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水木靈氣

餘額不足

展逸這一番昏迷,實不知過了多少時日,有時微有知覺,一時身子如置在塵埃裏飄飄蕩蕩,隻感到胃肺鬱悶非常,想要嘔吐,卻又張不開嘴來,過不多時,又暈了過去。

如此時暈時醒,有時醒來仿佛渾身被烈火炙燒一般,他隻覺說不出的難受,想要張口呼喊,卻又叫不出半點聲音,真如身體裏在煉獄中煆燒;有時又似身軀被千斤重金壓著,渾身固然無法動彈,連眼皮也睜不開來。

這一日神誌略清,隻覺臉上被人用濕手帕抹著,手帕上的水氣不斷的被肌膚吸收著,水分的吸收進來,令得他感到稍稍舒服,一會手帕移走,渾身炙熱的感覺有火燙的襲來,他潛意識裏伸手一抓,捉住了那隻手掌,隻聽耳邊一聲低微的呼聲。

展逸一抓住那隻手掌,隻覺溫軟如帕,一股清新的氣息透過手掌湧進心胸,繞繚在身周意境的漫天滿地的塵埃,仿佛被這股清新的氣息驅散了,紛紛飄落,令人做嘔的鬱悶緩緩消散,便說什麽也不肯放開抓住的那隻手掌。

隻聽耳邊一個細細的聲音,“媽媽,小哥哥抓住了你的手,他快要醒來了嗎?”

忽然間一隻小手也握住了展逸的手,又一陣清新氣息從那小手掌蔓延而來,迅速的融進了展逸的心胸,身體內被火燒火炙的感覺即刻得到了緩解,那股清晰的氣息,仿佛一股清涼的山泉,不斷的飛湧進來,澆滅了他心頭滾滾燃燒的火焰。

展逸反手一抓,又緊緊握住那隻小手,再也不肯放開。

他不知道,被三色彩光吸納進身體的三種動物的精元,在五行中屬土、金、火,如此三種屬性的精元強行進入他的丹田裏,不能很好的容納在一起,不斷的相互克擾著,才造成了他一會火燒,一會土掩,一會金壓的各種難受的困擾壓迫。

而被他抓住的兩個手掌,一個是五行屬性的屬木,一個是五行屬性屬水的,兩種屬性的靈氣從他的掌中吸入,中和了那三種強烈反應的精元,才使得他慢慢平和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展逸才悠悠醒轉過來,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間,眼前慢慢現出兩張溫暖的笑臉,一張如太陽般溫暖,一張如月亮般的親和,那張和藹如太陽般的笑臉湊近來,她笑臉盈盈的俯首看著他,“孩子,你醒啦!”

展逸才看清眼前的兩個笑容,和藹如太陽的笑容是一張橢圓臉型,頭上挽著發髻,相貌十分的貌美和親,看來三十歲左右的年紀。

而那月兒般的瓜兒臉,卻是一個八九歲模樣的小女孩,正眨著大眼睛好奇地看他,眉眼兒與太陽臉兒倒有幾分相似,顯得十分的嬌俏、清秀,正衝著他笑,“小哥哥,你沒事了吧?”

展逸蠕動了一下身子,“多謝兩……位救……救命之恩,你們是……誰?我這……這是在哪裏?”

嬌俏的小臉又綻開了笑顏,“小哥哥,你掉進了我爸爸挖的陷阱裏了,你怎麽不看路啊?”

展逸苦笑,心道,“我怎麽知道那裏有你爸爸挖的陷阱啊,不過若是知道,在那個緊急的時候,即便是火坑,說不得也要往裏跳了,隻是他來巡山的時候未免太遲了些。”

那太陽臉兒輕聲責罵小女孩,“桑榆,怎麽可以這樣對小哥哥說話!”

說著回頭對展逸道,“孩子,桑榆淘氣,你別介意,我丈夫姓桑,你叫我桑嬸就可以了。孩子,你是哪裏人?怎麽會獨自跑到雪雲山來?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不記得了。”

展逸猶豫了幾下,最後選擇了回避,對於這個世界,他根本不了解,多說了生怕惹出了許多麻煩。

“可憐的孩子,你是肯定是跌壞了腦子,桑榆她爹挖的陷阱可深呢。”

那桑嬸輕輕撫摸展逸的頭發,連連搖頭,歎息了一聲。

“小哥哥,你好可憐啊,連自己叫什麽都不記得了。”

那桑榆眨著大眼睛看他,也是一副好惋惜的神情。

“謝謝桑榆小妹妹,你……這裏還有什麽吃的嗎?”

神誌清醒後,他感到肚子了空空蕩蕩的,胃部餓得隻抽搐,就想吃東西,他轉頭看向桑嬸,不顧客氣了,老著臉就問。

“有啊,我有草莓,小哥哥你要吃嗎。”

桑榆從口袋裏掏出了幾個草莓遞給他。

展逸啼笑皆非,“還有沒其他,比如飯,能吃飽肚子的。”

“哦,孩子你是餓了,我在鍋裏燉著一隻雞,你要吃嗎?”

展逸一聽,口水立刻上來,連連點頭,不一會,桑嬸就捧著一個大盤子進來,盆子放著一個油光滑亮的野雞,他毫不客氣的接過來,就大塊剁兮,三兩下就把整個野雞吃得隻剩下一盆骨頭。

桑嬸桑榆兩個目瞪口呆看著他。

展逸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我在陷阱裏餓得太久了,太餓了。”

“我明白的,有一天我早餐午飯都沒有吃,晚上餓死了,也吃了很多東西。”

桑榆連連點頭,表示理解,“小哥哥你還要吃嗎?爸爸還烤了一頭兔子肉,我們都吃不完。”

展逸一聽烤兔子肉,哪裏抗拒的了,肚子裏咕隆一聲悶雷,連桑榆都聽到了,他尷尬地看著桑榆,“還可以來一點吧”

展逸隻覺自己的身體無底洞一樣,確實還想,可是桑嬸卻阻止了,她說,“孩子,你身體還太虛弱,別吃太多東西。

展逸也知道這些常識,隻好作罷,就說,“我想出去走走,他掙紮著想要下床,突然感到頭一陣昏眩。

桑嬸見狀,忙道,“桑榆,你到小哥哥出去走走。”

“嗯。”桑榆應著,扶住展逸臂膀,兩人走出了桑家,隻聽屋裏的桑嬸大聲吩咐,“桑榆小心點,別帶小哥哥走太遠。”

“我知道了!”桑榆嬌聲應著。

展逸環顧著這裏的風景,桑家隻是孤單的屋子,依靠著一個山坡建造,屋前是一條蜿蜒而過的小溪流,小溪過去就是一片田野,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四周分散的一些小村子,更遠處,可以望見蒼蒼茫茫的叢林……

桑榆拉著展逸的手說,“小哥哥,你說我的家好看嗎?”

“好看。”展逸由衷地說,又問,“桑榆,你爸爸呢?”

桑榆把目光轉向那蒼茫的叢林,“爸爸天天都去打獵的,要晚上才能回來。”

過了一會又抬起頭來了,望著天上發呆了一陣,忽然說,“小哥哥,我給你取個名字好不好?”

展逸隨意就說,“好啊?那我叫什麽呢?”桑榆一本正經,“叫展翼。”

“展逸?”展逸呆了一呆,問道:“為什麽要叫這個名字?”

桑榆伸出手指著天空飛過的小鳥,“小哥哥,你看那鳥兒的飛得好高啊!我想小哥哥長大了,像鳥兒展翼高飛!”

展逸聽出桑榆嘴裏說的翼並非他名字裏的逸,他心裏一動,就說,“小哥哥覺得,單單展翼飛翔也不好,不如我就叫展逸吧,兔兒跑得快的逸,小哥哥不但要飛得高,也要跑得快。”

“太好了。”桑榆拍著巴掌叫道,“展逸,像鳥兒一樣飛得高,像兔兒一樣跑得快,太好了!”

看著桑榆那嬌俏可喜的神態,展逸忍不住把手放在她頭上撫摸了一番。

黃昏的時候,這家的戶主終於出現了,是個長著絡腮胡子的的中年漢子,肩膀上扛著一頭色豔斑斕的猛虎。桑榆歡快得向他跑去,遠遠就叫,“爹爹,爹爹,掉進陷阱的小哥哥醒來了,我給他取了個好名字!”

那漢子愛憐地撫摸桑榆的頭發,“嗯,小哥哥自己有名字的,為什麽要你取呢?”

桑榆眨著她的大眼睛,“小哥哥把掉陷阱之前的事都忘記了,連名字也記不得了,好可憐啊,桑榆給小哥哥取了名叫展逸,像鳥兒一樣飛得高,像兔兒一樣跑得快,以後我就叫他逸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