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靈竅仙草

餘額不足

這個清新無比的靈氣進入到展逸的體內之際,即刻在他的丹田裏凝聚起來。隨著靈氣的不斷聚集,先是如同一個小小的霧珠,霧珠在不斷的漲大,仿佛一個不斷膨脹的氣球一樣。

雖然丹田裏許多靈氣精源進入,但是此時展逸卻感到非常的氣悶。

他在水底已經憋得十分的難受了,他掙紮著,雙手死死抓住了岩壁上的凸凹處,緩緩運勁,慢慢往上攀爬,三色神光仿佛有一股猛烈的拉力,就像拔河一樣,不斷的拉扯著他的身子。

展逸幾乎將築基境界的所有勁力都施展出來,才艱難地從水麵上浮出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可是還沒喘上幾口氣,三色神光忽地更是一陣猛烈的拉扯,展逸手裏緊緊抓著的岩石竟被抓了個粉碎,身子忽然往下一沉,他措手不及,咕嚕嚕的一連喝了幾口水。

身子不斷的向下沉沒,不斷的靠攏那棵靈竅水草,展逸肺部進了水,一口氣嗆不過來,不斷的咳嗽,喉嚨更是直吞泉水。

他雙手亂揮亂舞,想要抓住什麽,一抓之下,就將那顆靈竅水草連根拔起,靈竅水草呼地被三色神光收攏在腹部依附著。

這樣一來,渾身被拉扯的感覺終於沒有了。

展逸趕緊劃動動雙臂,浮出了水麵,攀住了山崖,不斷的咳嗽,胃裏一陣抽搐,嘩啦啦嘔吐出剛才喝了個飽的泉水。

撐在胃裏的泉水吐了出來,他總算舒暢了些,但是渾身虛弱無力,趕緊向岸邊遊去,好不容易爬上了潭邊,四腳朝天的躺在碎石灘上,心裏叫了一聲:“媽呀,總算把命救了回來!”

那靈竅水草離開了潭水,枯萎的更是迅速,隻在片刻之間,靈氣精源就被三色神光吸了個幹幹淨淨。

此時展逸隻覺丹田裏仿佛充盈著一個鼓脹脹的小氣球,渾身隻是說不出來的難受。

同時也感到這個鼓脹的小氣球裏,那吸納而來的靈氣精源如同刺蝟的皮毛一樣的突兀而出,這裏鼓一下,哪裏冒一下。

撫摸了一下腹部,感覺好像有無數的箭頭在肌膚下鼓出來一樣。

不多時,一道靈氣精源流溢而出,忽然鑽進了陰蹺脈之中,一陣冰冷的感覺自體內襲來,展逸終於明白了這顆靈竅水草的靈氣是用來衝擊陰蹺脈的。

他趕緊找到自己的衣服,正要取出那八脈奇經的絹帛來修煉。

這時,抬頭一看,忽然看到了兩個巡邏的修士往這邊來了。

這個時候,無論如何是不能修煉的,他趕緊穿上衣服,把靈竅水草的殘骸埋在一個石頭下麵。

趕緊迎著那兩個修士走過去,壓住了體內的混亂,故作鎮定。

不多時就和那兩個修士相遇了,他們看到展逸頭發濕漉漉的,渾身在打著顫,牙齒咯咯咯的不斷相碰。

其中一個修士道:“你這是在幹什麽?”

此時展逸體內的靈氣衝擊得更是厲害,他艱難地忍住,道:“我剛才想……想玩玩水,沒想到……那麽冷……冷!”

另一個修士道:“小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個孕潭是用來種植水屬性的仙草的,你竟敢在這裏玩水,不要命了嗎?”

展逸忙低頭道:“我不……不知道!”

那兩個修士看他渾身都在打顫,也不知是害怕還是寒冷,道:“你趕快走吧,這裏不是小孩子玩耍的地方。”

“是……是。”展逸一邊點頭,一邊從他們身邊走過,趕快向穀外走去。

此時他體內那不斷膨脹的小氣球,幾乎就要爆炸了似的,若是再不找個安靜的地方修煉,等那靈氣精源失控了,他可就大大麻煩了。

展逸艱難的走到百草仙穀的亭子處,在經過護獸威武獒狗的時候,它不斷的向他吸著鼻子。

展逸嘴裏不斷的說著話:“好威武,乖威武,不要為難我,不要為難我!”

但是威武卻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更向他貼近而來。

展逸趕緊憋著氣,生怕吸納進去的靈氣,會通過呼吸傳出氣息來。

護獸威武圍著展逸不斷的聞著,它似乎問聞到了有新鮮仙草采摘的氣息,可是貼近展逸的身子,卻又聞不出來,神情看來有些迷惘。

展逸道:“威武哥哥,放我走吧,放我走吧。”

可是這隻護獸獒狗看來十分的忠誠,雖然聞不到展逸身上藏有仙草的地方,但是展逸體內淡淡流出來的靈竅水草靈氣的氣息,卻若有若無的襲擊著它的鼻子。

它開始低低的嘶吼著,似乎想要通知其他人來。

果然,它這麽一嘶吼,就有巡邏的修士聞聲而來。

展逸心裏大是焦急,體內的那不斷膨脹的靈氣精源東一闖西一跳,不斷的在他丹田氣海裏亂竄。

他體內的奇經八脈已經被撞擊得十分紊亂,血氣忽然彌散,又忽然逆亂。

他知道被吸納的靈氣精源在體內就要發作了,趕緊低下頭,在那護獸威武耳邊低聲道:“威武,我……我是段靈穀的兒子!求你放我出去!”

他沒有把握護獸獒狗能聽懂它的話,而且就算聽懂了,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在放自己出去。

但是他沒有辦法了,他快支持不住,如果倒下了,到時肯定會被人發覺,他押下了注賭一把!

就在他說出段靈穀三個字的時候,那護獸獒狗停止了嘶吼,閃著黑黑的眼睛看他。

展逸伸出手,指著中指上帶著的那枚戒指,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媽留給我的,我媽就是段靈穀,你……你是她的朋友嗎?如果是,請你放我走!”

這時候,巡邏的修士越走越近,一個修士叫道:“威武,發生了什麽事?”

護獸威武忽然伸出舌頭,在那戒指上添了添,然後揚起腦袋,望著展逸,低嗚著,不斷的扭頭向百草仙穀外看。

展逸明白了護獸威武的意思,他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護獸獒狗,低聲說:“謝謝你,威武。”

總算通過了威武的這個關卡,展逸隻覺神誌不斷的迷糊,遠遠望那墓堂,仿佛更是遙遠,迷迷蒙蒙如同仙山一樣。

展逸知道這是他的腦子開始產生的幻覺,這樣下去,不等他回到墓堂,體內那靈竅水草的靈氣精源肯定會失控發作起來。

靈氣精源的波動越來越大,仿佛一隻吃錯了藥的小耗子,不斷的在體內亂闖亂跳。

展逸幾乎已經走不動了,艱難的走進了一個深林裏,背靠著一顆大樹坐了下來。

趕緊取出了八脈奇經,匆匆翻到了陰蹺脈那一頁,凝神觀看圖中的脈絡線路,就地修煉起來。

神誌稍稍穩和了些,但是此時體內的情景,卻也和以往的情況大不相同,以前他隻要一修煉八脈奇經,那些被吸納的各種靈氣精源,就會被導引,並且不斷的進入八脈奇經裏,和那些圖像描繪的線路一樣,或者緩,或者快,總能將靈氣精源慢慢的導入奇經八脈裏。

而這次吸納的靈氣精源,卻仿佛被一隻抱攏了的氣球一樣,無論他怎麽努力,靈氣都像被一層膜堵住了一樣,根本出不來,更不用說進入陰蹺脈絡了,隻在它的四周不斷的衝撞著。

而展逸的奇經八脈,也被那氣球抱攏的靈氣不多的衝擊著,蘊含在各脈絡裏的精源靈氣,都被喚醒了似的,不安的流動著。

以前曾經滋擾過他的寒流,熱流,以及腥氣,碎冰等等,仿佛統統蘇醒了一樣,

在奇經八脈裏不斷的流蕩,衝擊。

各種不同屬性的靈氣精源偶然相遇,勢必引起一片撕裂的疼痛。

抑或冰流被熱流蒸發起來,無盡的蒸汽刹那霧氣一樣迷漫了身子,展逸就像置身在一個熱氣騰騰的水盤上;抑或各種靈氣被碎冰冰凍起來,體內的血液仿佛迅速冰凍了似的,展逸渾身都被凍成了一塊石頭……

一會冷,一會熱,一會軟,一會硬……各種折磨在他的體內交錯發生,他整個人如同置身煉獄之中。

原來吸納的各種靈氣精源,不斷的混合在各種奇經脈絡裏,展逸隻感到除了腦子異常的清醒外,渾身卻已經癱瘓了似的,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骨絡,都好像不再屬於自己了。

原來吸納的各種靈氣精源能夠在奇經八脈裏亂竄,可是偏偏剛剛吸納的靈竅水草的靈氣精源,像被包裹成了氣球一樣,就是衝破不出來!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林子裏忽然傳來了人聲。

“你確定那展逸那小子進了百草仙穀?”

“我確定。”

“展逸這小子若陣進了百草仙穀,我們找個地方伏擊他!”

……

展逸正奇怪,忽然眼前停下了兩個身影,乍一看,卻是馬當和馬典兩兄弟。

馬當和馬典忽然發現了背靠大樹盤腿坐著的展逸,似乎吃了一驚,同時向後退了幾步。

展逸想笑,可是身體內又是一陣絞痛襲來,他不由得呻吟了一聲,額頭上汗珠冒了出來。

馬典拉住馬當的衣袖,仿佛十分害怕,道:“大哥,我沒……沒說錯吧,他就在那……那裏!”

乍遇展逸,馬當雖然也甚是吃驚,卻沒有像馬典那樣驚慌失措。

他狐疑的望著展逸,終於發現了展逸有些異樣。

“你在這裏幹什麽?”他試探的問展逸。

展逸兩眼一翻,擺出一副十分厭惡的表情,說道:“關你屁事,識相的話快走,別惹小爺生氣。”

馬典吃了一驚,又拉了拉馬當的衣袖,低聲道:“大哥,我們走吧。”

此時展逸體內的奇經八脈都攪亂得更是厲害,各種靈氣精源仿佛不斷的溢出碰擊,如同電極短路了似的,不住的爆出火花,有冰冷的,有炙熱的……

他一會冷得臉上雪白,一會熱得臉上血紅……所以無論再怎麽擺鎮定的姿勢,也掩蓋不了身處的折磨。

馬當十分狐疑,雖然發現展逸的異樣,但是還生怕他是故意的。

“這裏又不是你的地盤,你能來,為什麽我們就不能來。”馬當甩開馬典的手,故作悠閑的說。

“你不想死,最好離小爺遠……遠點!”展逸咬緊了牙關,忍住身體裏紛紛錯亂各種痛痛楚,想要說得淩厲一些,可是後麵卻牙關不守,顫了一下音,在遠字那裏結巴了一下。

馬當更是疑慮,道:“你走你的陽關道,我……”

展逸暗地深吸一口氣,突然暴喝一聲:“滾!”

此時他各種靈氣激蕩,喝出來的聲音仿佛驚雷炸響。

馬典嚇得腳下一陣顫抖,趕忙拉著馬當叫道:“大哥?”他在乞求馬當快走。

馬當也被這一聲驚雷嚇得心神不寧,不敢再繼續,退了幾步,丟下一句場子話:“好,展逸,你有種,我們走著瞧!”

看著他們轉身離去,展逸暗自鬆了口氣,哪知這一分神,體內那各種靈氣忽然岔亂,在體內激蕩起來,刹那間寒冰、熱流、腥氣、碎冰……各種不同屬性的靈氣如同煙花一樣迸射開來。

展逸悶哼一聲,腦子一陣昏闕,忽然一頭栽倒在地!

迷迷糊糊間,忽然感到天空下起了磅礴大雨,瞬間就把他渾身都淋得濕透了。

展逸連連咳嗽,神誌清醒了些。

隻聽身畔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道:“展逸,你也有今天!沒想到啊沒想到!”

展逸緩緩睜開眼睛,隻見馬當冷冷地站在他的身畔,正用冷水淋著他,一臉的得意。

而自己的脖子上,也橫擱著一把冰冷的長劍,握著劍柄的卻是馬典。

展逸脖子動了動,道:“你這把劍很快嗎?”

“快,十分快,快得就像切豆腐,你會很痛快的,哈哈,哈哈哈!”馬當大笑起來。

“我扁得你哭爹喊娘,你竟然用一把快得切豆腐的劍給我痛快,你不覺得虧了嗎?”展逸笑著說。

“馬典,你聽到了沒有,這個廢柴竟然想受罪,你說奇怪不奇怪?”馬當大驚小怪的對馬典道。

“奇怪,真是太奇怪啦。”馬典很配合他的堂哥,道:“展逸,你想受什麽罪,我大哥一定會給你滿意的,嘻嘻。”

“有膽你就揍我一頓!”展逸眨眨眼。

馬當冷冷地道:“你以為我不敢揍你!?”

展逸笑道:“我看你連握劍都不敢,怎麽敢揍人!”

話沒有說完,身上就挨了一腳!

馬當咬牙切齒地道“你說得很對,我不敢揍你,我怎麽敢揍你!……”他每說一句,就飛出一腳,把展逸踢得滿地打滾。

展逸哈哈大笑,嘴裏連連呼喚:“舒服,真是太舒服了,比小貓搔癢還舒服。”

他那是真的舒服,可不是假的,他體內各種莫名其妙的靈氣精源在亂闖亂竄,身上又是漲又是繃的,馬當每一腳踢在他身上,倒像是替他舒經,鬆骨。

馬當大怒道:“好,我叫你舒服,我叫你更舒服。”話未說完,展逸腰間已重重地飛來一腳,他的身體呼地被踢得橫飛而起。

“嗙!”

一聲撞在一棵大樹半天高的枝椏上,又嘩啦啦的跌了下來。

“砰!”

激起了一地的塵埃飛揚,地麵上被砸了一個坑。

展逸大聲叫“太輕了,太輕了,你丫還沒斷奶嗎?”

馬當幾乎氣炸了肚皮,跳過來又是一頓猛踢猛踩。

他哪裏知道展逸體內各種靈氣精源充滿了周身,縱然是金剛砸在在他身上也傷不了他絲毫筋骨。

馬當的腳都踢得又酸又麻,展逸還在不住的叫:“舒服,舒服,不過還是太輕了,太輕了,難怪你那天那麽不經打,原來連豆腐都踢不爛,真是悲劇啊!,哦,好舒服!”

馬當簡直氣瘋了,忽然飛身跳起,啪的一聲砸斷了一根大腿般粗壯的樹椏,掄起來就給展逸一頓猛砸,大聲叫:“我叫你舒服!”

每砸一下,就叫一聲:“還舒服不!”

“嗙!”又是一聲狠狠掄下來,正砸在展逸的腹部丹田氣海之上。

“嘶!”

展逸隻感到那仿佛被氣球抱攏的靈竅水草靈氣精源炸裂開來,一絲靈氣飛迸而出,忽然之間,納入了他的陰蹺脈裏。

他的身子不由自主抖動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馬當大是歡喜,叫道:“舒服了吧!”

“嗙!”

又是一棒狠狠地砸下來,靈竅水草的精源又迸裂而出一絲更大的靈氣,強行納入了展逸的陰蹺脈裏,一陣撕裂的疼痛襲來,展逸失聲叫了出來。

馬當滿臉都是紅光,大叫:“很舒服是吧,還有啊,來享受吧!”

“嗙!嗙!嗙!”運起真元之氣,一連砸了三大棒。

“噗!”

那股仿佛如同氣球抱攏的靈竅水草精源突然爆裂,無盡的靈氣溢出,如同無數的飛蟻一樣竄出,爭先恐後的鑽入陰蹺脈裏。

撕裂的劇痛襲來,展逸不由得大叫起來,渾身止不住抖動著,越抖越是厲害。

馬當哈哈大笑,對馬典說道:“看來他真的很舒服啊!”

展逸體內的各種靈氣相互撞擊著,各種能量波動自行迸射,他的身子更是如同上了彈簧似的蹦極起來。

“呼!”地蹦到了半天。

“嗙!”地砸落到地上。

……

馬當這才感到不對頭了,腦袋隨著展逸的身子忽上忽下的如同在大點起頭,那樣子看來十分的耍寶。馬典也在大點腦袋耍寶,驚*問道:“大哥,他到底怎麽了?”

“誰知道,也許……詐屍了吧。”馬當故作輕鬆的幽默了一下。

而展逸的身子還在不斷的蹦極著:“呼……嗙……呼……嗙……”

每一次的撞擊,他都感到原來錯位的靈氣在不斷的歸位,而靈竅水草的靈氣正源源不斷的流進了陰蹺脈。

他心思清明,趕緊修煉八脈奇經的最後一圖,心裏默默念叨著修煉的要訣。這時,他體內陰蹺脈的穴道又被一個一個的點亮了,緊跟著,奇經八脈的穴道也亮起來。

馬當和馬典吃驚的望著忽上忽下蹦極的展逸,隻見他渾身透出迷迷蒙蒙的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