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突變(三)
“桑若!”達芙慌慌張張地跑過來,“你大哥呢?”
桑若提著飯盒,看著氣喘籲籲的達芙有些不解,“怎麽了,達芙?”
達芙想要說話的樣子,但她的氣息還沒緩過來,隻好使勁地擺了擺手,好不容易才說出一句話,“你們最近小心一點啊,出事了。”
“什麽事?”桑若追問道。
“齊澤,齊澤他——唉!”達芙歎了一聲,又開始往來路上跑,“你們小心一點啊!”
桑若被達芙的舉動弄得有些慌神,反應過來以後立刻跑往礦場的方向,“哥!”
殷雷在礦場上推著礦車,聽到桑若的喊聲,跟身邊的人示意了一下,隨手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大步流星地走到還在東張西望的桑若身後,“怎麽了,這麽著急?”
“哥,我剛才見著達芙了。”
“不是讓你離他們遠一點嗎?”殷雷一聽,立刻變得嚴肅,“他們——”
“你倒是聽我說完啊。”桑若急了,墊著腳尖湊到殷雷的耳邊重複了一下達芙的話。
“哥,我們怎麽辦?”
“我的飯呢?”殷雷看著桑若問道。
“在我這裏。”桑若一時鬧不準大哥的想法,傻愣愣地把飯盒遞到殷雷的手裏。
“走,吃飯去。”殷雷拉著桑若做到一塊空地上,把桑若的飯塞到她的手裏,“吃飯。”
桑若感受到手上的重量,有種大夢初醒的感覺,“哥!”
“之前早就和你說了,那幫人不是什麽好東西。”殷雷吃著桑若給他準備的飯說道,“齊澤應該是和木維對起來了,他們特地來告訴你,八成是想把我們也攪進去。”
“他們是木維的人?”桑若覺得事情還是有些不對,“你怎麽知道的?”
“除了木維的人,誰還會閑著沒事跑到我們這裏來拐彎抹角地打聽事情?”殷雷眼著前方,好像透過眼前的石壁,看到了什麽,“不過,小心一點總沒錯的。”
“這樣啊。”桑若攪著勺子淡淡地說道,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飯盒。
“傷心了?”殷雷看著情緒有些不對的桑若問道。
“沒,沒有,有什麽可傷心的。”桑若扭頭看了殷雷一眼,低下頭大口吃飯,“你不是餓了嗎?”
“對不起。”殷雷看著自己妹妹的身影,開口說道。
桑若沒說話,低著頭吃飯,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到自己的飯盒裏。
“我們會不會太過分了?”達芙回到陸修身邊問道,“桑若似乎是真的想和我們做朋友。”
“她早晚知道我們接近她另有目的。”陸修頭也不抬地看著自己眼前的文件,“你去的怎麽樣?”
“我沒見到殷雷,隻是把話轉給了桑若。”達芙說道,“我搞砸了嗎?”
“沒有,你做的很好。”陸修抬起頭看著達芙說道,“地麵上的搜救人員似乎有所發現。”
達芙聞言瞪大了眼睛,“他們在哪裏?”
“我也是剛剛知道消息,還有兩個半小時輻射風暴就來了,你可以乘這段時間找凱奇。”
“我這就去。”達芙立刻衝出房間。
“出來吧。”陸修重新低下頭說道。
古路從房間的隔間裏走出來,他看著陸修坐在木維的位置上翻看文件,突然有些不爽,“為什麽不讓達芙知道我在?”
“她不適合參與我們討論的事。”陸修的指尖轉著筆,他歪著頭看著古路,“一切照進行。”
“你確定要我減少礦工的用水?”古路說道,“那個叫桑若的小姑娘似乎和你們——”
“這是兩碼事。”陸修說道,“她的大哥殷雷是曾經的反抗人士,但讓他重新站出來,不容易。”
“你夠狠,為了讓那些人可以反抗齊澤,你還真是什麽招都可以。”古路看著陸修諷刺地說道,“你們和當年的那些人又有什麽分別?”
“清悠知道你的身份。”陸修突然開口說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昨晚。”古路沉默了一會說道,“你想說什麽?”
“具體的事情,你和她談吧。”陸修說道,又重新低頭看自己眼前的文件。
“你——”古路不解看著陸修,陸修卻不再抬頭。
“哈,哈——”凱奇覺得自己的肺要炸了,呼吸似乎都已經成了一件讓人痛苦的事。
“不行,不能停。”凱奇在心裏給自己打氣,“木維哥哥還在石窟等自己回去救他,一定要找到人。”凱奇再次看向前方,繼續前進。
“咻——”一顆子彈擦著凱奇的臉,帶出一串血花。
凱奇一個踉蹌倒在地上,碰了一下自己的臉,發現滿手鮮血。
“小子,木維在哪裏?”一個蒙麵的人站到凱奇麵前,用槍指著凱奇。
凱奇看著黝黑的槍口,身體不受控製地發抖,想說些什麽,但嘴巴張了兩下,什麽聲音也沒能發出來,在他沒發覺的時候眼淚已經流了下來,和血混在一起,掉在自己的衣服上,暈染成一片。
“嘖。”蒙麵的男人有些不屑地看了凱奇一眼,“看來留著你也沒什麽用。”蒙麵人正要開槍殺了這個男孩,卻突然發現眼前的男孩眼神已經變了,仿佛換了一個人。
眼前的男孩沾滿血汙的臉扭曲著,正在冷笑,眼神宛如毒蛇一般,狠毒又陰冷,他坐在地上卻仿佛處於上風,用看著獵物的眼神看著蒙麵的男人。
蒙麵的男人被這樣的眼神注視著,覺得自己的脊梁上有一道電流閃過,幾乎是反射性地扣動了扳機。
眼前的男孩悶哼一聲,胸前綻開大片暈紅,卻沒有倒下去,他隻是看著開槍的男人,笑得開心極了,“你害怕了?真可惜,沒打中心髒。”男孩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血跡,像是感覺不到傷痛一樣,“你不是個殺手嗎?準頭怎麽這麽差?”
“你——”蒙麵的男人還要再說些什麽,卻隻發出了幾個模糊的音節,他似乎是想看看殺自己的誰,但頭轉了一半便倒了下去。
“死倒是不可怕,但死得不明不白,連是誰殺了自己都不知道的話,就實在太窩囊了一點。”蒙麵的男人倒在凱奇的腳旁,血逐漸蔓延,凱奇看著倒地的男人說道,“你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