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亦敵亦友
這個時間，艾家人也在為婚禮忙前忙後地籌備著。
宋元浩叫人把一百多件婚紗送進艾家，擺了很大一個排場。所有在場的女生無論是職員還是設計師，都對艾琳娜投去豔羨的目光。畢竟每個女生都夢想被寵成公主，但不是誰都有機會找到那個願意把她寵成公主的人。
艾琳娜身上穿著簡單的居家服，臉上素淨，隻畫了淡淡的妝。從她的狀態來看，大概尚未完全從之前的事故中康複出來。
“這些都是你給我選的婚紗？是不是有些過於鋪張了？”艾琳娜從送婚紗的隊伍中，將正在臨場指揮的宋元浩拉過來，認真地說。
“不鋪張，沒幾個錢。隻要你喜歡，再多的我都願意買給你。”宋元浩牽著她的手溫柔地說，“我不知道你喜歡哪一款，你現在還不太方便出門，所以我就讓他們都給送過來，一件一件的選。我還把設計師也都叫來了，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想要特別的款式，可以讓他們來訂做。”
“我真是既感動又愧疚，讓你為我費心了。”艾琳娜抿著嘴唇。
“相比你為我做的，我所做的一切，都微不足道。”宋元浩眉宇間盡是深情，“那邊婚紗已經擺好了，你去挑選一下吧。”
艾琳娜在他的陪伴下走到近前，認認真真地挑選起來。
這家品牌的每一件婚紗都美輪美奐，而艾琳娜似乎隻對蕾絲特別情有獨鍾，這一選，便篩掉了三分之一。
她雖然在意大利待過幾年，但是審美依然有所保守，那些深V的和高開叉的也被排除出去。留下的是抹胸款，一字肩，魚尾款，長裙擺，和公主蓬裙幾個款式。
婚禮在即，她提出不需要重新設計，隻需要按照她的尺碼再做一件便可。尺碼合適的，就直接留下使用。最終，她在那一百多件婚紗中，挑選了款式剪裁各具特色的十件婚紗，留作婚禮用。
“剩下這些，全都送回去吧。”艾琳娜提議道，“我隻希望我這一生隻結一次婚，婚紗用不了這麽多的。我挑選的這十件足夠，連禮服都帶出來了，恰好寓意十全十美。”
“沒關係，這些我全都買下來了，剩下的留作備用。”宋元浩大大咧咧地說，
“不，每件婚紗都是用心做出來的，不應該被浪費。它們應該被喜歡它們的女孩所擁有，既然我不喜歡，又何必占據著它們呢？”艾琳娜忽然講起哲理來。
宋元浩一聽，覺得在理。於是轉身問旁邊的人，“已經買完的婚紗，可以退嗎？”
“是可以退的，先生。如果走正常流程，上門幫新娘試婚紗，其實隻需要繳納押金便可。”工作人員回答。
“那這樣吧，多餘的婚紗退還給你們。花掉的錢不用退了，幫我聯係最好的攝影師，我們還需要一套婚紗照。這個，不成問題吧？”
“沒問題的，先生！”
“好，那就這樣。”
“我這就去辦。”
那名工作人員匆匆離開。留下的設計師們開始為艾琳娜測量尺寸，試穿她已經選好的款式。
唐程不方便站在這裏，所以很識趣地到外麵去透氣。
之後房間裏情形如何唐程不清楚，但從試衣結束後宋元浩的表情來看，他很是賞心悅目。
婚紗照的事情也安排好了，明天進行拍攝。
臨返回時，宋元浩忽然要去個洗手間，唐程便在門前等他。
片刻後，身後有腳步聲，唐程驚奇地轉身，“這麽快就好了……”
本來他還想半開玩笑地說“男人不能太快”這種騷話，可是發現來者並不是宋元浩，而是艾琳娜時，他把到嘴邊的騷話咽回到了肚子裏，鄭重其事地打了聲招呼。
“艾小姐還是在室內靜養為好，不宜過多走動。”
“已經不礙事了。”艾琳娜笑道，“雖然你以保鏢兼司機的身份常伴元浩哥左右，但我看得出來，你跟他的關係並不是簡單的雇傭關係。”
唐程眸子微微睜大些，“艾小姐想說什麽？”
難道是他實在不像個保鏢，被認出來了？
“哦，沒什麽。我隻是想說，謝謝你在他身邊。以後，更多的就要由我來照顧他。”艾琳娜的眼神溫和，一如她第一次見唐程那樣。
但唐程卻從其中看出了幾分套近乎的嫌疑。
沒道理，他並不是什麽重要的人物，艾琳娜根本沒有討好他的必要。那麽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唐程已經在艾家門前發現了一切的真相，所以對艾琳娜的細微舉動，也很容易推測出動機來。這女人無非是想讓他對自己放鬆戒備，以便實施以後針對宋元浩的計劃。
唐程沒有當場揭穿，而是隨和地點了點頭，“我不過是臨時過來幫忙的，不會一直在他身邊，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按輩分你是嫂嫂，以後自然要靠你多多照料學長。”
“婚禮的日期你是知道的吧，這種場合你可不要缺席。”艾琳娜努力扮演著溫良的角色。
不過在唐程眼裏，她越是溫和，越是顯得虛假。
“我當然會在，我是要見證你們步入婚姻殿堂的。學長他對你動了真心，簡直死心塌地，這點讓我很是意外。但是我也希望，在某些事情上，你也應該對的起他。”唐程忽然沉下臉來，提醒道。
“嗯？你這話我倒是有點聽不懂了。”艾琳娜纖眉微微揚起，審視著唐程。
“我希望你不隻是逢場作戲，或者就算是做戲，也做的久一點，真一點。如果這是他的一場夢，千萬不要讓他半路醒過來。雇人在背後搞手段這種低級的事情就不要再做了，意義不大，認真對他好，遠比使手段輕鬆的多。”
唐程的話音越來越輕，艾琳娜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看來我似乎沒給你留下什麽好印象，不過沒關係，要娶我的人是他，又不是你。我真是顧慮太多，這世上沒有誰能做到人見人愛。”
“心知肚明便可。”唐程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下去。
但艾琳娜的表情卻明顯地陰沉下去，冷的像凜冬的冰雪一般。
從唐程說出那番話時，她意識到自己可能留下了某些把柄。隻不過，對方似乎隻是提醒，沒有完全戳穿的意思。
艾琳娜擅長洞察心理，他能把宋元浩擺弄得團團轉，可是看著眼前的唐程，她卻覺得像被霧迷了眼睛，看不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