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墨煥秋，下輩子見

“為什麽不是我？”

賀羽澄抬起頭死死盯著我，他的眼神偏執而瘋狂，我從未見過，即便是殺死我時都不曾有過這般模樣。

“你唯一的弟子應該是我！能那麽親密喊你的應該是我！得到你全部關注的也應該是我！”

“這世上哪兒那麽多應該，你既是我宗門弟子就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得寸進尺。放開！”

我表情嚴肅的厲聲嗬斥，目光難掩心底的嫌惡。

“溪澤。”

賀羽澄似乎很喜歡叫我的名字，他陰鷙的眸光又暗了幾分。摟在腰上的手鬆開了，就在我剛想鬆口氣的時候那隻手捏住了我的下顎，賀羽澄的臉緩緩逼近我的麵龐，粗重的呼吸打在了我的唇邊。

他想幹什麽？！

本能的側過頭躲了一下，他的嘴唇就印在了我的唇角。

這個舉動徹底摧毀了我的理智，不顧被鉗製的脈門，我內息翻湧衝破阻滯，像是血管爆開般的鈍痛席卷了全身。冰冷的氣勁仿若呼嘯寒風從腳下翻湧而上，夾雜著細碎卻銳利的冰淩，賀羽澄被逼的不得不鬆開手退開數步，即便如此，他的發梢也已經掛上了冰霜。

我脖頸上生出龍鱗，不用看也知道雙眼此刻必然化作了蒼青色，瞳孔如蛇般立起，唇縫間露出尖銳獠牙。

現在的我，凶殘醜陋，仿若妖魔。

“滾。”

聲音渾厚喑啞似有回響，我保持著最後一絲神識上的清明咬牙低吼，眼前的景物扭曲成不規則的色塊，但是賀羽澄的氣息確實在短暫的停留後消失不見。

好痛苦。

腦子裏雜亂的低語越發清晰，我捂著頭想要讓它們安靜下來，內息失控的在體內橫衝直撞，叫囂著要毀滅所有。

墨煥秋，下輩子見了。

意識混沌中被熟悉的氣息包圍，躁動的內息逐漸平複下來，濃馥的香料味熏得我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奇妙的東南亞口音漸漸驅散腦子裏的低語。稍稍緩過神來就看到波斯貓正摟著我焦急的說著什麽，我閉上眼甩甩頭，再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他的懷裏。

“小秋？”

“太豪惹太豪惹！阿澤泥清醒過來惹！”

波斯貓眼淚汪汪的一把將我緊緊摟住，聲音帶著哭腔，我嚇得趕緊回抱住他，輕輕拍了幾下給他順毛。

“我沒事了，你可千萬別哭啊！”

“窩…窩才妹有哭。”

波斯貓鬆開我扭過頭去抹眼淚，我靠在他懷裏柔聲哄著，“好好好，沒哭沒哭。你怎麽在我房裏？”

“窩是來給泥送藥的，但是剛到門口就見泥拎著劍往歪衝，臉孔變得豪奇怪，連窩說話也聽不見的樣子。”

知道自己失去理智後有多危險，我慌忙爬起來上下打量他，“那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妹有，窩妹有受傷，窩一下就把泥抱住了，泥掙紮了一陣子突然就暈倒惹。”

波斯貓比比劃劃的和我解釋著，然後他突然停了下來，嘿嘿傻笑著撓了撓頭。

“阿澤，泥果然很漂釀。”

“哈？”

會覺得半人半龍的我漂亮？這位外國友人你口味略奇特啊。

不對，等等！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龍鱗已經退了下去，入手的皮膚光滑細膩，甚至沒有胭脂水粉的感覺。

“窩看阿澤泥很不舒服的樣子，就打了熱水給泥擦了擦臉。泥……森氣了麽？”

應該是我的表情太恐怖了，波斯貓小心翼翼地看著我，聲音都越來越小。我扭過頭重重吐了口氣，再轉回來的時候盡量笑的和顏悅色，語氣也輕快了不少。

“沒生氣，謝謝你照顧我。”

“阿澤布要和窩客氣，窩們是朋友啊！”

看著波斯貓滿臉認真的模樣，我忍不住伸出手胡擼了一把他暗紅色的卷發，細膩柔軟像是動物的皮毛，非常舒服。

“哦～對惹！”

波斯貓從懷裏掏出好幾個瓶瓶罐罐，他抓住我的手腕擼起我的袖子，“快讓窩看看，之前在前廳，辣個人抓疼泥了吧……怎麽手腕也腫惹！”

波斯貓倏地鬆開了手，無措地看著我。

紅腫的手腕是因為被扣住脈門，胳膊上的青紫淤血是因為在前廳被狠狠抓住，雖然看著十分嚇人又很疼，但好歹都隻是皮肉傷。

“不要緊的，我這裏有藥，抹上過幾天就消下去了。”

我無所謂的又放下袖子，波斯貓突然雙手抓住我的腰側，壓低身體探著頭湊近我的小腹，皺著眉頭用力嗅了嗅。

什麽情況！這姿勢…這姿勢…也太難以言說了！

我一手撐在榻上一手就要去推他，波斯貓卻猛地抬起頭，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為森麽有血腥味？”

“啊？……哦！那個，我…我之前騎馬磨破皮了。你快起來，這像什麽樣子！”

“泥等著窩！”

波斯貓噌地站起身，留下那些瓶瓶罐罐和一臉懵的我，風風火火的跑掉了。

總覺得，我好像搞錯物種了，這其實是金毛或者拉布拉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