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枯朽老人
此時，麵對白家傳家的器靈，邊境三衛的眼中終於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王蓮珊要上前幫忙，卻被白小君一把抓住：“可不能出手。吐寶玉蟾這是處於暴走的狀態，這個時候你現身，隻會被他當作敵人的！”
吐寶玉蟾再度發起了攻擊，天彤心的尋情絲雖然有很強的束縛作用，但是對於吐寶玉蟾來說，似乎除了當食物之外也沒什麽用處。而且剛才猝不及防的被吐寶玉蟾一甩，的確也給她產生了不小的傷害。
千尋影的流光箭矢，也遇到了同樣尷尬的問題。不管千尋影射出的箭矢是實體的箭矢，還是以自身元功凝聚而成，射到吐寶玉蟾麵前，要麽是被它當作食物一口吞吃，要麽就是打在其皮膚之上，毫發無損。
“你們兩人先退開，器靈本身是相當古怪的生物，讓我來會一會它！”
一時間，虎衛司慶月和吐寶玉蟾交戰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麵對液態靈礦，王麟之所以沒有立刻醒來，倒不是因為在修煉的過程當中封閉了自己的五感，而是因為他體內的《寰宇神訣》，此時又產生了奇特的妙用。
意識世界當中，那浮空而現的金色文字下，一個個玄妙的符文若隱若現。
王麟觀察著似乎篇幅又變長了的《寰宇神訣》，卻發現，這些玄妙的符文似乎是獨立於整體篇幅的。
“奇怪了，我看過的古文也算不少，但是這種符文竟是從來沒有見過。別說是在下天界，似乎在上天界的時候，也沒有見到過。嗯？難道《寰宇神訣》本身，還有著其他的秘密嗎？”
就在王麟疑惑之時，意識世界之中，忽然元氣大盛。看著飄**在四周的元氣，王麟明白，這些應該就是液態靈礦的力量。但是，液態靈礦的力量又如何會出現在這裏？
正當王麟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液態靈礦忽然散開，其中七八成的元氣頃刻間帶著一縷金色的流光進入到王麟四肢百骸之中。
頓時，身體每一處都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痛楚。
意識世界當中的王麟下意識的就要叫出來，但又擔心動靜太大，會吸引來邊境三衛。畢竟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外麵早就已經打了起來。
他克製著渾身的疼痛，臉色漲的通紅的。
至於剩下的液態靈礦的力量，則開始凝聚，不知不覺的，竟是融入到王麟丹田之處的劍魂刀魄之上。伴隨一陣輕鳴之聲，劍魂刀魄竟更加的凝實。
而此時王麟的身體四周，則被一陣宛若狂風一般的刀罡劍氣包裹，刹那間，在洞窟之內不斷的衝擊。
一時間，碎石遍地之下，那即將見底的液態靈礦之中，竟出現了一個盒子。盒子通體似乎是白玉的材質，但能夠被液態靈礦所包裹這麽多年，顯然也絕非凡品。
此時，那玉盒仿佛是感覺到了王麟的存在一樣，其上，竟隱隱出現了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老者一身皂袍，風韻剛毅清朗，看著王麟，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意識世界當中，王麟也明顯感受到了身邊似乎有一股很強大的精神力正在觀察自己。正在王麟思索要不要中斷這種情況的時候，眼前，那名老者竟是出現了。
王麟瞳孔微縮，一瞬間緊張起來，雖說侵入別人的意識世界並不是太難的事情，但是按照下天界的實力和水準來說，能做到這些的，最起碼東雷郡內他是不認為存在的。
“小夥子，你不必如此謹慎，我隻是一縷孤魂而已。”
王麟依舊沒有放鬆，凝聲道：“老者是何人，為何會突然潛入到我的意識當中，為我護法的夥伴呢，你把他們怎麽了！”
老者笑著搖搖頭：“你的夥伴，應該是去了洞口守著。不過你也不用急，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危險。如果不是你將液態靈礦盡數吸收，我還真沒辦法這麽快蘇醒過來。”
“而且你一個人就吸收了足足九成的液態靈礦，這樣的根基和身體素質，倒真是意外之喜。”
“小家夥，你可願拜我為師？”
似乎是確定老者的確沒有動手的打算，王麟的戒心稍微緩和了下來。
“老者你讓我拜你為師，可你能教我什麽呢？瞞者瞞不識，你能侵入我的意識世界，恐怕你也不是尋常修者。但是我自己的機緣你也看到了。”
老者拈須笑道：“嗯，不錯，有話直說，不拐彎抹角，這樣的性子我挺喜歡。你這意識空間當中的，是《寰宇神訣》吧。”
此言一出，王麟勃然色變。
眼見王麟又警覺起來，老者一臉無奈之色：“小家夥，我要真的有歹意，還跟你說這麽多幹什麽，你也太謹慎了。”
王麟沉聲道：“抱歉，經曆問題，我對人很難完全放心。”
老者點點頭：“看你的見識、身份、機緣來說，你應該也不是下天界之人，隻是不知你在上天界是什麽身份？又是在哪一層次？”
聽到這裏，王麟漠然，對於老者的身份已經不再過於懷疑，畢竟對方能將上天界的劃分說出來，應該的確不曾說謊才是。
“我乃刀劍林之主王麟，是被慈光聖主背叛，不得已之下墜落玄淵，機緣巧合轉生到這裏。苦域、聖域、神域之中，我在聖域界麵層次。”
老者點點頭：“我估計也是，畢竟當年《寰宇神訣》誕生的時候，也就聖域之人渴求之心最為強烈。隻是後來，相關傳說逐漸淡漠了。”
“這麽看來的話，我存在的時間應該比你早上很多，我也來自聖域界麵層次，名為枯朽。”
王麟一愣：“枯朽……”
旋即，王麟勃然色變，眼中滿是驚駭之態：“你，你是晶山之主，枯朽老人！聖域第一鑄師！”
枯朽老人笑嗬嗬地說道：“小家夥還能這麽清楚，不錯不錯，看來就算是我隕落之後，還是有人記得我的啊。”
王麟苦笑著搖了搖頭：“前輩可是說笑了，你的鬼鑄之術，千萬年來，聖域當中沒有任何一位匠師可以超越的。”
“在我出生的時候，前輩你已經隕落了很久了。而且，關於鬼鑄之術，也已經失傳許久。想不到在一個下天界，竟然能見到前輩。”
枯朽老人搖搖頭：“雖然如此，但是我也時間不多了。”
“因為時間有限，我也不能說太多。我隻能告訴你，我所落在的這片下天界，遠遠比你想的要重要。這裏的秘密有很多。我相信，重生在這裏的你，應該也有所察覺了。”
王麟眉心一動，頓時想到了出現在王家藏寶庫的道藏。
枯朽老人說道：“長年累月，我隻是為了等一個傳人。雖說這樣有些草率，但是看你的神態、氣度，想來在上天界的時候也是一方霸主。如此，倒也不會浪費了我的鬼鑄之術。”
“如何，小家夥，現在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王麟深吸口氣，頓時跪了下來，恭聲道：“師尊，弟子王麟見過！”
這一刻，王麟的眼中滿是尊敬之色。
不單單是因為這位枯朽老人乃是冠絕上天界的絕代匠師嗎，同時，在他隕落的千萬年來，他鑄造的兵器幾乎已經成了許多聖域界麵的一方之主夢寐以求的重寶。
甚至於，聖域當中還記載了很多關於枯朽老人的傳說。無一例外，都是稱讚這位枯朽老人乃真正的仁義之士。有人的仁義也許是為了換取某些報酬。但枯朽老人卻沒有這些念頭。甚至，他滿心都隻是鑽研著自己的鬼鑄之術。
可以說，枯朽老人，是讓聖域所有梟雄霸主都敬佩的存在。
枯朽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說道：
“我來不及親自教你了，不過，可以將鬼鑄之術留在這裏。”
說著，枯朽老人手一揚，伴隨一道紫色的光輝落下之後，在寰宇神訣旁邊，獨立的鬼鑄之術化作懸浮的文字凝聚起來。
“王麟，我這一生有兩個願望。第一個願望就是找到一個衣缽傳人。我雖不能親自指導你，但觀你資質，自學鬼鑄之術應是不難。”
“若有朝一日，你能重新回到上天界，還請幫我達成第二個願望。”
王麟恭聲道：“還請師尊吩咐。”
枯朽老人點點頭：“其實，我當年是收過一個弟子的，並且將我的大本營晶山教給了他。但是，他卻是一個狼子野心之輩，不僅暗中違背我的命令，跟當時的一方霸主合作，共同征伐天地，更是鍛造出了許多邪惡的兵器。”
“此人應該還活著，我需要你，殺了他！也算是給我清理門戶！畢竟，當年我的死，也是他暗中謀算的！”
王麟臉色微變，立刻說道：“還請師尊告知對方名諱！”
枯朽老人搖搖頭：“他的名諱沒有任何意義，當初他接近我的時候，本身用的也是化名。這一點，也是我臨死之前才從他口中得知。”
“不過，修煉了鬼鑄之術以後，本身在感應天地元氣的過程當中，對於陰鬼之氣的感知會更加敏銳。而同樣修煉鬼鑄之術的你們，在碰到的時候，也會有特殊的察覺和感應。”
“所以，你不用刻意去尋找。如果天地之間尚且憐我枯朽老人，有朝一日，自然會安排你們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