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試驗品
無聲無息的蒙麵刺客對陳浩發起了突然襲擊，靈能強化的刀刃隻需不到一秒便能刺進陳浩的後頸。
這還不是最致命的，當刺客發起攻擊的瞬間，一個以靈能構築的空間覆蓋了整個房間，將時間暫時停滯。
就在刀刃距離陳浩脖子還有不到兩寸距離時，一對鬼手在靜置的空間中忽然出現，將奪命利刃牢牢抓住。
刺客立即按下短刀上的機關，刀柄中射出兩發子彈。
子彈命中了陳浩，卻隻是激起一陣墨綠色的波紋——在陳浩的身上還附著了一層質密的靈能屏障。
連招失敗，緊接著便是鬼手的一記重拳轟在了刺客的下巴上，將他打飛出去。
接著，空間中出現了數百隻鬼手，將整個靜置空間從字麵意義上撕扯得千瘡百孔，進而完全失效。
刺客並未放棄，半蹲在地準備再次蓄勢強攻，但蕾菲寇阻止了他。
“夠了，退下吧·。”蕾菲寇一聲令下，刺客立即收起雙刀，起身向蕾菲寇行禮。
接著，刺客的身形如同煙霧一般逐漸變得稀薄，到最後完全消失，仿佛從來不曾出現。
“雖然隻有六階的力量，但是這種能力倒是很罕見啊。”陳浩淡定地說著，繼續將剩下的半杯酒一飲而盡“還要繼續嗎？”
看似雲淡風輕，但陳浩深知剛才的凶險。
靈能位階隻代表強度，並不能體現出實戰效果，尤其是在特殊效果方麵。
舉例來說，靈能位階相當於告訴你一拳有多重的力道。
如果某人一拳不重，但特殊能力相當於短時間內有把槍，那越級幹掉上位者不無可能。
所以除了靈能強弱，特殊能力，信息差，環境，等諸多要素都能左右靈能者之間戰鬥的勝負。
蕾菲寇也並不是真的想要殺人——至少不完全是：“能接下這一刀，你就有坐著和我談話的資格。”
“如果我接不下呢？”
“那你就是個廢物，一個廢物的生死對我而言毫無意義。”
“哈，你倒是夠直白的，挺好。”說著，陳浩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除了試探之外，你應該還有別的事吧？”
“還有，就是我很好奇。”蕾菲寇說著坐起身來，靠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然後微微眯起眼睛，仔細上下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巡邏官“為什麽像你這樣的人，隻是巡邏署裏當一個小小的初等巡邏官呢。”
“大概是因為我隻想當個初等巡邏官吧。”
“但你不是‘天使’。”
“如果是的話，我就沒法安心當個初等巡邏官了啊。”
“這個世上不存在清心寡欲的靈能者。”蕾菲寇俯身靠向陳浩，半趴在沙發上，深邃的幽穀在睡衣下若隱若現。
作為一個正常男人，陳浩也不由得被這深穀吸引，但也隻是看看：“總有例外。”
“絕對沒有例外！”蕾菲寇斷然說道“雖然我看不到你的欲望，但我猜你隻是把它藏起來了，有趣。”
陳浩明白，蕾菲寇是在試探他，不隻是言語上，還有行動上。
這不隻是單純的交談，陳浩能夠感知到微弱的靈能波動在直接影響著他的腦部——細微，但穿透力極強，陳浩纏繞在身上的屏障完全無法阻擋。
看似弱小的靈能不斷試圖擾動陳浩的思緒，如果換做其他人，恐怕意識中很快就會湧起洪流，將一切的思考與情緒暴露無遺。
在了解到這股微弱靈能的性質之後，陳浩選擇直接將這股危險的能量其全部吸收，斷絕其他的可能性。
兩位九階靈能者之間的攻防戰一直都在暗中進行著。
陳浩放下酒杯：“如果李老板沒有別的事，那就讓我來問幾個問題。”
蕾菲寇微微一笑，翻了個身，仰躺著以顛倒的視角與陳浩對視：“你可以問，但我不一定會回答。”
“最近街頭的靈能者，不，應該說是會靈能的收割者變多了，而且一大半是你們太古的人。”
“這不是一個問題。”
“也許隻是你不想回答。”
蕾菲寇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對一旁的侍從勾了勾手，然後耳語了幾句。
侍從離開了一會兒，然後捧著一隻手提箱放到了茶幾上。
陳浩注意到了箱子上的些許刮痕，應該就是昨天蕾菲寇從太古生物搶來的那一個。
蕾菲寇拍了拍箱子，眼睛卻一直盯著陳浩：“你要的答案就在這裏麵。”
拿出這個箱子，等於蕾菲寇承認了身份。
但相應的，陳浩相信這內中的秘密分量不輕，並沒有急著要求打開，而是抱起胳膊：“凡事都是有代價的，是吧？”
蕾菲寇笑了：“嗬嗬，你很聰明，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陳浩下意識地點點頭：“所以，我看了裏麵的東西之後，不幫你做點什麽就說不過去了，是吧？”
“哼哼……”冷笑中，蕾菲寇的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她再次翻身，變成趴伏的姿態，宛如一隻獵豹，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陳浩，仿佛隻要發現絲毫破綻，就會“如果可以，就順手幫我毀了太古生物。”
“讓一個外人幫忙毀掉自家產業？我沒聽錯吧？”這也是陳浩來此想要弄明白的事情。
“理由很複雜，都是一些瑣事，你不會感興趣的，簡單來說就是，我們兄妹之間理念不合。”蕾菲寇一臉無所謂地說道“當然，我也就是說說罷了，魔王畢竟隻是好事者取的代號，沒有辦法和真實的‘財團’對抗，否則你也不會選擇當縮頭烏龜了，是吧？”
居然還用上激將法了，不過陳浩無所謂：“打開吧，我倒要看看這裏麵有什麽秘密。”
蕾菲寇使了個眼色，兩名侍從分別拿著小工具箱和筆記本電腦在茶幾前半跪下來，開始破解箱子的密碼鎖。
“你沒打開過？”
“我不需要打開。”
陳浩也隻能耐心等待，他稍微用靈能掃描了一下這個箱子。
這是一個低溫電子儲物箱，裏麵可以維持最低零下20度的低溫，而且堅固異常。
電子鎖用的是最新式的量子密碼鎖，每次輸入錯誤就會改變一次密碼，正常情況下隻有使用對應的量子秘鑰才能打開。
箱子內有自毀裝置，防止暴力破解。
沒記錯的話，光這個箱子就值一千多萬，裏麵的東西隻會更貴。
強將手下無弱兵，蕾菲寇的兩名侍從不到五分鍾就成功破解了密碼鎖，拆掉了自毀裝置，然後將箱子打開。
在一陣低溫形成的白霧之後，箱中之物露出了真容——三片安裝了許多電子生物芯片的腦葉切片。
“嘔……”陳浩本能地感到一陣反胃，不由得捂了一下嘴。
蕾菲寇已經再次坐起身，並且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別這麽大驚小怪，隻不過是人工改造的腦葉罷了。”
“所以，現在太古生物已經可以量產靈能者了嗎？”
“是，但不完全是。”
“怎麽說？”
“對於初級的靈能者量產的相關技術，確實已經八九不離十了，但是對於如何量產上級靈能者，現在還在測試階段，這些就是實驗的一部分。”
“移植改造靈能者的腦葉來製造新的靈能者嗎？”
“嗬嗬，你也很內行嘛。”蕾菲寇說著，給侍從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一點頭，將箱子合上拿走“這應該隻是太古生物嚐試的諸多技術路徑中進度最快的一個。”
量產靈能者，這件事許多財團都在研究。
就算是最初級的一階靈能者，隻要經過一年左右的正規軍事化訓練，加上標準的步兵裝備，就能在戰場上以一當百，其軍事價值可想而知。
由於靈能的出現本就十分突然，因此各大財團這十年來都是一籌莫展。
能夠有實質性突破的，似乎隻有太古生物公司。
“但你好像並不希望它成功。”
“因為對我沒什麽好處。”
“你……”陳浩剛想問什麽，忽然打住了，同時警惕地掃視了一下周圍“如果我一進來就揭穿你的身份，你會怎麽做？”
蕾菲蔻臉上閃過一絲殺意：“那麽剛才那幾個家夥就會立刻人間蒸發，物理意義上的那種。”
也就是說，除了房間裏這些侍從心腹和陳好之外，可能沒人知道蕾菲蔻的魔王身份。
話說到這，陳浩基本上已經明白了狀況。
雖然原因不明，但蕾菲蔻並不希望太古生物成功開發出量產靈能者的技術。
但蕾菲蔻自己不方便直接出手，以“路西法”的身份行動也非常危險。
“所以，你不方便自己動手，是吧？”
“雖然我們兄妹之間關係不太和睦，不過在老爹的麵前，我們還是得裝作是一家人的樣子。”
“我對豪門秘辛不感興趣。”陳浩聳了聳肩——他在意這件事，但不能表現出來，因為蕾菲蔻擺明了是想要利用他，而且還隱瞞了許多事情：“而且我一個小小的初等巡邏官，好像也沒有插手這件事的理由吧？”
在這種彼此都沒幾句真心話的試探中，陳浩覺得很難再有什麽實質進展了。
陳浩決定視蕾菲蔻的回應來決定是否要結束此次的會麵，然後自己回去調查此事。
這時，蕾菲蔻話鋒一轉：“你似乎很喜歡孩子。”
陳浩頓時警惕起來：“什麽意思？”
“慈心福利院的常客，嗯？”
“你不會打算用孩子來威脅我吧？”
“哈，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蕾菲蔻說著，順手將一旁的幾份文件扔到了茶幾上“若不是昨天我出手，這三個人現在恐怕已經躺在某個秘密實驗室的手術台上了。”
陳浩看了一眼，是太古生物的試驗體篩選報告，其中兩人是慈心福利院的孩子。
而剩下的一個，是胡夢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