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樣的浪漫四

別樣的浪漫四

她稍事停頓,又說:“阿秀姨曾聽當管家的外祖父回憶,喬老爺,也就是我的曾祖父有七個老婆,不過,據說她們相處得不錯,不像宅鬥劇裏演的那樣勾心鬥角的爭寵。特別是大太太出身名門,府裏上上下下,包括幾個姨太太都對她敬重有加,就連老爺每天下午也要到她的房中請安,並稱呼她為‘小姐’,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怕老婆。”

“對了,姐。”喬然插進話來,“差點忘了,你讓我約文史專家洪秉維,我已經約好了,明天上午10點到家中拜訪他。”

“我可以一起去嗎?”喬嫣尚未回應,尉遲弘搶先問。

喬嫣的目光從尉遲弘的臉上閃過。“可以。不過作為交換,我有個條件。”

尉遲弘怔了怔,微側著頭視她。“什麽條件?”

“我想看你畫畫。”喬嫣的目光坦白,“你不是說,拍我在海邊的照片,是想畫張畫。我想欣賞作畫的過程。”

尉遲弘低下頭,壁爐裏沒有火。喬然怕火,壁爐自然隻是擺設。但他眼前閃動著剛才廚房煤氣灶上的藍色火苗,心裏也焚燒著一種抑鬱的、捉摸不定的火焰。“好。”他像是忽然下定了決心,晚上你就可以看到。”

莫名的欣悅感湧上喬嫣的心頭,不知從何時開始,她變得渴望接近他,走進他的世界了。

晚餐是羊肉火鍋,把鍋具放在電磁爐上,電磁爐有自動功率調節功能。姐妹倆的飯量都不大,原先備的菜料不多。阿秀姨擔心尉遲弘吃不飽,另外為他做了幾道熟食,豉汁蒸排骨、紅燒肉之類的,滿滿的一大桌。

喬然提議喝點酒,廚房裏發生的意外已消散無痕了。

喬嫣見妹妹有這個興致,起身從酒櫃裏取出一瓶珍藏的紅酒和幾隻紅酒杯。她先給尉遲弘倒了一杯紅酒。

尉遲弘接過高腳杯,舉至齊眼的高度,觀察酒的顏色。又將酒杯移至鼻端輕聞酒香,再大大的啜上一口,不急於吞下,而是在舌頭上打兩個滾,使感官充分體驗紅酒,最後全部咽下,一股幽香立即縈繞其中。

“怎麽樣?”喬嫣一看那架勢,便知他是懂得品酒之人。

“紅寶石色,澄清,近乎透明,亮度也很好。香味濃鬱,入口圓潤,酒味和澀味和諧平衡,是好酒。”尉遲弘稱讚。

喬嫣眉眼彎彎的,那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喬然的眼光在姐姐和尉遲弘的臉上來回轉,抿嘴偷樂。

席間喬然好奇打聽之前那個連環殺人案是如何破案的,尉遲弘說涉及技偵機密,不能詳細披露破案細節,隻是大概介紹了一下。後來話題轉向了阿秀姨身上,喬嫣請她給尉遲弘講講喬氏府的故事。

阿秀姨年近半百,她所知道的,也都是從母親和外祖父那裏聽來的。她的外祖父陳光輝在喬氏府幹了60多年,實際上隻領到14年的工資。倒不是東家小氣,而是時局動蕩。1937年10月日軍占領金門,與金門一水之隔的海都告急。喬嫣的曾祖父喬植不願臣服日寇,便帶著家眷旅居香港。1945年台灣光複,喬植回到台灣安度晚年,1951年病逝於海峽彼岸。在這期間,喬植從未提出解雇陳光輝之事,而這位盡忠、老實、知足的老管家,也就長期無代價地守住這個大宅門,直到1980年4月去世。阿秀姨的母親,還有她都是在這老宅子裏出生長大的。

關於尉遲弘最感興趣的六姨太的故事,阿秀姨感歎說來話長,如果尉遲弘想聽,可以另外約個時間,專門講給他聽。

用過晚餐,喬嫣和尉遲弘一同離開。皎皎夜空中,月明星稀,他們踩著月光,往船屋的方向行去。

“你覺得,海昊逸有問題嗎?”尉遲弘這時才問起中午交待喬嫣的任務。

“沒看出有什麽問題。”喬嫣對海昊逸的印象還不錯,溫文爾雅的男人,“如果說,他真是帶著目的接近莫語晴,我覺得最大的可能性是,他喜歡上了莫語晴。”

尉遲弘不置可否,也未再涉及與此有關的更多信息。

船屋所處的位置是逐浪島最安靜、最自然的地方,也是最具有逐浪島味道的街巷之一,沉澱的曆史注定了這座造型唯美,帶有中國韻味的美式風格別墅的氣質和韻味。兩人穿過樹影幢幢的花園,前方建築巍然聳立,四周黑黢黢的,隻有昏黃的光線從一樓角落的窗口投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