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吹簫
“方家主，這大晚上的，你不睡覺，穿個睡袍提把刀，在大門口追著兒子砍，這是作甚？”
走到方萬山跟前，田光啟一臉納悶兒的詢問。
方萬山迅速將刀收起，抱拳行禮道。
“田貢士，前段時間，我剛與一高人學了幾招，所以在和兒子試招呢！無事無事。”
“大晚上的試招？”
“今晚月色摩羅，出來活動活動出身汗，爽快。”
“方家主，那叫月色朦朧。”
田光啟沒好氣的開口糾正。
方萬山尷尬一笑。
“是是是，田貢士學富八車，朦朧就朦朧。”
“是學富五車，什麽八車。”
田光啟無語至極。
身為晉城貢院最高級的貢士，他向來不願與方萬山這等胸無點墨的土包子打交道。
若不是因下午那陣兒，鄭天涯派人將一紙詩文，送到了貢院這邊來由他過目的話，他現在都不會連夜趕來方家這邊。
方家所有人此刻也懵逼，根本搞不明白，平時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貢士，為何今夜會這麽晚了，還往方家這邊跑。
方萬山疑惑的開口問道。
“田貢士，不知深夜造訪，所為何事啊？”
“來看看你們家方子川這個怪才啊！”
“啊？什麽意思？”
方萬山傻了，頓時呆在原地。
田光啟一臉訝異道。
“怎麽，你們還不知道，鄭天涯已經親收他為徒了，還推薦他今年入我們貢院參加考試呢！”
“不會吧？這是真的？”
方萬山驚問。
方萬成和徐梅等人則是徹底傻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幾時他們眼裏的窩囊廢，不學無術胸無點墨的廢物，竟然還能變得這般有本事，竟能得鄭天涯這等人物垂青，還親自收他為徒呢？
方萬山驚了一陣後，他卻是大喜過望。
把手中長刀丟還給護衛，他哈哈大笑道。
“不愧是吾兒，還真是徹底蛻變，有本事了，就連鄭院士都如此看重他，親收他為徒，日後吾兒前程可期啊！”
“方家主，你別急著高興，鄭天涯雖然認可了他，認為他有曠世怪才，可造可用，但我還未認可他，所以我今晚特意連夜趕過來，就是想告訴你們方家，我不管他給鄭天涯作的那首詩，是自己作的好，還是抄來的也好，我隻相信我親眼看到的結果。”
“那田貢士，您的意思是？”
方萬山小心翼翼的詢問。
田光啟轉頭瞟著方子川。
“半月後，我們西北一帶一年一度的遊園詩會，將在晉城鳳園舉辦，今年的舉辦方，巡撫大人定為了我們晉城貢院，所以半月後，你就隨西北一帶所有莘莘學子一起，前去參加鳳園詩會，你若有真才實學，能挺進詩會前十名內，我就準你今年年底參加貢院考試。”
“田貢士，你這怕是有點太為難我了吧？西北一帶莘莘學子成千上萬，讓我進前一百名，我或許還有可能試試，可這前十，太難得了。”
“你師傅都說你有曠世怪才，你還會怕嗎？而且這半月時間裏，又有鄭天涯親自來與你授課，你還怕不進前十？”
田光啟言之鑿鑿。
表麵上看，他這話說的一點兒毛病沒有，可實際上，他就是厭惡方子川，刻意刁難。
在他看來，鄭天涯也不過隻是被方家的金銀軟玉擊敗，才會同意收方子川入學，還親收方子川為徒的。
因此方子川所作那首詩，就算寫的再好，他也不相信這種紈絝子弟，會有真才實學。
方子川豈是以前那樣的庸人？
稍作一想，他傾刻間就把眼前這一幕看的透透的。
可看透這一點，方子川既不生氣，也不急燥，反倒是依舊吊二郎當的說道。
“田貢士，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試試也可以，不過我想問，要是我真闖進前十了，你對我有沒有什麽獎勵啊？”
“你想要什麽獎勵？”
“我聽說你孫女兒長的挺漂亮的，吹簫還吹的挺好的，要是我闖進前十了，要不你讓她給我吹一曲？”
方子川說到最後，他自己都沒有忍住，噗哧一口就笑了出來。
隻因“吹簫”這詞兒，在這個世界聽起來沒什麽，可在他前世生活那個世界，這詞兒含義可有點兒廣啊！
所以這會兒，他是突然一下想到這詞兒的另外一層含義，就被自己這話給逗笑了。
田光啟眉頭一皺，老臉一沉。
“你說話就說話，何故笑成這樣？”
“沒事沒事，這不想著，我要闖進前十，能讓你孫女兒為我吹簫，所以我很高興嗎？”
“你要闖進前十，不用我孫女兒為你吹簫，我親自為你吹簫，你想聽哪一曲，我就吹哪一曲給你聽。”
“哈哈哈……”
方子川實在是沒有忍住，當場就被田光啟這話，逗的站在原地捧腹大笑。
田光啟咬牙切齒，怒不可遏。
“你個敗類，都不知道你得的什麽失心瘋，無緣無故笑成這樣，依我看，你就是爛泥扶不上牆，我再在這裏和你多說一句，都是浪費口水。”
“那就別說了啊！我又沒求著你說，反正你給我記住，我要闖進前十，你親自為我吹簫。”
“哼！得你有那個本事才行。”
田光啟一聲冷哼，一甩長袖，怒氣衝衝的轉身上馬車離去。
方萬成和徐梅見方子川把田光啟氣成這樣，他們全都幸災樂禍的陰笑著回去了府中。
方子川壓根兒不屑理他們，隻是站在原地，看著田光啟離去的馬車笑的不輕。
方萬山這時才一臉納悶兒的問道。
“你小子犯的什麽病？你幾時愛聽蕭的，我怎麽不知道？”
“我長大了，興趣愛好也變了，這很正常！”
方子川淡定的回道。
話落，他帶著杏兒就往府裏竄，回去自己房間睡大覺去了。
方萬山無奈的搖搖頭，隻能叫來一眾下人，把倒地的馬車抬起，換上一根好的前車軲轆拉進府中。
此時的他心裏非常擔憂，反正他是真不相信，自己這兒子，還能闖進鳳園詩會前十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