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機關之身
“哈哈哈！妹子，你看我又抓了什麽好東西來給小乙補身子。”李俊一手抓著一條奇形怪狀的魚從海麵上一躍而出，把兩條怪魚扔到梁山艦上後便又準備再次潛水捉魚。
李師師提醒李俊：“李俊大哥吃的已經夠多了，你快上來吧，小心海裏有鯊魚呀。”
因為二人都是李姓，所以便義結金蘭，以兄妹相稱。
李俊從海麵探出頭來：“哈哈！師師妹子你可別忘了，我可是堂堂混江龍，難道還怕鯊魚嗎？”
公輸械開玩笑道：“混江龍自然是不怕鯊魚，因為江河裏壓根也沒有鯊魚。但你別忘了，這可是大海，你混江龍的名號在這裏可不好使。”
公輸械話音剛落，隻見一道灰白色的鯊魚背脊，如同鋒利的刀刃一般，切開海浪，直衝海裏的李俊而來。
“我靠！你這烏鴉嘴！”李俊大叫一聲，趕忙抓住了公輸械丟來的繩子被扯上了梁山艦。
“特麽的，還想吃老子，讓你嚐嚐梁山艦機關術的厲害，正好可以剝魚翅給燕青補身子！”
等李俊從水中回到梁山艦上之後，他又開始威風起來。
看到剛才追他的那條鯊魚還在周圍不甘心的遊**，李俊不由分說的便要去啟動梁山艦上的機關。
心軟的李師師攔住了他：“李俊大哥算了吧，隻為了一碗魚翅就要殺死一條偌大的鯊魚也太殘忍了。”
“那便聽妹子你的，饒了這條鯊魚。”李俊其實也就是剛才差點被鯊魚咬到一時氣急發泄發泄，也沒有一定要殺死這條鯊魚的打算。
公輸械指著李俊抓上來的兩條叫不上名字怪魚，皺著眉頭問道：“這魚能吃嗎，不會像頭幾天你抓的怪魚一樣讓人吃了後上吐下瀉吧？”
李俊撇了撇嘴：“你又不吃，瞎操心什麽。”
燕青打趣李俊道：“既然是他抓的，那一會兒做好之後讓他先給我們試毒。”
李俊連連擺了擺手：“試毒的事還是交給小白來吧。”
李師師聞言趕緊把自己懷中的一隻白貓抱的更緊了：“你可別想禍害我家小白。”
童氏兄弟則在一旁爭論起來這兩條魚的烹飪做法，不得不說這兄弟二人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卻是不折不扣的烹飪好手。
燕青曾開玩笑地問童氏兄弟，等到了海外暹羅國安定下來後最想幹什麽，這哥倆異口同聲的回答：“吃遍整個大海！”
經過幾日的快速航行，梁山艦早已遠離了大宋內陸，任誰也追不上了。
此時的眾人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休養，之前在戰鬥中所受的傷也全都好了七七八八，隻有燕青因為傷勢過重，再加上斷臂後失血過多，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恢複。
對於燕青的傷勢，李師師心疼不已，卻不敢在燕青麵前表露半分。
相反燕青自己倒是表現得極為灑脫，他唯一遺憾的是，隻剩下一隻胳膊，自己日後恐怕再也不能吹簫了。
夜晚，幾人將童氏兄弟烹製好的兩條怪魚大快朵頤了一番後，吹著腥鹹的海風，各自暢想著到了暹羅國後的計劃打算，感覺愜意無比。
燕青看著其他幾人痛快地飲著美酒眼饞不已，不過因為傷勢未愈，李師師堅決不準他飲酒。
“美酒、美食、美景！痛快！痛快！”
李俊逐漸有些微醺了，他扯著嗓子給大家唱了一段他們家鄉的漁歌後，忽然沒頭沒腦地對燕青說了一句：“小乙，給大家吹段曲子吧，很久沒聽你吹簫了。”
李俊話一出口，看到燕青左臂空****的袖管，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小乙，對不起。”
燕青笑道：“嗬嗬，無所謂的。我家師師都不嫌棄我，還怕你們提起這個呀。”
一旁的公輸械看了看燕青的斷臂，忽然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燕青拍了拍公輸械的肩膀：“好了兄弟，你就不必安慰我了，我是真的無所謂的。”
“我說的是認真的！”公輸械鄭重道：“難道你忘了我的真實身份了？”
李師師趕緊抓住公輸械的胳膊急切地問道：“公輸道長，你說的是真的嗎？可是斷臂又如何才能再生呢？”
“斷臂再生的辦法我沒有，不過我能給燕青植入一根與真實手臂一般無二的機械臂。”公輸械說著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伸到李師師麵前：“就像這樣。”
見李師師不解也不怎麽相信，公輸械繼續說道：“師師姑娘，你不是一直好奇怎麽一直不見我吃東西嗎？”
“為什麽？”李師師好奇道。
自從認識公輸械以來，這幾日李師師從來就沒見他吃過東西，還以為這幾日是他們道家的什麽節日，所以公輸械才戒齋的。
公輸械毫不避諱道：“其實我本身就是一名由機關術打造而成的‘人傀儡’。有心有魂，卻無血肉，似人非人！所以，我根本就用不著吃飯！”
“什麽？這怎麽可能？”看公輸械不是說笑李師師驚訝至極，不可置信地看向燕青。
燕青緩緩衝李師師點了點頭，想當初他和李俊等人從公孫勝口中得知公輸械的真實身份時也是這般不可置信。
“不過我們從來就沒有把公輸道長當做機械人、傀儡人一樣看待。在我們心中公輸械始終都是如我們一般的人，也是我們最好的朋友、夥伴。”
接著，燕青又看向公輸械，真誠道：“先說好了，你要是想把自己的手臂給我，我可不要。”
公輸械沒好氣道：“放心吧，就算你想要我的手臂，我還舍不得給你呢！”
公輸械說罷便獨自去船艙深處拿來了一截機械臂。
見到這截機械臂李師師被嚇了一跳！這分明就是一截剛剛從活人身上砍下來的真人手臂呀！
看到李師師這般因為誤會後驚嚇的模樣，公輸械更加得意了起來：“這就是我們公輸家機關術的厲害之處，若我不說，你們誰能看得出來這是木製的機械臂呢？”
公輸械雖這麽說，李師師還是不放心的壯著膽子，湊近了仔細觀察了一番公輸械手中的那截機械臂。發現其最然外表和真人手臂一般無二，但是觸手並沒有真人血肉皮膚那樣柔軟的質感。
從其截麵可以看到內部遍置著各類操作機關。果然沒有一絲血肉！
饒是燕青、李俊等人早已知曉公輸械人傀儡的真實身份，但是見到這截如活人手臂般的木製機械臂後也依然是不住地嘖嘖稱奇。
公輸家的機關術當真是巧奪天工！
據公輸械所講，此機械臂最早由公輸家的叛徒公輸冥發明，為後唐時期當世最強人傀儡神英所有，不過後來人傀儡神英於倭國隕落，隻留下了些零碎的機械部件，其中這截傀儡左臂是最完整的。
可能是因為涉及到公輸家的隱秘，公輸械並沒有過多的提起人傀儡神英，隻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這截傀儡左臂的來曆。不過眼下燕青傷勢未愈還不適宜移植機械臂，因此還需要再等幾天公輸械才能給他安裝移植。
回到船艙內部房間後，李師師又好奇地問起了燕青關於公輸械的來曆。
燕青跟李師師詳細地介紹了公輸家的來曆。
公輸家創派於戰國時期，是最古老的機關術門派之一，祖師為公輸班。擅長機關製造，其核心是開發人體潛能的最大限度的機關術體係。其最頂級的機關術製造方法，乃是博采陰陽二卷《缺一門》精髓所製成的人傀儡，公輸械便是其中的代表。
“這麽厲害嗎？”李師師盡管相信燕青和公輸械所說的話，但她依然還沉浸在不可思議中：“我真沒想到天下竟然還有如此神奇的機關術。”
“所以，公孫勝和公輸械才不願意讓公輸家的機關製造之法流入世間，尤其是公輸家的頂級機關製造之法。”
“其實，把公輸家機關製造之法交給朝廷也未必不好，至少我們大宋不用再受金國的威脅了。”李師師常年在汴梁，再加上之前又是徽宗皇帝的歌姬，對於朝政自然也很了解。
“嗬嗬，沒你想的那麽簡單。兵者，大凶也。機關術法盡管可以在戰場上占據一時的優勢，但歸根結底還需要民心所向才能真的戰無不勝。”
“之前，我們大宋麵臨的強敵也有遼國、西夏，可是那時我們大宋國泰民安天下升平，所以盡管強敵環伺卻依然無慮。可如今呢？奸臣當道、官逼民反，民心已失，又豈是小小的機關術就可拯救國家於危矣？”
“更何況，就算憑借機關術占據了一時優勢，敵人繳獲後依然可以仿製，並以此反製我們，別忘了公輸家之前還出現過叛徒。總之，這樣厲害的機關術若是流入世間除了徒增殺孽外，並不能真正的救國救民。”
聽完燕青的話，李師師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終歸是有些局限，也明白了公孫勝為何讓公輸械隨著自己等人避難於海外暹羅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