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幾家歡喜一家愁

“夕兒?夕兒?”

覃夕兒閨房內,蘇靈看著發神的覃夕兒,舉起手在她麵前晃悠。

而覃夕兒則是一副呆滯的樣子,不論蘇靈如何叫她,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唉…總得有個過程,我剛開始也是這樣。”

蘇靈說罷,便坐在覃夕兒身旁吃起烤串來。

就在剛剛,蘇靈花了近一個時辰向覃夕兒解釋李雲濟所做的一切。

早在蘇靈說道一半之時,覃夕兒便已經是這副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一旁的蘇靈都已經打起瞌睡來,覃夕兒才不可思議地皺著眉頭說道:“三齊道人就是李雲濟?…”

“怎麽可能呢,他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本事?”

蘇靈打了個嗬欠,仿佛早已習慣,麵不改色地說道:“夕兒,不瞞你說,若不是我親眼見證,我也不相信。”

“可是,他為什麽要幫我?我對他又是陷害又是誤會的,他沒理由幫我啊?”

“我也不知道啊,當時他不是拒絕得很爽快嘛…”

“當時?”

看著覃夕兒一臉疑惑的樣子,蘇靈眼神中有一絲閃躲,支支吾吾地說道:“夕兒,我給你說件事,你千萬別生氣啊。”

“公主殿下,就算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生您的氣啊!”

蘇靈長吸一口氣說道:“其實,上次你倆吵架的時候,我私下去找過李雲濟,我想著讓他回來給你低頭認個錯,沒準你就想開了。”

“可他卻說以你的脾氣,除非你自己想通,否則誰來都沒用,看他的樣子,似乎比我還了解你。”

覃夕兒聽完蘇靈的話更摸不著頭腦了。

覃夕兒是什麽樣的人她自己心裏清楚,若是她決定的事,就算錯也要錯到底。

當時那種情況,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都不管用。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李雲濟竟然這麽了解自己。

“太可怕了!李雲濟之前一定是在裝傻!”

“他一直潛伏在我身邊觀察我!否則他怎麽可能那麽了解我?!他一定有什麽陰謀!”

覃夕兒說的其實也不無道理。

一個傻了二十多年的人,會說話沒幾天就被陷害出府,短短幾天,與覃夕兒話都沒說上幾句,怎麽可能那麽了解覃夕兒?

蘇靈聽了覃夕兒一番言論後倒是有些著急了。

昨日見識到李雲濟颯爽英姿後,蘇靈其實覺得李雲濟也還不錯,正想著趁機撮合二人重歸於好。

現在看來,這件事還不是那麽好辦。

“呃,夕兒,有沒有可能是你想多了呢?其實李雲濟好像也,沒那麽的,不堪入目,吧?”蘇靈小心翼翼地說道。

覃夕兒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蘇靈說道:“公主殿下,往日裏你不是比我還看不上李雲濟嗎?”

“怎麽今日,你不僅處處護著他,甚至都不叫他二愣子了?”

蘇靈這才反應過來,以往都是以二愣子來稱呼李雲濟的她,怎麽今日突然就改口了?

若不是覃夕兒提醒她,她到現在都還沒意識到。

蘇靈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夕兒,不管怎麽說,李雲…二愣子幫了你這麽大一個忙,你還是應該感謝感謝他啊!”

覃夕兒稍作思量後說道:“按理說確實該如此,可是…”

“你就別可是了!怎麽一遇到他的事你就扭扭捏捏的?”

“況且隻是去道謝,又不是讓你跟他拜堂成親,有什麽好猶豫的!”

聽完蘇靈的話,覃夕兒動搖了。

畢竟一碼歸一碼,縱使李雲濟真的居心叵測,但這一次他確實幫了自己大忙,該謝還是要謝的。

“那我讓明月去準備準備。”

李雲濟這邊,依然如往常一樣,撐著把太陽傘躺在院子裏吃著西瓜。

“這下不會出什麽幺蛾子了吧…”

“兄弟,不是我說,你這媳婦兒淨會惹禍。”

“這次我幫了你這麽大一忙,你在下邊可得保佑我升官發財啊!”

李雲濟剛抱怨完,麵前就拂過一陣陰風。

“臥槽…不會真聽見了吧?!”

話音剛落,院子外就傳來蘇靈和覃夕兒的聲音。

“夕兒,不管有什麽誤會,你待會兒見了他一定要克製一點,可別再像以前一樣,說不上兩句就吵起來!”

“公主殿下,您就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二人說著說著,就到了門口。

“咳咳,二愣子!你看,誰來了?”蘇靈先進門說道。

覃夕兒緊隨其後,再後邊,是明月和薑奎。

除了覃夕兒以外,其他三人臉上都掛著笑意。

薑奎與明月先後叫了聲姑爺。

李雲濟衝二人點了點頭。

明月手中拿著幾件衣物,看樣式和顏色,應該是給李雲濟準備的。

薑奎手裏提著個木盒,懷裏還抱著一壇酒,似乎也是給李雲濟備的禮物。

李雲濟一眼便看出來幾人的目的,有些不情願地站起身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來就來嘛!還帶什麽禮物?進來吧!”

幾人坐在正廳,場麵一度有些尷尬。

或許是不知道怎麽開口,覃夕兒一直躲避李雲濟的眼神。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尷尬地笑了笑。

如此反複好個回合,愣是誰也沒開口。

終於,蘇靈坐不住了。

“呃,夕,夕兒今天是專程來感謝你的!”

說罷,蘇靈一邊用膝蓋暗示覃夕兒,一邊歪著嘴咬著牙低聲道:“說話啊!”

看得出覃夕兒十分緊張,從坐下開始,她右手就一直掰著左手的手指。

李雲濟似乎也察覺到覃夕兒的難為情,開口解圍道:“小事,小事,不足掛齒。”

說罷,幾人默契地看著覃夕兒。

其實早在來之前,覃夕兒就在家中反複練習了不下百次該如何開口。

或許是沒想到見了麵會如此尷尬,覃夕兒現在竟有些怯場。

到嘴邊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看著眾人期待的眼神,覃夕兒更是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突然,覃夕兒站了起來。

在眾人都以為她要開口時,她卻轉身飛速逃離了現場。

幾人見狀,又是麵麵相覷。

而後長歎一聲。

蘇靈看著李雲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夕兒她就這樣,抱歉啊…”

李雲濟擺擺手笑道:“我也沒奢望她能謝我,她不罵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多謝!”

就在眾人都以為覃夕兒已經走遠時,門口卻傳來她的聲音。

眾人顯然有些意外。

躲在門外的覃夕兒雙眼緊閉,麵目猙獰,似乎是做了一件羞恥至極的事情一般難為情。

蘇靈欣慰地笑了笑說道:“真是難為她了…”

明月則是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小姐說謝謝。姑爺,您可真有本事!”

“那可不是!姑爺的本事可大著呢!”薑奎看起來有些驕傲,隨後又看著一言不發的李雲濟說道:“姑爺,上次那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李雲濟似乎沒有聽見,仍看著門口的方向。

“姑爺?姑爺!”

“啊?考慮什麽?”

“就,收我做徒弟那事啊!”

李雲濟看著大小眼的薑奎,癟了癟嘴說道:“這事,我再考慮考慮。”

薑奎聽後,失望地歎了口氣。

待幾人走後,李雲濟若有所思地看著桌上的禮物。

“這又是哪一出啊?…”

另一邊,將軍府內。

覃夕兒變成趙立幹妹妹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可不小。

自從那晚趙德賢做了決定後,趙立就整天魂不守舍的。

就連每次去醉月樓,也都是去喝悶酒。

“怎麽會呢?一定有詐!到底是誰?讓我找出來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趙立坐在將軍府後院的雅亭裏,一邊灌著酒一邊自言自語。

一旁的瘦虎安慰道:“公子,您也別太難過了,您與覃家小姐做不了夫妻,至少還能做兄妹嘛!”

哪壺不開提哪壺!

聽完瘦虎的話,趙立拉下臉來,惡狠狠地盯著他。

一旁的疤臉一巴掌拍在瘦虎後腦勺上。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而後又看著趙立,忙賠上笑臉道:“公子!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看著疤臉兄弟三人,趙立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又灌了口酒後,腦子裏突然出現那晚被打時的畫麵。

隻見趙立眯起雙眼,若有所思地看著三人。

“那晚我被打的時候,你們三個去哪了?!”

三人顯然沒想到趙立會問這個問題,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看著趙立凶神惡煞的樣子,若是計劃敗露,恐怕他們三人的腦袋就不會再長在脖頸之上。

慌忙間,疤臉靈光一閃開口道:“公子!您還好意思說呢!那晚您喝得酩酊大醉,一聲不吭就走了,我們哥仨在醉月樓裏找了您好一會兒!這才來遲了…”

這一波反客為主堪稱無懈可擊。

趙立當晚確實是喝大了,再加上過度驚嚇,對於挨打之前的事,他根本不記得。

看著疤臉一臉自信的樣子,趙立似乎打消了疑慮,低頭又喝起了悶酒。

幾杯酒下肚後,趙立突然猛地往桌上一拍,低吼一句:“李雲濟!”

三人以為趙立發現了端倪,嚇得立馬跪下。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

而趙立則是以為三人是為當晚的失職而下跪認錯。

“既然如此,我就給你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疤臉立馬答應道:“公子盡管吩咐!我們兄弟三人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與夕兒妹妹的事既然已成定局,此刻最為幸災樂禍的就是李雲濟,我要你們幫我狠狠教訓他!”

得知逃過一劫,疤臉三兄弟跪在地上長舒一口氣。

還好,趙立好像並沒有發現,隻是叫他們去教訓李雲濟。

等會兒!

教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