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賀石

小屋裏，滴滴答答的鍾表聲有節奏的響著，無數的機械零件在這件小屋裏充當了裝飾，有些發黃的牆壁上還掛著一個青銅的機器人。

房間的灶台上正燒著水，水已經燒開了，嗞嗞地響著，一隻機械臂立刻過去將水壺拿起，倒出一杯熱水放在了桌上。

“叮鈴”一聲，門打開觸動了門後的鈴鐺，一個腦袋探進來，四周看了一圈，隻看到滿屋子的機械，“跑到哪裏去了？”那人有些不滿地嘀咕了一聲，把門又關上，退了出去。

“他又跑到哪裏去了？”語歌用手指繞著自己的發梢。

“語歌？”賀石遠遠地看著自己間門口站著一個淡紫色的人影，“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來了？我來看你，擔心你會餓死啊。”語歌把手裏的籃子舉起來在賀石麵前晃了晃，“你肯定還沒吃飯吧？我做了你喜歡吃的。”語歌說著拉過賀石的手，“走吧。”

“等一下。”賀石手上使力反手拉著語歌往另一個地方走，“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語歌跟在賀石的身後，好奇地問道，“我們要去那裏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賀石笑著說道。

語歌的眼睛笑成月牙，她乖乖地跟在賀石的身後，由著賀石帶著她走向不知名的地方。

“還沒好嗎？”語歌被賀石蒙著眼睛慢慢地往前走著。

“馬上就好了。”賀石小心地護著語歌，害怕她會摔倒。他們貼的那麽近，近到賀石可以聞到語歌的發香，香氣淡淡地，像極了雨後的草地，就像語歌一樣。

“你在做什麽？”語歌覺得賀石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耳邊，自己的臉好像快要燒起來。

賀石看著語歌發紅的耳尖，故意湊到語歌的耳邊，吹著氣，“好香。”

“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語歌覺得自己的血氣全都在往臉上衝。

“好，不逗你了。”賀石說著把手拿開，“看吧！”

語歌慢慢地把眼睛睜開，發現自己在山洞中。

山洞中意外地明亮，賀石早已在洞壁上放置了光源，山洞中的礦石結晶在光照下發著自己獨有的光芒，各種獨特的結晶體窮盡人類的想象，雪花樣的晶石在山洞的洞壁上熠熠生輝，十字狀的晶石懸掛在洞頂，石筍岩在山洞裏緩慢生長，各色的晶體在洞壁上折射出彩色的光。

“這裏是——”語歌看著眼前的美景驚歎不已。

賀石站在原地看著語歌跑到晶石中間，抬頭看著眼前的一切，晶石的光映在她的身上如同流彩。

語歌一頭長長的黑發宛成發髻，在發隙間戴著一朵小花，一身淡紫色的衣裙，站在那些璀璨的寶石中間，依舊難掩她的風采。

“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語歌看著賀石，眉眼全是笑意。

“湊巧找到的，覺得你會喜歡。”賀石拉過語歌的一隻手，給她戴上了一隻金鐲。

金鐲掐著絲，雕著花，襯得語歌的手腕又細又白。

“還不錯。”賀石對金鐲感覺還算滿意，但語歌早已紅了臉。

“不行，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語歌說著就要把金鐲脫下來。

“等到戰爭結束，我娶你，好不好？”賀石阻止了語歌的動作，好像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啊？”語歌覺得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賀石。

賀石轉過頭。不肯看語歌的眼睛，隻是聲音又大了些。“我說啊，等到戰爭結束以後，我娶你！”

語歌看著賀石的側臉，他的耳朵通紅早已出賣了主人，她笑著不說話。

賀石沒有等到語歌的回答，心裏有些發慌，“你，你要是不願意的話，也沒關係的，我——”

“大笨蛋！”語歌撲到賀石的身上，緊緊地抱著他，“誰說不願意了？”

賀石反應了一下，立刻抱起語歌轉了兩圈，“那以後你可賴不掉我了。”

語歌在賀石的懷裏，看著那隻金鐲咯咯地笑著，“隻要你不把我丟下，我給你做一輩子飯。”

“不要動我的東西！”賀石撲上去阻止他們，結果被人一腳踹開。

“滾開！”穿著製服的人把賀石屋裏的機械全部砸毀後帶走。

賀石失魂落魄地跪坐在自己的屋裏，滿目瘡痍。

房間裏的機械聲消失不見，再也沒有了金屬的光芒，掛著零件的絲線還懸在梁上，在牆麵上的機器人麵具隻留下了牆上的凹痕，家具四散零落，無數的繪圖稿紙散落在地上，紙上的構圖被人踩了腳印已經看不清了。

“賀石？”語歌聽到消息趕來，看到賀石手裏握著他的畫稿，眼睛盯著之前掛著機器人麵具的牆麵。

“賀石？”語歌聲音發顫又叫了他一聲。

賀石仿佛被人從夢中驚醒，他轉頭看著語歌，嘴巴張了幾下，說出聲來，“語歌？”

聲音沙啞，似乎自己一人走了好長的路終於找到了家，不敢相信是她。

語歌瞬間紅了眼眶，她把賀石攬到懷裏，“沒事的，都過去了。”

賀石的腦袋枕著語歌的肩，語歌察覺到賀石在自己懷裏顫抖，自己的肩頭被賀石的淚打濕。

“沒事的，都過去了。”語歌輕拍著賀石的背安慰他。

“什麽都沒有了。”賀石喃喃地說道，“什麽都沒有了。”

“不，你還有我呢，我會陪著你的。”語歌說道，“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他們兩人待在淩亂的房間，破碎的家具和四散的稿紙圍繞著他們，月光從窗戶照進房間，灑在他們身上，語歌與賀石兩人相互依偎，在這個月光明亮的夜晚。

星紀元615年，由普瑞星領導的起義運動失敗，聯盟封鎖了普瑞星向宇宙發展的可能，並封鎖了普瑞星原有的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