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籌備

安玉山心滿意足地從劉府出來的時候。

蘇家酒館那邊卻氣氛凝重。

蘇簡坐在桌子邊，輕聲問道：

“洪師傅，楊師傅，咱們蘇家酒館收不到糧……諸位打算……”

洪師傅抽了口煙袋，搖搖頭，道：

“掌櫃的，是老頭子我沒帶好徒弟，不管蘇家酒館怎麽樣，我都不會走。”

蘇簡心頭溫暖，點點頭，道：

“多謝洪師傅了。”

洪師傅連忙擺手，道：

“掌櫃的，您要是這麽說，老頭子我可就沒臉了，咱還談什麽謝，您不怪罪我，我就算是燒香拜佛了。”

楊師傅亦是點頭，道：

“掌櫃的，老洪都不走，我和徒弟也不會走，火上澆油不是咱們手藝人該做的事。”

蘇簡沉了口氣，道：

“既然如此，安小姐，丁當，明日咱們就去其他縣看看，應該可以收來糧食的。”

安靜麵色擔憂，心裏沒底，但還是點頭答允。

丁當沒心沒肺，想到能出去轉轉，趕忙答應。

蘇簡看向洪師傅和楊師傅，道：

“酒館就勞煩二位和雀兒幫忙照看一下。”

“好！掌櫃的放心。”洪師傅二人答應。

……

翌日清晨，

蘇簡三人乘坐馬車離開藍雲縣。

剛剛出了城，還沒走出多遠。

蘇簡突然道：

“丁當，保護好安小姐，我下車回縣城。”

“回去？你要做什麽？”安靜疑惑問道。

丁當亦是問道：

“少爺，您不去收糧了嗎？”

蘇簡道：

“你們先去吧，不用管我。”

說罷，

叫停馬車。

蘇簡叮囑道：

“你們二人要把每個縣都走到，記住了嗎？”

雖然不知蘇簡要做什麽。

但安靜點點頭，道：

“我們記住了。”

蘇簡起身走下馬車，然後繞路悄悄返回了藍雲縣……

重回縣城之後。

蘇簡來到了李府之外。

輕敲三聲門環，

不多時，門房老頭將大門打開。

蘇簡施禮，問道：

“老人家，先生可在？”

門房老頭趕忙回禮，道：

“原來是蘇公子，老爺在府中，請容小的去通報一聲！”

說罷，

轉身離去。

不多時，

李府管家走了出來。

蘇簡被帶進李府，徑直向書房走去。

二人拾階而上。

管家輕聲道：

“老爺！蘇公子來了！”

“簡兒，進來吧！”

蘇簡聞聲，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抬頭看，

李孝廉正在案桌之後看書。

孫統領也在，正坐在椅上喝著茶。

蘇簡走過去，施禮道：

“學生，見過先生，見過孫叔叔。”

李孝廉放下狼毫，繞出案桌，拉著蘇簡的胳膊入座。

蘇簡起身，為先生斟滿茶水。

李孝廉笑道：

“現在距離除夕還有三個月，你應該在主持釀酒事宜才對。

怎麽有空到老夫這來了？可是遇到了什麽難處？”

蘇簡豎起大拇指，道：

“還是先生料事如神！”

李孝廉捋著胡須大笑，道：

“你這小子，少在這揶揄老夫，到底出了什麽事？說來我聽！”

蘇簡道：

“本來是該主持釀酒的，但是藍雲縣的糧食盡數都被安家收走了，學生已無糧可釀。

不僅如此，前些日子學生招攬了幾名釀酒師傅。

其中有安家故意安排進來的人，把我家天仙釀的酒方學走了。

現在學生的蘇家酒館，已經是站在懸崖邊上了。”

李孝廉聽到這話，麵色冷了下來，道：

“安家還真是無恥！竟敢做出這等惡事。”

孫統領輕抿了一口茶水，雙目盯著蘇簡的眼睛。

當他發現蘇簡眼如深潭，波瀾不驚時，就知道後者早有解決辦法了。

李孝廉道：

“既然藍雲縣收不上來糧食，其他縣去看了嗎？”

蘇簡微微搖頭，道：

“安玉山和劉知奉狼狽為奸，而且學生在廟會之時又觸犯了徐知州。

想來其他縣的糧食肯定也被控製著，蘇家酒館定是收不上來半粒的。”

李孝廉歎了口氣，滿麵愁容，道：

“這可怎麽辦好，若是除夕前釀不出酒來，你這酒館豈不是要……”

蘇簡這時卻轉移話題，看向了孫統領，問了一句與釀酒一事毫不沾邊的問題，道：

“孫叔叔，如果小子沒看錯的話，您是軍伍出身吧？”

李孝廉滿眼疑惑。

孫統領卻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心裏已是明白了蘇簡的用意，輕抿一口茶水，道：

“我是軍伍出身，你心裏的鬼主意我也能幫你辦，但是，你要想好後果。”

蘇簡頷首，道：

“富貴險中求！”

孫統領道：

“報酬等你成事了之後再談。

若是成事，什麽都好說。

若是敗了，你的命可就不是你自己的了。”

蘇簡起身，施禮道：

“有勞孫叔叔了！”

孫統領微微搖頭。

李孝廉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

“你們在打什麽啞謎？”

蘇簡道：

“先生，學生酒館那裏還有很多事，先告辭了！”

說完，就往外走。

李孝廉想要將他攔住，問個明白。

卻被孫統領按住胳膊，道：

“李大儒，莫憂，這小子一肚子花花腸子，早就有了主意。”

李孝廉心癢難耐。

孫統領笑道：

“蘇簡這小子，膽子真是夠大的！”

李孝廉見他遲遲不肯說，輕哼一聲，道：

“兩個鬼小子！”

說完，繼續回到案桌旁看書。

孫統領無奈地搖搖頭……

……

蘇簡從李府出來之後，

又悄悄回到了蘇家酒館。

翻牆進入後院，來到洪師傅等人歇息的房間。

聽到聲響。

眾人巡音看了過來。

見到來人，頓時滿眼疑惑。

洪師傅道：

“掌櫃的，您不是……”

蘇簡道：

“收糧的事交代給安小姐了。”

眾人不明所以。

蘇簡招了招手，道：

“洪師傅，楊師傅，還請二位帶著徒弟跟我過來一下。”

眾人應承一聲，起身跟著走了出去。

蘇簡徑直走進釀酒的屋子。

眾人不禁撓了撓腦袋，不知掌櫃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蘇簡露胳膊卷袖子，露出一抹狡黠笑容，道：

“諸位，咱們把天仙釀的釀造工序再熟悉熟悉！”

眾人疑惑更深了，

但掌櫃的命令，他們也不好反駁。

隻得脫下長衫，擼起衣袖，跟著蘇簡幹活。

這一幹，就是兩個多月……

期間安靜和丁當數次去往其他縣收糧，但均是無功而返。

安玉山和劉知奉盯得緊，

真的做到了不讓蘇家酒館從青州各縣收到半粒糧食。

時間匆匆而過，

在所有人的期盼之下，

轉眼就來到了臘月二十，

百姓們上街，開始置辦年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