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荊城第一糖醋魚

翌日,荊城酒樓。

朝陽初上,一大早隨著三聲銅鑼響起,荊城酒樓的店小二們扯開嗓子在酒樓門口朝著四周來往行人喊著。

“諸位鄉親父老,本店新推出五湖四海特色菜,今日是第一道糖醋鯉魚!由大廚陳安平夫婦共同烹製!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店小二們嘹亮的嗓音立刻引起周遭百姓的注意,有人上前詢問。

“我說石頭,我還是第一聽說鯉魚有糖醋的呢,鯉魚能紅燒能清蒸,糖醋的能好吃不?”

店小二石頭胸膛一挺,腰板筆直,露出驕傲之色。

“瞧您說的,陳安平大廚的名頭能有假?玉瓊白玉粥就是他最先做出來的。”

玉瓊白玉粥如今在荊城風靡,自從陳安平將秘方透露出去之後漸漸的價格降了下來。

縱然是尋常百姓也能吃上一碗,吃過的人無不讚不絕口,陳安平的名聲也漸漸流傳開來。

“糖醋鯉魚今日限量五十份,每份六十文!”

六十文?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圍觀的百姓摸摸口袋都在觀望,都等著其他人做第一個嚐鮮兒的人。

“玉瓊白玉粥我吃過,既然是陳安平大廚的手藝,我先來試試!”

說話的乃是酒樓常客,本地的鹽商大戶——周海。

周海家財萬貫,平生不好女色不好賭錢,唯一的喜好就是美食,作為資深老饕周海忍不住第一個走進酒樓品嚐糖醋鯉魚。

“周老板,您請。”

店小二石頭殷勤的為周海端上一道菜,然後將蓋子一掀開,一股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

盤中的這道菜顏色金黃,鯉魚頭尾向上立而不倒,形態可愛。

“這道菜……”

周海一生吃盡美食無數,卻被這菜的樣子鎮住了,色香味俱全當是如此。

“周老板,陳安平大廚說了,鯉魚立而不倒,有‘鯉魚躍龍門’的意思,吃了這道菜的人一定財運亨通,萬事順遂。”

周海聽的連連點頭,提起筷子小心翼翼的夾取一塊肉放入口中。

頓時隻覺得唇齒留香,外酥裏嫩,和平日裏吃的魚截然不同。

啪!周海將筷子摔在桌上,石頭見狀心裏一激靈,不會陳大廚失了水準吧?

周海端起糖醋鯉魚快步走到了酒樓門口,這外麵還圍著一圈一圈的老百姓。

荊城老百姓就愛看熱鬧、湊熱鬧,這秉性就算過了數千年之後依舊如此。

“周老板這道菜如何?你給大夥說說。”

有看客見周海出來卻一言不發,忍不住催促他。

酒樓二樓,悄悄觀察的王景初探出半個頭去緊張的觀察。

今天是荊城酒樓“五湖四海特色菜”的第一日,搞砸了後麵的計劃都無法實施。

“周海這廝要作甚?他不會要砸了酒樓招牌吧?”

陳安平好整以暇的坐在周海身邊飲茶,看都沒有往下麵看一眼風輕雲淡。

“王兄且放心,這事兒準成。”

王景初再次探頭往外看,就聽到周海高聲大喊。

“好吃!我周海活了四十多年了,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鯉魚!這做法做工真真是絕了,立而不倒,外酥裏嫩!極品!極品!”

周海老饕的名聲在外,就像後世的那些美食家、評論家,他一開口圍觀的人也動了心。

“老周他家的糖醋魚真那麽好吃?”

被人質疑周海麵露不悅,說道。

“鄉裏鄉親的我周海什麽時候說假話?好東西,得趁熱。”

說完周海連忙又走進酒樓裏麵享用美食,能讓嚐遍美食口味刁鑽的周海都趨之若鶩,糖醋鯉魚的味道可想而知。

還在觀望的人裏麵立刻走出數人,購買糖醋鯉魚品嚐。

食客來來往往,凡是品嚐過糖醋鯉魚的人無不交口稱讚,一傳十十傳百口碑迅速發酵。

五十份糖醋鯉魚,陳安平幾乎是忙活了一個小上午,辛苦卻也值得。

每份六十文錢,都賣出去了就是三千文約三貫錢。

更重要的是酒樓的特色菜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一整天荊城百姓都在議論荊城酒樓的糖醋鯉魚。

陳安平心中暗笑,糖醋鯉魚乃是魯菜中的名菜,能不好吃麽?

對於這群吃了一輩子荊城菜的人來說,無異於天上的珍饈美味。

晚上打烊,王景初算賬的時候嘴都快笑歪了,聞訊而來的百姓搶不到糖醋鯉魚索性吃些別的,今日的營收比其他時候多了四成!

“陳兄,要是能每天都推出特色菜就好了。”

王景初劈裏啪啦的撥動算盤,做著發財的美好美夢。

。陳安平依舊和往常一樣,坐在一旁飲酒,笑道。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特色菜就是要給人以期待感才新鮮。”

“我懂,我懂,這叫做……饑餓營銷對吧?”

王景初和他相處久了,也從陳安平那學了不少的新潮詞匯。

咚咚咚!忽然聽到酒樓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王景初的暢想,這麽晚了誰還能過來?

陳安平和王景初對視一眼,一開門竟然是穿著捕快官服的人,為首的正是蕭立。

“蕭,蕭大人這麽晚了來小店有何貴幹啊?”

王景初陪著笑臉可是蕭立看都未看他一眼,而是徑直走向陳安平。

“陳安平,和我走一趟吧!”

蕭立冷著臉就像誰欠了他三百兩似的。

“我犯了什麽事?你平白無故抓人?”

陳安平撇了蕭立一眼,心中警惕,卻聽蕭立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聲。

“知縣大人喚你去府裏一趟,至於你犯了什麽事你去問大人吧!”

荊城新上任的知縣名叫王朗,休看知縣在大魏不過是正七品的官吏,但在小小荊城他就是最大的“天”。

“陳兄……”

王景初心中擔憂,被陳安平製止住,朝他使了個眼神。

“放心吧,堂堂知縣大人朝廷命官,還能無緣無故害了我性命不成?這事兒你別告訴允兒,別讓她擔心。”

囑咐完王景初陳安平整理了一下衣袍,坦然一笑。

“走吧,蕭大人。”

蕭立對陳安平恨之入骨,明明就是一個窮酸賭徒也敢和他蕭家叫板?最招恨人的是他每次都能叫板成功,讓蕭家吃虧。

上午推出的狗屁特色菜,將蕭家酒樓的常客都吸引走了,酒樓冷清的幾乎要關門。

看你還能得意到幾時!

蕭立狠狠的瞪了一眼陳安平,越看他風輕雲淡的模樣越生氣,領著一眾衙役離開荊城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