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雨夜,獨上廟王山

“大膽趙華,麵見本侯居然毫無禮節,這是不尊聖上,乃大不敬。”

“秋實,給我教訓教訓這不知禮數的小子!”

“李洛,我乃是太傅之子,你豈敢如此猖狂……”趙華怒叱出聲。

李洛冷冷一笑道:

“動手!”

李洛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一道人影瞬間竄進了房間。

下一刻,房間之內,頓時響起了一道慘烈的哀嚎……

……

皇宮禦書房。

夏皇張亦雲正俯在桌案上查閱奏折,一旁的太監劉德海低聲提醒道:

“陛下,趙太傅已經在門外跪了一個時辰了,忠勇侯李洛在妙樂樓當眾打斷了趙華公子的一支手臂,太傅求旨,嚴懲李洛。”

“哦?”

張亦雲輕輕合上了奏折,隨後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道:

“此事因何而起?”

劉德海道:

“陛下,那李洛當眾說自己剛死了父親,又被封了忠勇侯,值此又喜又悲之際,想要換換口味,這就盯上了趙華公子的女人青柳,兩人一言不合,李洛就叫人打斷了趙華的手臂。”

“這樣?”

張亦雲眼底閃過一抹戲謔,但臉上旋即卻露出了一抹怒意:

“這李洛,實在是太不成器了,自己父親剛死,就如此頑劣,必須要嚴懲。”

劉德海亦是附和道:

“是啊,陛下,這李洛,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就得懲治一番。”

點點頭,張亦雲淡淡地道:

“擬旨,忠勇侯當街傷人,就罰他種田三日吧。”

“啊?!”

劉德海一臉的詫異,道:

“陛下,就這樣?”

張亦雲輕笑著點了點頭道:

“就這樣。”

“那趙太傅那邊呢?”劉德海繼續問道。

張亦雲聞言伸了個懶腰,隨後道:

“告訴太傅一聲,就說朕乏了,讓他回去吧。”

劉德海眼睛滴溜溜一轉,略微一思索,立馬明白了其中的關節,隨後躬身應是,緩緩退了下去。

時至二月,天氣陰晴不定,上一刻還萬裏晴空的京都,下一刻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雨勢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傾盆大雨。

李洛靜靜的坐在窗邊,伸手感受著漫天的雨水,一股清涼之感,頓時湧上心頭。

“嗯……啊……啊……”

房間內,青柳坐在**,不斷的喘叫著。

片刻之後,青柳凝聲對著李洛道:

“侯爺,青柳實在是叫不動了。”

回過神,李洛微微點了點頭道:

“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去叫冬瓜進來。”

青柳躬身行禮,正要退去,卻又被李洛叫住。

“對了,對外,你知道該怎麽說吧?”

李洛望著青柳,輕笑著問道。

青柳聞言,旋即點了點頭道:

“侯爺放心,對外,青柳,已經是侯爺的人了。”

“嗯!”

李洛輕輕擺了擺手,這才示意青柳離開。

青柳退下沒多久,冬瓜一路小跑著走了進來。

“公子,您叫我?”

李洛用平淡的目光看著冬瓜道:

“旨意下來了?”

冬瓜點點頭道:

“陛下有旨,讓您種田三日。我已經回稟了傳旨的公公,您去南山種田。”

“嗯!”

李洛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波瀾,仿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緩緩從懷中摸出那張憑貼,李洛道:

“這裏是五萬黃金的憑貼,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三日我種田回來之後,我要這妙樂樓,在你掌控之中。”

冬瓜恭敬的接過憑貼,沉聲道:

“公子放心,若是此事不成,冬瓜提頭來見。”

李洛輕輕點了點頭,隨後望向那漫天的大雨道:

“大雨時節,正是種田的好時候啊……”

望著眼前的李洛,冬瓜的眼神有些飄忽,他知道,這場好戲,已經開始了……

……

京都南山,良田千畝。

兩個山頭外,廟王山靜靜的聳立在大雨之中。

夜幕降臨,一道身影身著蓑衣,悄然登上了廟王山。

那道身影的步伐不快,卻無比堅定,仿佛要一步步將那千米的廟山王踩出一條石階來一般。

那人,正是奉旨在南山種田的李洛。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李洛終於登上了廟王山的山頂。

山頂處,一座茅草屋,正靜靜的矗立在暴雨之下。

望著眼前的小屋,李洛略微有些感慨,但還是緩緩叩響了房門。

出乎意料的是,房門並未關閉,輕輕一扣,房門便直接打開了來。

“來了?進來坐吧。”茅草屋內,驟然傳來了一道略有些滄桑的聲音。

李洛微微一怔,似乎茅草屋中之人,早就知道自己會來。

但很快,李洛又淡然一笑,他知道自己會來,似乎也並不奇怪。

季無雙,夏國第一謀士。

而他,還有一個響徹天下四國的名號,毒士!

在他曾效力自己父親的時候,曾用計火燒了整整一城的軍民。

也是那一戰,毒士的名號,傳遍天下。

隻可惜,為人忠厚的李敢看不慣季無雙的所作所為,便將其逐出了軍隊。

至此,毒士季無雙,孤守廟王山。

收回思緒,李洛緩緩走進了茅草屋,屋內的床邊,坐著一個身著布衣,頭發亂糟糟的中年男子。

男子赤著雙腳,盤在上床,手裏正輕輕撥動著床邊一盞昏暗的燭火,顯得無比專注。

“你父親死了?”這是季無雙的頭一句話。

“死了。”

“他有話帶給我吧?”

“父親說,他對不起您。”

聽到這話,季無雙渾濁的雙目頓時閃過一抹感慨之色道:

“他沒有對不起我,他這麽做,也是為了保護我。”

“在他權勢參天之時,我就曾告訴他,要麽反,要麽走,可惜啊,他不聽我的。”

李洛微微一怔,道:

“正因為如此,他才是我父親。”

季無雙點點頭道:

“也對,這才是李敢……”

沉吟片刻,季無雙的目光看向李洛,隨後道:

“你這小子,闖青樓,再鬧事,接上一手雨夜來尋,既降低了那位對你的戒心,又見到了我,倒是稱得上好算計。比起你父親,心思深了不知道多少。”

李洛淡淡一笑道: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季先生的眼?”

季無雙聞言,輕輕搖頭道:

“你所圖之事太大,你怎麽料準我一定會出山幫你?”

李洛眼底閃過一抹肯定,道:

“因為,先生一腔抱負未展,豈肯孤守這廟王山?”

此話一出,季無雙眼底頓時一震。

沉默許久,季無雙長歎一口氣道:

“你之前這些算計,不過都是小道爾,想我下山助你,你就必須讓我看到你的能力。”

李洛眼睛一眯,沉聲問道:

“先生覺得,如何才算能力?”

季無雙輕笑一聲,淡淡地道:

“三月之內,吳夏必起紛爭,屆時,若你能領兵伐吳,我便在京都城外等你。”

“但如若不然,今日之後,你我再不相識!”

……

雨夜之中,一道人影,踏雨而去。

季無雙坐在昏暗的茅草屋中,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望著外麵漆黑的夜幕,低聲呢喃道:

“也罷,該是布局之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