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問心－－兩人皆模糊
第二十四章 問心－－兩人皆模糊
蘇小離開雲田侯府，向自己現在借住的“聽音小築”走去。走至棋盤街一家金銀首飾店門前，蘇小猛然想到要給孫閣老診病還缺少幾隻銀針。
蘇小信步走進這家首飾店，向裏麵的夥計說明來意，又照著《神農本草訣》上的要求，在紙上畫出九根銀針的形狀並標明尺寸。製作的師傅看了看圖紙，說可以製作但有些難度，估計要兩天的時間才可以取貨。蘇小也不趕什麽時間，問明價錢交了定金。囑咐夥計做好後送去“聽音小築”就可以了。
蘇小出了首飾店正要回“聽音小築”，可她發現街對麵，方淩雲正在和幾個女子一起上著店門上的閘板。蘇小猶豫了一下，不知自己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她怕方淩雲覺得自己丟人，畢竟自己頭上的“瘋婆子”名號並不好聽。
蘇小想了想心說“方林雲怎麽也算是自己的朋友，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最先接觸的人。不打個招呼怎麽也說不過去”。想到這蘇小向方淩雲走了過去。
那個叫喬喬的女孩眼尖的看到了蘇小，她擁了擁身邊的方淩雲說“方淩雲，你看那不是你的夫人嗎？”
方淩雲聞言回頭看去，發現蘇小正向自己走來。“啪啦”方林雲手裏的門閘板掉落到地上。
方淩雲這兩天一有時間就四下尋找蘇小的蹤跡，可總是遍尋不到。他每當看見蘇小給自己做的鞋，想到蘇小每天啃著幹巴巴的麵餅，想到蘇小無家可歸，心裏就一陣難過。
心底對自己的自責和對蘇小的愧疚，使方淩雲的眼睛升騰起一陣的水霧。
蘇小來到方林雲身邊對方淩雲笑了笑說“方淩雲，怎麽你每天就在這裏做工嗎？嘖嘖……還挺大的！”
方淩雲呆呆的看著蘇小，發現這才兩天不見蘇小就黑了不少，心說“是呀！每天風餐露宿的，又要頂著大日頭滿世界的找活做，不黑才怪了呢？”。
方林雲的眼睛定格在了蘇小的裙擺上，他發現上麵有一些血跡，猩紅的很是刺眼。“難道是蘇小去找活做時，被人驅趕打傷了”。方淩雲腦海裏幻化出一幅蘇小被一群惡奴追打的畫麵。方淩雲的心一陣疼痛。
他跑到蘇小麵前，一把拽住蘇小的手，神情凝重地說“蘇小，你不要亂跑了，走，我現在就去尋個宅子，把你安頓好”。
蘇小見方淩雲抓住了自己的手有些臉紅，連忙用力地掙脫方淩雲的手。方淩雲由於情緒有些激動，用的力有些大，蘇小一邊揉動發紅的手腕，一邊撅著嘴嗔怪的對方淩雲說“我有住的地方，你為什麽要買宅子？”
方淩雲有些錯愕，心道蘇家已經拋棄你了，你哪來的住處？是破廟還是露宿街頭？難道是找到活做住在主家？不能，自己晌午時還見她被王大夫耍，再說一個瘋子會做什麽？
“你有住處？在什麽地方？”方淩雲疑惑的問道。
“我住在‘聽音小築’，那挺好的”蘇小回答道。
“嗬嗬，‘聽音小築’是挺好的”
“嗯，那的門樓挺大的遮風又避雨，要是沒人放狗咬，倒是個好去處”。
“哈哈…..方夫人就是‘大家閨秀’，咱們連‘聽音小築’的門都進不去，改天帶我們去見識見識”方淩雲店裏的幾個女孩嘰嘰喳喳的笑成了一團。
方林雲有些臉紅，他現在感到自己的臉都要著火了，恨不得地上裂個口子自己好鑽進去。兩天沒見蘇小竟然好起了麵子，吹牛都不打草稿。“聽音小築”那是一般女人可以住宿的嗎？那裏一共十間客房，非名媛貴女不可入住。蘇小？怎麽看也沒有那個資格。
“哎！你吃飯了嗎？是不是餓壞了？”方淩雲歎了口氣，不再理會蘇小剛才無稽的言辭。也不再理會別人的嘲笑，自從入贅給蘇小，他已經習慣了。
“沒有呢，要不我請你吧，把你朋友也帶上”蘇小想到自己身上是有些銀兩的，前些時日總是吃方淩雲的，這回也該自己回請他一次了。
“嗬嗬！好呀！我要去‘霸王樓’吃魚”
“去去，你這沒品位的鄉野丫頭，人家方夫人可是住在‘聽音小築’的，怎麽會瞧得上‘霸王樓’那麽沒品位的地方。我要去‘瀟湘館’”幾個丫頭嘰嘰喳喳的嘲笑著蘇小。
“夠了，你們有完沒完，欺負一個腦袋不靈光的可憐人，就這麽好玩嘛？”方淩雲憤怒的對著喬喬幾個女孩吼著。說完拉起蘇小的手，不再理會幾個女孩，拽著蘇小離開了。
“拉我做什麽，‘瀟湘館’就‘瀟湘館’嘛，我又不是沒銀子……..”蘇小被方淩雲搞的是莫名其妙的，好好的為什麽拉自己走。
“噗呲”方淩雲被蘇小搞笑的言語逗樂了，他伸手在蘇小的頭上拍了一下說“你自從離開家我就跟著你，你四處找活做我就在你身後，你被那個王大夫耍，我還狠狠地打了那家夥一耳光，蘇小別裝了，你哪來的錢？還‘瀟湘館’呢！你做的那些怪餅要吃光了吧？”
蘇小聽到方淩雲這兩天一直跟著自己，一直擔心自己，沒來由的心裏有些暖暖的。異世本就孤獨無依的她，其實也渴望被人關心，哪怕隻有一點點，對現在的蘇小都是渴望至極的。這一點我們從她認了好幾個幹親就可以看出來，她希望有些許牽絆讓自己可以感到存在感。
方林雲拉著蘇小來到了路邊的一家茶館，叫了幾樣點心，和幾籠包子。方淩雲並不餓，他坐在蘇小的對麵看著蘇小用餐。
蘇小見方淩雲沒有動筷，好奇地問“你怎麽不吃？不用給我省錢的”
方淩雲皺了皺眉頭，他實在是有些受不了蘇小現在還在吹牛，開口說道“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了，不用再掩飾什麽，”說完，方淩雲夾起一個包子放到嘴裏嚼了起來。
蘇小也不再說話，心說你愛不信就不信吧！開始專心對付起眼前的包子、點心來。不一會幾籠包子就進了蘇小的肚皮。
方淩雲想起蘇小啃餅時的樣子，心想一個人要餓成什麽樣子才會這樣呦！想到蘇小餓肚子的樣子，方淩雲自責的心痛起來，他難得的溫柔的對蘇小說“慢些吃小心噎著，不夠咱們再要，吃飽了為止”
方淩雲又要了幾籠包子，一般看著蘇小一邊說“蘇小，吃完飯我去找個宅子，你跟我回家好嗎？”
“家？我們都要和離了，再住到一起有些不方便吧？”蘇小有些疑惑，搞不懂方淩雲的意圖。
“要不我們不要和離了吧！你還做我的妻子總可以了吧？”方淩雲咬了咬牙說道，他實在是不忍看到蘇小繼續流落在外了，反正自己現在也沒有相愛的人，先照顧蘇小一陣子再說。
蘇小聽到方淩雲的話其實心裏還是很喜悅的，她對方淩雲的印象並不是很壞，可是說到愛，蘇小知道自己對他的感覺遠遠沒有達到那個程度。最多也就是喜歡那麽一點點。
她心裏也明白方淩雲更多的是同情和憐憫自己。可她現在完全可以自己養活自己，完全不需要他人的同情與憐憫。她剛要拒絕方淩雲，可蘇小的腦海裏就被一陣紛亂的情緒包圍了。她知道那是前蘇小對方淩雲的愛意，蘇小歎了口氣，看著眼前這個冷峻帥氣的男人，看到他渴望的眼神，蘇小的內心也泛起了漣漪。蘇小決定給他個機會。
蘇小看著方淩雲的眼睛問道“方淩雲，你不在乎有一個‘瘋娘子’，不想要自由之身追求自己的生活了嗎？方淩雲我現在問你，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做好與我一生相伴不離不棄了嗎？如果你說是的，我現在就跟你走。”
說完蘇小緊盯著方淩雲的臉，等待著他的回答，不知怎的蘇小的心裏竟升起些許期待的情緒來。她有些希望方淩雲帶她走，有家了就有了牽掛，有夫君了就有了根、有了穩定、有了向前的奔頭。
方淩雲遲疑起來，他不知自己要怎麽選擇，要是換在接蘇小回來前，那麽他會毫不猶豫地說“我要和你和離！”，可自從這次接蘇小從醫所回來後，方淩雲感到蘇小好想變了一個人一樣，知道關心人、知道做一日三餐、還知道給自己做鞋。他和蘇小相處的這些時日，方淩雲發現自己竟然有了回家的欲*望。這是成親幾年來從沒有過的。難道這就是愛？方淩雲還是不能確定。
看著遲遲沒有回答的方淩雲，蘇小心裏有些失望。心道真是個呆子，就連騙騙我都不願意做嗎？“哎！……..”蘇小歎了口氣，站起身來，獨自走到櫃台前結了賬正要離去。
方淩雲從後麵拽住了蘇小，蘇小有些期待他的回答。
“我不知道，我不想騙你，給我一些時間，你等我想好在回答你好嗎？”方淩雲說道。
蘇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變得**多情起來。看著方淩雲期待的目光，蘇小竟然鬼使神差的點了一下頭。蘇小懊惱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頭，看了看展露笑顏的方淩雲，歎了口氣，轉身獨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