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就是不認輸
太古大廈內，由於遭到昨晚暴亂的影響，有近半數的員工因為各種原因無法到崗工作，讓平常忙碌的大樓內顯得有些冷清。
雖然這些員工都是普通的打工人，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誰都能感覺出，今天的氣氛不太一樣。
大量的太古集團安保人員部署在了大廈周圍，甚至構築起了街壘，架設自動炮台。
名義上，他們是為了確保太古集團的資產安全，但他們的樣子怎麽看都像是在準備打仗。
從踏入太古大廈開始，一股沉悶壓抑的感覺更是讓人喘不過氣來。
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五人一組，持槍在樓內來回巡邏。
每個人都盡量保持沉默，生怕說錯一個字，就會招來無妄之災。
有些人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不該來，趁機會隨便找個理由待在家或許更合適。
而在太古大廈頂層的總裁辦公室中，氣氛則是更加糟糕。
“趙恒，趙總！你搞砸了！”蕾菲蔻坐在辦公桌前的訓斥著站在麵前的，並重重地將一疊文件甩在了趙恒的腳邊——沒直接扔他臉上已經算是最大的尊重了。
這些文件就是來自浩天能源，裏麵是二十名太古集團安保部門人員的身份清單，附帶屍體的圖片。
他們就是昨天襲擊濟和醫院的過程中，被陳浩擊斃的部分殺手。
在電腦屏幕上，還在播放著陳浩持槍在醫院裏和殺手們槍戰的視頻。
趙恒咬著牙，卻無話可說：“四小姐，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處理。”
“你會想辦法處理？然後再給我桶個更大的窟窿嗎！”蕾菲蔻猛地一拍桌子“我說這是爹地交給我的任務，你非要逞能，站出來說要將功折罪，好啊，人我借你了，事權交你了，現在好了，不到一個晚上就被人查出來！沒本事就別總想著在爹地麵前逞能！”
趙恒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大，而且暴露得這麽快，隻能咬著嘴唇，乖乖挨罵：“四小姐訓斥得是……”
平常蕾菲蔻對趙恒還是很客氣的，畢竟他也算是李萬權身邊的“寵臣”。
可昨晚的事情之後，蕾菲蔻心裏也憋著一團火。
她的母親失蹤多年，顯然就是被囚禁在了那個秘密設施中，趙恒也好，二哥李子建也好，都不可能不知情。
不過蕾菲蔻也明白，他們也就隻是“知道”，真正能授權把她的生母囚禁起來的人，隻有父親李萬權。
“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你不是說你的秘密武器很能打嗎？你不是說不留證據，也不留活口嗎？現在好了，證據被人拿捏死了，活口還有兩個，事情鬧得滿城風雨，趙總，我倒要問問，你還有什麽好辦法？”
趙恒知道，此時絕對不能慫，這件事如果他稍有退縮，自己在太古集團的前程也將到此為止：“我……自有辦法。”
“自有辦法？嗬嗬，好……好一個‘自有辦法’。”看到趙恒還在嘴硬，蕾菲蔻也毫不客氣地諷刺道“我倒要看看，一會兒爹地來了，你能不能用這話把他給打發了！”
這時，一名工作人員走進辦公室，他神色緊張，幾步來到蕾菲蔻身旁，對她耳語了幾句。
“什麽？！”蕾菲蔻聽完，立刻快步來到窗邊，拿起望遠鏡，遠眺市中心的一處過江橋梁。
一列滿載著坦克等重武器的列車正在通過。
那是浩天能源的專列，上麵運載的自然是浩天能源的裝備。
蕾菲蔻把望遠鏡遞給趙恒：“你自己看看。”
趙恒順著蕾菲蔻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隨後放下望遠鏡。
“明白了，我這就回去準備……”
話音未落，蕾菲蔻一個耳光就扇到了趙恒臉上。
“準備個屁！你還真敢打啊！當本地的警備署和天堂機關不存在嗎！”
和巡邏署這種近乎於擺設的機構不同，警備署真正有實權和實力的官方部門，有重裝備，重火力，近似於駐紮於各地的軍隊，惟一的區別就是編製不同。
天堂機關更是擁有全員高階靈能者的執行官小隊，以及各種先進輔助科技，實力遠遠超過常規軍隊。
而趙恒居然糊塗到以為事情還沒有被這兩大官方機構注意，蕾菲蔻實在忍不了，必須一巴掌把這個家夥扇醒。
趙恒畢竟也是集團高層，被蕾菲蔻這樣羞辱，自然不爽，隻是因為現在他理虧，才不得不忍氣吞聲：“那又怎樣？先發製人，在警備署和天堂機關，一口氣滅了浩天能源不就好了。”
“一口氣滅了浩天能源？趙總，你是想說，你比我更能耐，我做不到的事情，你‘一口氣’就能做到，是吧？”蕾菲蔻一眼就看穿趙恒的心思，反唇相譏“長本事了，啊？”
趙恒也意識到，剛剛失言了，趕緊低聲下氣地解釋道：“不敢……四小姐，我對李家忠心耿耿，絕無二心，這您是知道的。”
能夠成為“太古四天王”之一，趙恒不是無能之輩，但他最大的弱點，就是立功心切。
雖然趙恒是太古生物的實際掌權人，但畢竟不是李萬權的親骨肉，多少還是有些親疏之分。
所以，趙恒一方麵努力討好李子建，在他麵前擺出謙卑的態度，給自己立起“忠義”的牌坊，另一方麵總是想方設法立大功，搞大新聞，讓好大喜功的李萬權得到滿足。
但是在蕾菲蔻看來，趙恒越是努力想要證明自己的忠義和能力，就越是暴露了內心真實的想法、
“哼，什麽不敢，說到底你就是不服氣，是吧？好，那我問你，你要用什麽借口調兵進城？”
“理由有的是，而且我會秘密行動。”
“秘密行動？好，就算你的秘密行動成功了，你又憑什麽覺得自己能贏？浩天能源調來的那些難道都是擺設嗎？”
“我會讓我的秘密武器投入戰鬥，殺他個措手不及。”
“那你覺得，天堂機關和警備署會作何反應？你覺得他們是瞎子嗎？浩天能源能把資料送到我這裏，就不能送去警備署？送去天堂機關？送去山河，還有萬隆那邊？”
“這……”
“你真以為對手隻有浩天能源？天真！”
這下，趙恒徹底無話可說了，隻能不甘地低下頭。
蕾菲蔻當然不會一味訓斥。
打了一棍子，就要再給顆糖。
看到趙恒基本放棄了不切實際的幻想後，蕾菲蔻覺得時機成熟，態度緩和下來：“好了，大家都是為了集團效力，我剛剛說話重了一些，趙總不會往心裏去吧？”
“不會……”然而，趙恒的這句“不會”聽著就很勉強。
蕾菲蔻微微一笑，靠近趙恒，手指在他的麵頰上輕輕劃過。
昨天被李萬權暴揍一頓，趙恒的臉還略有些浮腫，麵部的刺痛讓他的身體條件反射地彈了一下。
“趙總放心，你為我們李家盡心盡力，我不會讓你連挨兩天打的。”
“四小姐的意思是……”
“安保部門的人是我借你的，一會兒爹地過來，事情我幫你背了，和浩天能源的糾紛，我也會出麵幫你擺平。”
趙恒頓時有些激動——對他來說，挨一頓打是小事，在李萬權心中失寵，那才是最要命的：“真的嗎！四小姐，太謝謝……”
“先別急著謝、”蕾菲蔻打斷趙恒“事，我能幫你擺平，但是錢，你可是一分不能少哦，所有相關的開銷，都得由你的太古生物來埋單。”
“好……”趙恒一聽就知道，蕾菲蔻接下來的要價不會低，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這時，蕾菲蔻桌上的答錄機響起了鈴聲。
“什麽事？”
“四小姐，老爺要去參加星球聯合會的會議，他說這裏的事情全部交給趙總處理，如果擺不平，就讓他提頭來見。”
“知道了，你告訴爹地，讓他放心，事情很快就會平息下去。”
話雖如此，蕾菲蔻心裏卻在冷笑。
上了年紀的李萬權也變得“保守”了許多，這分明就是跑路了。
通訊結束，蕾菲蔻抬起頭，對趙恒笑道：“趙總，你運氣不錯。”
趙恒也鬆了一口氣：“是啊……”
“回去把錢準備好，不要有幻想，浩天能源那邊肯定會獅子大開口的。”
“是，謝謝四小姐。”
接著，趙恒離開了太古大廈。
蕾菲蔻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乘車離開的趙恒，嘴角一揚：“你是不可能真的乖乖回去準備錢的，對吧，趙總？”
看準了趙恒的個性，蕾菲蔻才能將他拿捏。
回到自己豪華轎車內的趙恒扯開領帶和領口的束縛，一臉不爽地接過助理遞來的冰鎮威士忌，粗魯地一飲而盡。
“哼，想讓我乖乖掏錢錢當冤大頭？沒門！”
“趙總，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趙恒是個不會輕易服輸的人。
輸了，那就要想盡一切辦法贏回來。
這是趙恒最大的優點，讓他一路爬到今天的高度，但這也是他最致命的缺點。
“我想想……”趙恒閉上眼睛，把劉海往後撥，仰頭想了想“對了，視頻上那個人的身份查到了嗎？”
“查到了！”助手說著，將一份資料呈到趙恒麵前“沒什麽背景，就是個初等巡邏官。”
趙恒拿起資料掃了一眼——他並不覺得照片上貌不驚人的初等巡邏官能對付那麽多的殺手和怪物：“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助理回答道：“當然，我已經派了一組人盯著他了。”
趙恒把資料揉成一團，隨手一扔：“走，去找這家夥‘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