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攻占

原本就無心戀戰的幾個人,紛紛往船艙裏躲,導致站在海盜船上的一群男人發出了嘲諷的怪笑。

乍一聽,的確像是猴子之類的山怪。

朱慈爝躲在船艙立,聽見外麵傳來了轟隆的響聲。平幽島的那群人,應該是用了繩梯,讓兩艘船連接在了一起。

他們通過攀爬繩梯,很快就抵達了朱慈爝所在的船上,而且看上去並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裏,正站在甲板上大聲的說笑。

“他們在說什麽?”朱慈爝微微皺眉。

“說我們是鼠輩,看見他們的船,竟然連一絲抵抗都沒有,逃進了船艙裏。”

“還說……這辦法簡直愚不可及,船上可沒有退路,躲進船艙裏,死的更快。”

馮士淳努力伸長耳朵聽著,翻譯的卻十分精準。

不愧是將來準備當帝師的人,馮士淳就連這種晦澀難懂的南洋話都了解一些。

“他說的倒是沒錯,船艙之中位置狹小,不好閃避。要是不知反抗,躲進船艙裏,越發是死路一條。”朱慈爝笑了笑,神色雖然平淡,但是握著連弩的手也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等他們全部進來之後,再動手!”

這是朱慈爝一開始就安排好的計劃,這群海盜以為他們躲進了船艙裏,動起手來不過是甕中捉鱉,卻沒想到誰才是真正的黃雀在後。

船艙裏光線昏暗不明,朱慈爝躲在暗處瑟瑟發抖。

那些海盜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他身上,畢竟穿金戴銀,在一群人裏實在過於顯眼。

眼看著對方朝著朱慈爝走了過來,馮士淳越發緊張起來。

太子以身做餌,要是出了一點閃失,自己都愧對大明的諸位帝王!

“把他的頭砍下來,獻祭!”為首的男人又黑又瘦,說著一口別扭的官話。

因為鄭和下西洋的緣故,這裏的人竟然也會說幾句漢話。

朱慈爝大概打量了一下,也許是覺得他們人數太少,看著又懦弱好殺,派過來的人竟然也不過十來個左右。

朱慈爝這一次,幾乎帶來了綠鷹島上所有的青壯力。

這船艙上下兩層,看著空****的,但二層的船艙下,密密麻麻不知道藏了多少人。

這十幾個人,還不夠塞牙縫的。

朱慈爝輕輕敲擊了兩聲,看上去就像是因為害怕撞在柱子上發出來的聲音。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隻敲了一下,而另一下,是頭頂負責監察甲板外麵的人回應的。

這一聲表示,外麵已經沒人了。

“把他們都殺了!”朱慈爝頓時揚聲。

衝進來的匪徒雖然不是很能聽得懂漢話,但卻也知道這個殺字,頓時又發出了嘲諷的笑聲。

隻可惜這笑聲很快戛然而止,一把鋒利的匕首抹過他的脖子。鮮血從傷口噴射而出,對方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鍾郵冷哼了一聲,將屍體一腳踢開。

而隱藏在船艙裏的幾十號人全都動了起來,經過朱慈爝的訓練,所有人都行動有序,甚至盡量避免發出巨大的聲音。

這甚至談不上是一場戰鬥,頂多就是單方麵的殺戮。

綠鷹島的人也沒想到,原本隻是普通的跑步,攀爬,還有奇奇怪怪的什麽俯臥撐之類的,竟然會讓他們的身手忽然之間變得如此靈敏。

在朱慈爝的試一下, 還是有一個活口留了下來。

“你們那艘船艦上,一共有多少人?”朱慈爝直接問道。

馮士淳此刻充當了翻譯的角色,指手畫腳的比劃著。

對方原本不想說,但鍾郵的匕首很快貼近了他的喉嚨。

也許是因為想到了同伴慘死的模樣,他連忙比劃了一個數字。

“一百多人。”馮士淳說道。

朱慈爝緩緩鬆了口氣,並沒有說話。

“把人都拖到下麵去,血跡盡量的擦幹淨。”他做了個手勢,鍾郵很快就把人給殺了。

雖然朱慈爝覺得心裏有些不太舒服,但卻依然逼著自己不去看那個人的眼睛。

現在不是講究人人平等的年代,不殺了他,一旦對方報信,死的人就是自己。

很快船艙又安靜了下來,獵物和獵手在不知不覺裏調換了位置。

現在他們更像是張開了血盆大口,等待著獵物進入的深海巨鯊。

而另一邊,沒想到自己人遲遲沒有出來,平幽島的海盜顯然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陸續有人再次衝了進來,甚至還有人帶了火槍。

隻可惜在船艙這麽混亂的環境裏,根本不可能瞄準人,在還沒來得及開第二槍的情況下,那人就已經被殺了。

朱慈爝現在自然不用當誘餌了,他坐在最安全的角落,有條不紊的指揮著下麵的人怎麽行動。

似乎習慣了平時訓練的時候,朱慈爝的聲音,他一開口,所有人都行動迅速,如臂使指。

等第二批人都死在了船艙之後,朱慈爝也不打算繼續等下去了。

要是再派人進來送死,那群海盜就真的是豬腦子了。

他派人換了死屍的衣服,一個個都低著頭,然後衝了出去。

那邊遲遲不見自己人出來,此刻猛地看見有人從船艙裏鑽出來,頓時興奮不已,不斷的吱吱哇哇比劃著。

那些人也不說話,順著繩梯就爬了過來。

還沒等平幽島上的人開口說話,一把匕首就狠狠的捅進了他們的肚子。

鍾郵抬起了頭,大喊了一聲,“殺!”

海螺聲此起彼伏,這是綠鷹島上的人獨有的訊號,表示繩梯已經被攻占了。

已經殺紅了眼的眾人順著繩梯爬了過去,在對麵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瘋狂的殺戮!

朱慈爝走出甲板的時候,原本清涼的海風裏,已經傳來了一陣陣濃鬱的血腥味。

朱慈爝並沒有靠近那艘海盜船,就算他想去,馮士淳也會攔著他的。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殿下並不僅僅是勇士,更是所有人的君主。”

“如果要看著君王以身犯險,那其餘人又有什麽麵目活著?”馮士淳並不愚忠,但或許是因為朱慈爝最近表現的太好,他也越發護著朱慈爝,不肯讓他深入陷阱了。

“老師放心,我就在這看著。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朱慈爝笑了笑,他又不是什麽以一當百的勇士,去了說不定還要添亂。

戰鬥結束的很快,當朱慈爝爬過繩梯到達平幽的海盜船時,所有人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