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殘酷世界
次日清晨，楊凡在劇痛中醒來。
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破敗的房屋中，身下是濕掉的柴草。
“我沒死？”
短暫的慶幸後，橫遭暗算，道骨被奪的事情浮現心頭，楊凡心中生滿了恨意。
“上陽宗要的人是我，楊天驕、楊靈兒，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
撐著虛弱之體，楊凡走出了房屋。
此刻的楊家前院。
今天是個大日子，一幹長老、子弟早就到了，都想一睹上陽宗真人的風采。
“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眾人紛紛抬起頭，看向了天空。
碧藍的空中，憑空出現了一隻仙鶴。
背上坐著一個道袍中年人。
“快跪下，參見上門真人。”
楊中早就帶著楊天驕，還有楊家眾人在等候，一看到上陽宗強者到了，大喊了起來。
“拜見真人！”
五大長老在前，眾子弟居後，全都跪了下去。
一陣疾風自上吹下，仙鶴落在了地上。
道袍中年人拿著浮塵，走了下來。
“真人您辛苦了。”楊中笑著迎了上去。
深知麵前的黃龍真人是神宮境修為，整個趙國也找不出兩手之數的強者。
“這些俗禮都免了吧！”黃龍真人揮了揮手，興趣乏乏。
“人呢，隨我走吧！”
“天驕，還不快過來拜見真人。”楊中立刻對著後麵招手。
“見過真人。”
楊天驕一臉興奮的跪倒在黃龍真人麵前。
“果然是本源道體！”
黃龍真人慵懶的眼神，頓時射出了精光。
“師侄，有沒有興趣做老夫的徒弟？”
楊天驕大喜過望，連第二個念頭都沒動，直接磕起了頭。
“見過師父！”
“哈哈哈！”黃龍真人滿意的摸起了胡子。
“真人，我族還有一位天才，資質不遜色於天驕。”楊中對著後方揮手，楊靈兒蓮步輕移，走了出來。
“見過真人！”
黃龍真人剛要因為楊中的得寸進尺，心生不滿，結果一看到楊靈兒，立刻喜上眉梢。
“果然是天才，而且快突破苦海境了。”黃龍真人滿臉笑容。
“本真人這趟沒有白跑，為宗門收獲了兩位前途不可限量的弟子，哈哈哈！”
“隨我一起走吧！”
“多謝真人！”楊靈兒露出了激動的笑容。
“等等！”
就在黃龍真人要帶著楊天驕、楊靈兒要離開時，一道虛弱的聲音從人群的後方傳了過來。
眾人一回頭，立刻就看到了艱難蹣跚而來的楊凡。
“曾經的家族第一天才，竟然落得如此下場，好生可憐。”
“誰讓他搶了天驕大哥的風頭，惹得家主不滿，沒死就不錯了。”
“……”
一些楊家子弟嘲諷了起來。
“不好！”楊中看到楊凡來了，暗叫不好。
奪取本源道體的事情一旦泄露，楊天驕能不能入上陽宗，就是一個問題了。
“這位是？”黃龍真人看著楊凡，問起了楊中。
“我叫楊凡。”
楊凡搶在了楊中前麵，自報身份。
“真人此行前來，要接的人是我，而不是這個楊天驕。”
“該死，昨天就該殺了這小子。”被指的楊天驕心生悔意，心髒狂跳了起來。
害怕黃龍真人發怒。
黃龍真人何等聰明之人，瞬間就明白了楊凡、楊天驕之間發生了什麽，卻根本不在乎。
“本真人要接的是本源道體，不是小子你。”
“什麽？”
楊凡如遭雷擊，明白自己徹底沒了希望。
上陽宗看上的不是他，隻是本源道體。
所以根本不關心楊天驕的奪取之事。
“真人說得極是，來人，將這小子拉下去，不要髒了真人的眼睛。”
楊中順勢出聲。
幾個如狼似虎的楊家子弟撲向了楊凡。
為首之人名叫楊元，曾經因為欺負府中侍女，被楊凡教訓過，早就懷恨在心。
眼下見有機會報仇，自是高興一場。
“楊凡，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楊元頗為得意，一拳打倒楊凡，又踩在了胸口上，用力踏了起來。
楊凡忍著沒有喊痛。
“還挺有骨氣。”楊元見楊凡不求饒，下手更重了。
“楊天驕，好好保管我的道體，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拿回來的。”
楊凡對著乘上仙鶴的楊天驕大喊了起來。
“你還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楊天驕瞥了眼滿身是血，正在被毆打的楊凡，輕蔑道。
楊靈兒更是直接無視楊凡，從始至終沒有看一眼。
“走！”
黃龍真人拍了拍仙鶴，便衝向天空，飛走了。
目送黃龍真人走後，楊中滿臉殺意的轉過身，看著蜷縮在地上的楊凡。
“本想留你一命，你卻自己不安分，那就去死吧。”
楊中伸出手，就要殺了楊凡。
“家主，這麽一點小事，哪裏需要您親自動手，我來就行了。”楊元一臉的獻媚討好道。
“也是，那就辛苦侄兒了。”楊中看了眼已經不動彈的楊凡，哼著聲走開了。
楊家其他子弟也對楊凡的死活不關心，各自散開了。
“三少爺，這小子好像沒氣了。”
楊元剛要再踢楊凡幾腳，出出氣，結果毆打的幾個武者停手了。
“這麽快就死了？”楊元有些不信，看了眼後，才點頭。
“真是不經打，本少爺的氣還沒消！”
“三少爺，那他咋辦？”幾個武者請示道。
“拖去後山扔了，他這種廢物，沒資格埋入祖地。”楊元隨手一揮，便不再關心了。
……
後山一側。
這裏原本是一個小山坡，因為許多下人、侍女死了會埋在這裏，所以慢慢變成了墓園。
一些不受待見的楊家成員死後，也會被裹上草席，胡亂的刨個坑，淺淺的鋪上一層土埋掉。
楊凡顯然沒有這個待遇，被仍在了一座墳墓前。
“這裏太過晦氣，趕緊走。”
幾人都不願多看楊凡，捂著鼻子就走開了。
墓園深處，一道蟄伏了多年的念頭複蘇了。
“五百年了，終於讓本聖等來了奪舍重生的機會。”
念頭卷起狂風，瞬間到了楊凡周圍。
“還是特殊體質武者……擅長參悟天地奧義的‘本源道體’？。”
“可惜道骨被人挖走了，不過無所謂，等本聖奪舍了你，輕鬆就能再奪回來。”
念頭徑直鑽入了楊凡體內。
“你是誰？為什麽會在我體內？”瀕死的楊凡猛然驚醒。
“本聖陰無虛，乖乖交出你的身體，本聖可以幫你殺了楊天驕、楊靈兒。”
“八百年前的趙國第一天才，陰無虛？”楊凡聽說過陰無虛的名字，但憤怒壓過了震驚。
“楊中奪我道骨，楊靈兒暗算我，現在你這個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還要奪舍我？”
“今日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這個老鬼如願，一起死吧！”
楊凡用了最後一絲力量，點燃了靈魂。
自毀之力瞬間席卷身體。
“不，小子，你別衝動，本聖這就走，快停下！”
陰無虛的殘魂已經和楊凡綁定，一時半會走不掉，立刻就慌了。
“我有一個大機緣，可以送給你，放過我……”
“太晚了！”
楊凡閉上了眼睛，可以清楚感覺到靈魂在破裂，生機在一點點離開身體。
“本聖好冤……”
陰無虛在哀嚎。
一縷殘魂被大力擊穿。
楊凡的意識也模糊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楊凡睜開了眼睛。
發現自己躺在一座墳墓旁，身上武袍撕裂，染盡了鮮血。
“我怎麽沒事了？”
楊凡驚恐的發現，自爆的靈魂完好如初，後背被撕開的口子也愈合了。
就連失去本源道體，連帶著一起失去的修為，也恢複了一部分。
“這是怎麽回事？”
楊凡連忙坐了起來，內視識海，發現靈魂之上，多了一塊殘破的古碑。
上麵用蠅頭小楷寫著數千個小字，是讚揚某個強者功績的碑文。
“神道碑？我的識海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看來我沒死，就是因為此物。”
不等多想，神道碑突然發光，衝出了數萬個字符，湧入了一旁的靈魂。
“鴻蒙神訣！”看清字符後，發現竟是一門高明功法。
“好玄奧，楊家的‘通氣經’與之一比，簡直就是垃圾，莫非這是傳說中的神級法門？”
武者的修行功法從不入流開始，從低到高分別是黃、玄、地、天，還有隻存在於傳說中的神級法門。
楊凡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有了神級法門，我豈不是有機會成聖封神了。”
激動的楊凡‘蹭’的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肉身之強，帶起的罡風，直接吹倒了一旁的墓碑。
“我的身體！”
楊凡突然發現身體比之前本源道體在時，變得還要強。
“新的道骨……不，這是更強的聖骨，至聖霸體……”
內視體內，看到斷裂處長出了一根金色短骨，楊凡頓時什麽都明白了。
“楊天驕、楊靈兒，看來我得感謝你們，要不是你們對我下手，我也無法從修為不斷跌落的困境中走出，還得到了特殊體質中最強的至聖霸體。”
“隻可惜修為雖然恢複了，但卻隻有煉體五重，想要重回苦海境，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
楊凡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多想，因為此地太過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