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 緣由

阿左的狠辣,吳賢算是體會到,不過同時更體會到,阿左對其的保護。

這種狠人,後世那是越少,社會越好,有最好也丟進軍營,絕對不能給其霍霍老百姓的機會。

但在亂世,這種人就是金子一般的存在。

一幫替人賣命的,不知幹過多少髒活,死了也就死了,吳賢不稀罕。

“眼下的關鍵是怎麽對姓郭的下手,不管怎麽說,安全起見,我們至少要爭取一晝夜的徹底時間,如此等他們反應過來,我們不說到了萊州,至少也要先把黃河過了!”秦世安顯然是不希望吳賢參合阿左的話題,一句話將話題岔開。

“不用過黃河,船會在利津黃河入海口接應,那裏水道太淺,裝了貨物的船不好走,可空船卻簡單,且家中老手對那熟悉,同時這段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萊州,利津不會有人在意,我們可以走的神不知鬼不覺!”阿左駁回道,“當然,安全時間也是要有的!”

“此事我已有了想法,四月天,踏青日,臨城城外西北方向,衛運河東岸有一始建與宋朝的大寧寺,曆年來香火豐盛,四日後十五那裏會有一場廟會,更關鍵的是那裏離糧倉近,姓郭的不會有什麽警覺。”

吳賢窩在縣衙裏看東西,那不是白看的。

“不錯的借口,姓郭的膽子再大,第一次怎麽也要親力親為,到時候失蹤給一天一夜,也不會讓人懷疑,等到生疑,怕是第三天的日頭都升起來!”秦世安笑道,“不過這還有一個問題,郭保怎麽解決?”

“宋楠我有辦法一起喊去,郭保就等看阿左你的!”吳賢看向阿左。

“一個紈絝子弟,給我三天時間,三日後的晚上我親手解決了他,相信一個留戀青樓的混球,消失一晚上,也不會有人發現!”阿左無所謂的笑道。

“具體地點你們去選,選好之後告訴我,三日後人員轉移出城,四日後的中午,我會把姓郭的和宋楠一同帶到那裏!”

“明白!”

什麽都已經照顧到了,那沒什麽好說的,真要出什麽意外,手上不還是有一批亡命徒嗎?

……

也不知姓郭的被金錢迷了眼,還是這類事幹的很多次,吳賢稍作一番的匯報之後,姓郭的就同意。

除不確定姓郭的屆時會帶幾人,但從其將千戶所兵馬調走,想來到時候其也不會帶太多人。

接下來的一切就交給時間。

……

三日後的深夜,四道人影出現臨清縣清月樓外。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

宋時如此,元末也是如此,曆來苦的隻有底層百姓,不知民間疾苦的人,總能在亂世中找到樂子。

而這清月樓,就是臨清縣內最大也是唯一一座風花雪月之處,據傳樓內有揚州瘦馬坐館,平均消費幾十兩一夜。

姓郭的兒子自跟著老子進了臨清,就沒離開過這裏,陪伴其身邊無不是臨清縣內的大戶之子。

“魏爺說過,你們都是此道的好手,做事吧,別讓我失望!”

屋簷陰影下,阿左冷清的聲音響起。

殺人他是他好手,狠辣是他的標簽,可偷雞摸狗之事,還需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左爺放心,咱們兄弟既將命賣給你了,自然不會讓你失望!”

四人中小頭目笑道,看著遠處的樓宇,舔了舔舌頭,揮了揮手四人便跨過街道,待到牆根處人如瘦猴一般,蹭蹭蹭的攀上三層,鑽入目標房間內。

片刻後人影從窗戶再度鑽出,三人成人梯,將一個比自身還大的包裹被背了過來。

……

“左爺,你要人的給你帶來了!”

院子裏,麻袋一丟一解,郭保那肥頭大耳的腦袋露了出來,被堵住嘴的眼神中滿是驚慌,想要掙紮卻被捆綁的結識,唯有嗚嗚嗚的聲音。

“不過……”

頭目一腳踩在郭保身上,一副商量價錢的樣子看著阿左,“這個價錢咱們得再商量,盜亦有道,師爺的兒子,和縣令的兒子可不是一個價!”

“你說的沒錯,不過麻煩你看看後麵!”

阿左笑著指了指四人的身後。

“你坑我?難道不怕……”

反應很快,卻快不過如猛虎一般撲過來的覺本,話還沒說完脖子已經扭到能看到覺本的光頭。

術業專攻,這些人有靈活的身手,卻沒有決定生死的武藝,加之又是偷襲,聲音都沒發出便栽了。

“是這家夥吧?”

取了頭目衣裳擦拭了一下染血刀刃,阿左一把撤掉塞嘴的布條。

“別殺我,別殺我!”

郭保哪經曆過這些,卻不想話還沒說完,後腦勺便被人踩了一腳,跟著其抱著他的麻袋便被人憤怒扒了下來。

“看到了吧,就是這雙鞋,六子為此沒了,如今卻穿在這畜生身上!”

盯著郭保身上的鞋子,也不知道這頭肥豬,夜裏明明喝了花酒,身上衣物卻是一件不少,莫非這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你處理!”

六子的事阿左知道,六子那幾個沒死,也輪不到他,這種事還是交給阿大處理的好。

“放心,我不會讓他怎麽容易死的,少爺還是事要問他呢!”

一把提起郭保,走進早已準備好的屋內。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阿大一臉憤怒的走了出來,“這就是一個廢物,三鞭子下去什麽都招了!”

“是嗎?那少爺要知道的事,有結果了嗎?”

“招了!”

阿大點了點頭,“這姓郭的和背後的人,果真是盯上了咱們家,去歲蔡亂頭被一個叫做方國珍的人抓了,結果蔡亂頭以金銀開道,搞出了方氏兄弟叛亂,堵塞漕運,差點壞了今年的春運,姓郭的背後之人,聽到消息說朝廷會借此做文章,清洗一波!”

“這件事我知道!”

不同於被陷在山東境內阿大,發生在家門口的事,阿左怎麽可能不知,“要不是這件事,我和忠叔早就北上了!”

“鬧得很大?”

聞言,阿大微微皺眉。

蔡亂頭他是知道,一海盜賊寇,欺負點小門小戶也就算了,大戶是萬萬不敢動了,也算是油滑的代表。

怎麽一號人竟然被人抓過?

看來這方國珍不簡單啊!

“一幫窮困的鹽戶,鬧不了多久,放心好了,不會影響到少爺回家的!”阿左錨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