“這什麽招商會，真能做成生意？”
看著一溜房間裏形色各異的商賈，慕容秋水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成與不成，過後不就知道了？”唐瀚一副樂嗬嗬的神色，看樣子對招商會的情況很滿意。
一個房間中，一名上虞府布商對著一麵全身鏡做目瞪口呆狀，驚疑這鏡麵為何能把人照得如此清晰。
聽陪著他的毅王府管事一番講解，布商算了一下自己有多少店麵，立刻說道：“此種大鏡子我要五十麵，一般銅鏡大小的那種要一百麵。”
“錢翁難道還未發現此中商機？”
管事笑著點撥：“此房間內大大小小各種玻璃鏡麵，均有不同用途，不但可用於錢翁各地布行，尋常人家也會用到。”
“且成本隻是銅鏡兩三成，若推廣售賣，銷路會如何？”
“對呀，我怎麽沒想到！”
布商一拍腦袋，自言自語：“從京城到攏山府，運費和途中損耗再加上三成，也還比銅鏡價低不少，這生意完全做得。”
管事擺手道：“無須擔心損耗運輸問題，隻要錢翁決定經營此項生意，屆時會有上清宗之人按你要求把貨送到指定地方。”
“有這種好事！”布商雙眼一亮，爽快地道：“我聽劉管事的，就做這玻璃鏡生意。”
“錢翁不用急著做決定，”管事笑著說：“還有不少別的玻璃製品也容易售賣，錢翁隨我前去看看那些樣品，再做定奪……”
另一個房間酒香四溢，一名隆西府糧商大聲稱讚：“我從未喝過如此烈酒，不但味道醇厚，還很上頭，太得勁了！”
“李管事，我隻要四成利潤，求您跟總管說說，就把隆山周邊六府的生意都交給我做吧！”
說著他還往王府管事手中塞銀錠。
“牛老板太貪心了，你不能讓其他人空手而歸嘛！”
管事不接，也不鬆口：“經營範圍最多就是說好這四府，利潤還是對半，不用你讓。”
糧商尷尬收回銀錠，琢磨一陣，笑著答應：“好吧，聽您的。”
他其實已經很滿意了，轉而關心起具體問題：“這烈酒一麵世，眼饞之人必不會少，萬一從京城運送途中有人打主意怎麽辦？”
“牛老板不用擔心，運送之事會由上清宗負責，誰敢打主意？”
“毅王府出手，果然非同凡響，居然能讓上清宗負責運送，這我就放心了！”
糧商服氣地豎了個大拇指，滿臉堆笑地問道：“李管事，要不咱現在就把書契簽了……”
韻音閣後院不同房間裏，各地商人在毅王府眾管事的陪同下，認真考察研究一番後，陸陸續續簽訂了不少合同。
唐瀚做了周詳部署，已仔細調查過各州府情況。
像玻璃、橡膠製品、水泥這類，由上清宗各地分支在合適州府建廠，就地生產，好降低成本，他會派人指導建廠和生產流程。
而香皂、洗發水、味精、高度白酒這類容易被仿造的東西，則是在京城郊外的王府莊園裏生產，再交由上清宗運往各地。
簡單來說，就是毅王府提供產品，交由各地商賈銷售，刨除成本後，利潤雙方五五分成。
當然，上清宗應得部分已經包含在成本中。
唐瀚還經根據手下了解到的各地商人情況特點，做好了相應規劃。
能力弱的商人隻能拿到其中幾類商品在本地州府的銷售權，而路子廣，能力強的商人可以大包大攬，把願意選擇的全部產品都吃下，銷售範圍也能涵蓋好幾個州府。
這種方式，比直接把產品批發給各地商賈更能調動他們的銷售積極性，而唐瀚也不擔心商賈們敢在賬目上作假。
且不說有聖武帝留給他的暗諜司，僅靠遍布盛朝各地的上清宗分支，那些商賈的銷售情況就一清二楚。
本來唐瀚可以把利潤分成定成六四或者是七三，他能賺得更多。
且少拿利潤，商賈們也萬分願意。
因為能蹭到毅王這塊金字招牌，對商賈們來說簡直夢寐以求。
不但跟毅王合作的項目前景可期，他們自己經營的產業也會得到不少好處。
更重要一點，能和權柄滔天的毅王搭上關係，今後誰還敢欺負他們？
還真有商賈提出隻要兩三成利潤，說毅王是為了保住虎賁騎才經商，他們也該為大盛做點貢獻。
這些商賈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不得而知，不過唐瀚早就交代過那些王府管事，就嚴格按照對半利潤簽合同。
因為他謀求的不是一時之利，而是能長久維持的經營方式。
對腦袋裏裝著21世紀商業知識的唐瀚來說，隻要第一步邁穩了，以後憑著這覆蓋整個盛朝的銷售網絡，掙錢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滿意簽下合同的商賈們被引到後院開闊處，由毅王府總管唐仁親自接待。
唐仁是聖武帝年輕時幫屬國句麗平亂撿回來的孤兒，一直跟在聖武帝身邊，後來聖武帝把十歲的唐瀚帶到軍中，就由他照顧。
五年前聖武帝還朝，唐仁不願為官，甘心去毅王府做總管。
唐瀚和他名為主仆，實勝親人。
商賈們消息靈通得很，知道這位王府總管比朝中官員還有權勢，哪敢托大，紛紛恭謹見禮。
“諸位乃是我家王爺請來的貴客，無需多禮！”
唐仁略帶矜持地擺擺手，溫和地道：“離花魁大賽開始還有些時候，我準備了點小節目，給諸位解解悶兒。”
唐仁一招手，立刻有兩輛廂車從角落駛來。
“總管大人，您是要帶我等去別處麽？”有人好奇地問。
“哪都不去，就在這院中轉轉，讓諸位感受一下此車的不同。”
慕容秋水跟唐瀚縮在一個房間裏旁觀，見到這一幕，忍不住又發表意見：“王爺，你該不會是想讓這些商賈買那種特殊廂車吧？”
她天天跟著唐瀚，知道的可不少。
“聖女真聰明。”唐瀚豎了個大拇指。
“不可能！”
慕容秋水又撇嘴，“這些商賈都是人精，怎肯做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