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醉酒吐真言

“南尚書,今夜一事,有勞善後了。”

李紀周主動朝著南雄天握手言和,之前帶走南頤陽一事,他的確是為了迫使南雄天就範。

倘若不是如此,這給不給南頤陽這個孫子行淨身禮,就且要看公主的決定。

怒叱他一個朝廷宰相無能,這無關要緊。

可這詛罵東儷公主,妄議朝政,誹謗天家,這放在哪朝哪國,都能給自己選上一副合意的棺材。

這當兒子的不懂禮數,當老子的還不懂嗎?

“李相大可放心,我定然會對豎子,嚴加管教!”

南尚書心頭凜然,連聲答應。

那混賬小子禍從口出,若不是李紀周有用得上刑部的地方,真要追究到底,連誅三代!

李紀周與南尚書相互客套,也未曾交心。

……

在宰相府邸,地下囚牢裏。

三個兩米高的牢籠之中,囚禁著一個個渾身毛發旺盛的野人,他們手腳綁上幾十斤重的鐐銬,重擊牢籠哐當作響。

這些南蠻野人喉嚨聳動,發出野獸般嘶吼聲,整個囚牢都在隱隱震動,令人不寒而栗。

旁邊錦衣衛身體都不經意顫抖,見到李紀周來到,連忙半跪在地上,“拜,拜見大人。”

“喲,這被嚇得不輕啊。”

見到這個錦衣衛渾身顫抖,李紀周忍不住笑了笑,這又不是噬人猛獸,不就吼上幾嗓子,至於被嚇得這樣麽?

“你們都出去外麵,守著就行。”

就當跪在地上的錦衣衛,剛站起身來時,李紀周眼疾手快,從其腰間一把抽出繡春刀,刀鋒寒芒掠過臉龐。

“大人,你這是……”錦衣衛詫異。

“快出去吧,刀先借我。”

李紀周笑罵一聲,隨即一腳落在錦衣衛的屁股上,直接把人給踹出去了。

“鐺!”

他屈指輕彈上在繡春刀上,聽著清脆的刀擊聲,拖著手中的繡春刀,一步步走向囚牢的三個野人。

那一夜,錦衣衛從宰相府的密室裏,拖出一具染血的野人屍體,身上足足被砍了幾十刀。

這人是失血過多,才死透的。

剩下的兩個野人,呆若木雞被關押在囚牢之中,還沒有從血腥一幕之中,回過神來。

誰也不知道,李紀周對這些南蠻俘虜,幹了什麽事情。

“把這野人屍首,送回去刑部,讓他們好交差。”

李紀周擦拭刀鋒血跡,十分冷漠的說道。

一個死掉的俘虜,沒有任何價值,不如做過順水人情。

……

翌日清晨,南雄天才收拾刑部的爛攤子,回到自家府邸。

這一路上,南雄天罵罵咧咧,“一夜功夫就把俘虜,給捅成篩子,這群混賬,到底是用了什麽酷刑!”

刑部嚴查過死因,那個身體強壯如牛的南蠻俘虜,是被活活砍死的!

這個大周宰相,完全不走尋常路線。

南府屋宅前,一陣摔瓶砸桌,伴隨鞭打下人聲響,南雄天這剛進門,就見到南頤陽滿身酒氣濃鬱,抽鞭打下人的一幕。

“你這個臭小子,還嫌自己闖下的禍事不夠大,這是成心讓我們南家,連誅三族!”

南雄天上前來,一把就奪南頤陽手中的長鞭,一巴掌直接扇在南頤陽的臉龐上, 連聲痛罵。

南家教出這等逆子,家門不幸!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直接把南頤陽給打醒。

南雄天看了一眼,這些還跪在地上,後背被抽得皮開肉綻的奴仆,怒聲連連,“你們在看什麽熱鬧,都給我滾出去!”

幾個遍體鱗傷的仆人,如蒙大赦,連爬帶滾跑出去。

隨著,重重關上了屋宅門戶,南雄天直接揪住南頤陽的衣袍,連拖帶拽,把人砸在屏風後的椅子。

“你,你跟一個將死之人較勁幹什麽,他馬上就要出兵北平城,抗衡邊境南蠻,你得罪他有什麽好處。”

南雄天氣得吹胡子瞪眼,頤陽愚蠢啊!

豎子不可教!豎子不可教!

麵對怒氣衝衝的南雄天,南頤陽也沒有鞭打仆人時,那般囂張的氣焰,一臉委屈哭腔。

“爹,你可知道我在東廠經曆了什麽,那群死太監,可拿著磨尖的刀子,在我的身上比劃了多少次?”

南頤陽帶著哭腔,那時,他都感到褲襠寒意逼人!

那是自八歲以後,他第一次感到褲衩透涼!

“別跟我說這個,你現在不好好的,李紀周真要給你行淨身禮,你還能安然無恙走著回來?”

南雄天氣不打一處出。

這李紀周還念及與刑部的舊情,否則,這南家真要多出一個未來的廠公!

“父親,你害怕他幹什麽,他就是一個得勢小人,一個大奸佞,現在就連兵部都不容他胡來,迫使他南征蠻夷!”

“刑部,也不能忍著他!”

南頤陽口中唾沫橫飛,意氣風發,盡顯年少輕狂。

父親在朝堂上麵麵俱到,隻求安生,實則是慫包一個,他可不像父親怯懦,敢於天下不公!

“你,你就酒後瘋言瘋語吧!”

南雄天氣急敗壞,這混賬小子剛剛逃過一劫,就跑去喝得酩酊大醉,就連自己姓氏都給忘了……

這可不是南家的天下!

縱然李紀周十惡不赦,為禍朝綱,也輪不到這混賬小子痛罵不是,一國朝堂,豈容亂議。

南雄天氣得自己都快胡言亂語了,這跟醉酒孟浪的混小子,再講什麽大道理,也不見得這小子能聽進去半點。

“父親,我沒喝醉!”

南頤陽強撐著身體站起來,結果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了,憋得滿臉通紅,嘀咕道:“我可知道了,那個奸相的大秘密!”

“混小子,你就胡言亂語吧。”

南雄天歎息一聲,這酒後胡言,且能當真?

“爹,你湊過來,湊過來啊。”

坐在椅子上的南頤陽,也索性不掙紮了,拍著椅子朝著南雄天一個勁的揮手,湊到耳邊小聲嘀咕一句。

“嗯?!”

聽到南頤陽的話,南雄天頓時臉色大變,失聲道:“你說世子從苦牢逃獄了,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當真?此事可當真?”

南雄天一把揪起南頤陽,頓時緊張起來了,這可不是一樁小事,牽連甚廣。

“此事,我從一位摯友口中得知,千真萬確!”

滿身酒氣的南頤陽,搖頭晃腦,一臉認真道:“我們有著這個奸相的秘密在,還用怕他麽?”

“是他李紀周,要懼我們三分!”

南頤陽打了一個滿滿的酒嗝,熏得南雄天一陣惡心想吐,這個混小子是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