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往事
這劉非一看就是褚剛的手下，這脾氣跟褚剛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看著內衛都拔出了長刀，鄭東流的臉色嚴峻。
別看他的手下有二三十個，內衛隻有五人。
可真的動手的話，捕快是真打不過！
就在林然敢打算出聲製止劉非的時候，歐陽太傅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
“誰說林隊長私自籌糧了，他隻不過是帶頭捐糧而已！”
眾人尋聲望去，隻見那滿頭白發的歐陽霽正緩步而來。
“太傅，方才我等都在，如果不是林隊長最後說的那番話，估計是不會有人捐款的。”
鄭東流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要是太傅說的話真的管用，那也不至於在這裏浪費了幾個時辰了。
“哼，老夫也參與籌糧了。你怎麽不把老夫一起抓走？”歐陽霽冷哼一聲，道。
你是當朝太傅，聖人的恩師。我們也得敢抓啊！
“什麽京華府捕頭，也就是一群欺軟怕硬之輩罷了。滾吧！”歐陽霽蹬著鼻子，大喝道。
“太，太傅。我們這樣回去，可交不了差啊！”鄭東流躬著身子，低聲道。
“你回去告訴你們府尹，就說老夫不讓你們抓的。”歐陽霽擺了擺手，就像是趕蒼蠅一樣。
鄭東流本身就不想跟內衛府起衝突，現在歐陽霽也摻和進來。他就更不好動手了。
跟歐陽霽行了個禮，鄭東流便帶人離開。
“太傅，你這樣做，聖人那邊可不好交代啊！”林然苦笑道。
“老夫這一生扛過的事情還少嗎？”歐陽霽輕笑一聲。
這位老者，他抗下的是大林朝的江山社稷，是大林朝的萬民！
“林隊長，有空嗎？最近京華治安不好，要不你送我回府？”歐陽霽問道。
“能送你回去，是我的榮幸！”
林然輕笑一聲，他揮手讓內衛先回去。然後幾步追上了歐陽霽。
“子謙，我有一事不明。”
“太傅，請講。”
“為何我說幹唾沫，可圍觀的百姓都無動於衷，可為何你就說了一句，大家就都自願捐糧了？”歐陽霽問道。
“這事其實也簡單。是因為你跟我的說的方向不同。”林然笑了笑。
“有何不同？”
“太傅，我雖然到了沒多久，但是我想你的話大部分都是圍繞著襄州百姓有多慘，之類的話吧？”林然笑著問道。
歐陽霽微微頷首。
“太傅，你要知道襄州距離京華有千裏之隔在老百姓的眼中，襄州百姓遇災關京華百姓什麽事？那是朝廷的事！”
“而我說的是‘要是京華有難，那麽襄州必然也會援助。’這話就會讓他們換位思考，讓他們有了參與感！”
“他們捐糧捐款，也隻是想著將來有朝一日，京華落難，會有人伸以援手！畢竟誰又能保證京華就能風調雨順呢？”林然解釋道。
“原來如此！子謙，你今日可是踏踏實實的給我上了一課啊！”歐陽霽豁然開朗。
“哪裏哪裏，隻是一些擺不上台麵的小伎倆而已！”林然輕輕一笑。
“子謙，你知道我跟長樂的關係嗎？”歐陽霽問道。
“太傅，你是聖人的恩師！”林然點了點頭。
“幾年前的一個雨夜裏，那個剛剛成年的小丫頭，突然到了我的府裏。她跟我說，想要搶一搶那聖人之位！”
“要是別人聽到這話，肯定以為她瘋了。女子稱聖，這無論是建朝前還是建朝後都是從未有過的。她想要登上那九五之位，難如登天。”
“可當時的我，立刻就讚成了！”
聽到這林然愣了一下，莫非這位太傅也在這場奪權中起到了作用？
“太祖聖人總共有六位皇子，兩位公主！除去年幼的嘉洛，其餘的全都是我的學生。他們的品行我都了如指掌。”
“六位皇子要麽就是貪戀權位，要麽就是迷戀女色。唯獨隻有長樂心懷天下。與其讓那些草包當聖人，還不如讓女子上位呢！”
“太傅有一事我不明，太祖聖人沒立太子嗎？或者遺詔之類的？”林然問道。
林然對這些皇家秘事不是很清楚，他唯一知道的是太祖聖人是突然駕崩的。
“太子本來是有的，可後來因為失德被廢。至於遺詔嘛，有沒有又有什麽關係？在那時就是誰掌握軍權，誰就有話語權！”
“誰也沒想到長樂這樣一位長年未出宮之人，竟然收編了大林最強軍隊飛林軍。”
“加上朝內有我支持，長樂就這樣順利的登上了九五之尊！”
外界都說長樂的聖人之位是撿漏來的，可聽歐陽霽這般說來，她這一路也不是那麽的輕鬆啊。
歐陽霽說道這停了一會，隨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以前我的話，她多少都會聽有些。可最近我是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人都會變的！”林然應了一句。
當當是聖人對襄州的態度，就不知讓多少人心寒！
“確實，人都會變的。隻不過是變好還是變壞而已。”
“這次我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籌到了九千多石的糧食，對於普通家庭來說，這麽多糧食就算吃一輩子都吃不完。可對於襄州的百萬難民來說也隻是杯水車薪。”歐陽太傅憂心忡忡。
“太傅，我會暗中去找那丟失的二十萬石糧食，相信不用多久就會有結果！”林然實在不想讓這位老者太過憂慮，便安慰道。
“嗯，我相信你。你是一個能創造奇跡的人！”
在他們談話間也到了一家破落的院子前。大門前還掛著一塊“歐陽府”的牌匾。
早就聽說歐陽太傅霽月光風，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他的府邸隻是一家小院子，連個下人都沒有！
“這就是我家了，我夫人不能見生人，我就不請你進去坐坐了。”
“好！大人早點休息！”
“打擾你這麽長時間了，要不是因為前幾晚上，這裏發生了一場打鬥，我也不會讓你送我回來了！”歐陽霽歎道。
“嗯？發生打鬥？能跟我講講嗎？”
城南這邊住的人少，可大家平日裏基本都是從東西北門出城。南門很少有人出入。
平日裏官差跟內衛都很少往這邊走，如果不是歐陽霽提起的話，估計都不會有人知道！
“那日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城門已經關了。我剛外出回來。就看見兩個身著黑衣的人從天而降！”
“當時天色很暗，看不清他們的容貌。不過他們手上好像都是拿著劍，因為我站在數十丈外都能感覺到凜冽的劍氣。兩人大概就交手了一招，其中一人就落荒而逃了！”歐陽霽回憶道。
數十丈都能感覺到劍氣，那應該也是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