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金蟬脫殼了

“那阿待這次去江南……”花千塵眉毛一挑、嘴角一彎笑問。

“這個壞小子,這次十有八九是去報當年被辱之仇的。”沈玉接道。

她根據這位師弟的人設猜的,請叫我料事如神的女諸葛,謝謝!

雖然這些書中故事情節我沒寫過,但也發生了:比如柳千麵的一些事以及她師弟梅待雪的江南之行。

所以說現在的事態發展,隻能靠人物人設去推測了。

江南四季如夏,風和日麗,水氣豐盈。

“阿欠!”梅待雪身在花香四溢的一處暖閣之中,卻連打了幾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說:“估摸著玉融師姐又和誰在背後罵我了。”

他臨行前曾發消息給花千塵,從蘇玉卿處討要了很多個人/皮/麵具來,正捉磨著用哪個去見他親舅舅水若揚比較好。

他的外公一年前已經去世了,這讓他頓感無趣!

他這個舅舅嘛,當年可是對他一家相當不地道的。

摳就算了,還把剛剛喪夫的他母親水渺渺一腳踹出了門去。

他那時正偷偷躲在大門外偷聽,這是他自出生後第一次見他這個舅舅。

而水若揚卻從未見過他,甚至連他是男是女都不曾過問。隻罵他母親是個賠錢貨,不配再進水家門。

當時的小梅待雪嚇的都沒敢出來見見水若揚,隻哭著對她娘親說:他不要舅舅,舅舅好凶!

而如今,梅待雪望著那幾張人/皮/麵具,眼睛陰陰的發亮,嘴角一勾,笑了。

此時越國上京城,早朝剛過,眾官員從皇宮中陸續退出。

“宰相大人!”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傳來。

剛想上馬車的宰相童貫聽那聲音全身一僵,回過身來望見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女正笑著衝他招手。

童貫恭恭敬敬的走了過去,低著頭不敢看那少女一眼,問:“雲樂公主殿下,您怎麽出宮來了?”

“我出來是想問您,我的臉又過敏了,您府上那位柳神醫可還在?”雲樂公主問。

“不在了,他隻是一個江湖人,童貫不知道他的去處。”宰相答道。

“嗯?”雲樂公主顯然有些不高興。 此時,她手中落了一隻黃鸝鳥,銜了一張字條,上寫了“江南”兩個字。

她見字一喜,趕緊將字條握進手心,心道果然還是金子好用,這望月樓的消息還真是快得很呢!

童貫望著雲樂公主又轉而為喜的表情,麵上也稍微緩了緩神色,心道:梅寒山,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啊。

……

江南的水道熙熙攘攘,來往客商絡繹不絕。

今日,這熙熙攘攘的水道卻有了一瞬間的凝滯:

就在一隻烏木為身,白玉為艙的滿載黃金的大船駛進來的那一刻。

商沽們全都傻眼了!

而更為傻眼的是從白玉船艙中走出來的一位絕世美人。

她紅色長裙旖旎,膚光勝雪,明眸皓齒,若落雪紅梅,冷豔迷人。

美人後麵跟出來一長串俊俏的待女,甩起長長的金絲紅袖、翩翩起舞。

那金絲紅袖展開之時,上寫一行純金大字:“水家渺渺之女回江南省親。”

圍觀的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這個也是水家千金嗎?”

“哪個水家?”

“江南這陣勢的水家能有幾個?”

“莫不是江南首富的水家。”

水若揚夫婦很快便被驚動了。

“你看她那一船的黃金,應該也不是騙子。”水夫人道,“再說了,當年渺渺和穀家如此要好,有些錢財留給了自家女兒的閨中密友保管也是正常的。”

“哪這個親,咱是認了?”水若揚猶豫道。

“認,當然得認!咱家晴柔剛為了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和我們鬧翻了,渺渺的女兒就回來了,這是老天在幫我們水家啊。”水夫人道。

“怎麽說?”水若揚問夫人。

水夫人狐狸眼一眯,眼角皺了好幾道,精明道: “閘北第一門不是還有一個什麽段玦晨嗎?咱們這點家財,沒有一個江湖門派支撐著能行嗎,你忘了當年的江南首富穀家是如何消失的了?”

“那個女魔頭是夠可怕的,”水若揚道,“當年我們也是因為欠了穀家太多錢,也是沒辦法管啊!”。

“那咱們還等什麽,快出去迎迎啊!”水夫人催道。

水家夫婦兩人穿戴整齊,帶上幾百個家丁組成的船隊就去了江南最繁華的水道上夾道相迎。

幾百人浩浩****將那個水家之女親親熱熱地給接了回來。

在江南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圍觀的人群又一陣炸開一了般的議論紛紛。

那小女兒自稱梅晴雪,一見水若揚夫婦便淚眼汪汪的訴苦。

她一邊哭,一邊控訴著父親梅原紅就是個王八蛋!

為了他義兄一家人赴死,竟隻留下她一個人和這幾億兩金子。

讓她孤苦零丁的,也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

然後,她義正言辭的表態,以後自己便不姓梅了,要改姓水,就叫水晴雪。

一番話聽得水若揚夫婦心花怒放的。尤其是聽到那幾億兩金子,兩個人的眉毛幾乎要跳起來了。

欣喜之意在倆人臉上盤旋飛舞了老久……

梅待雪都替他倆累的慌!

江湖上的消息傳得極快。自從這位水晴雪姑娘出現在水家,不出幾日,水家上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

像開了早市一樣,人來人往不間斷,隊伍排出了幾條街,從早上熱鬧到晚上,真是要把水家的門檻給踩破了!

十日後,閘北第一門的周七便來了。水晴雪遠遠地在廊上望了周七一眼。

周七一怔,之後便抬頭挺胸、泰然自若的進了水家。

三日後,江南水家和閘北第一門正式聯姻,光聘禮便拉了幾百條船。

水若揚夫婦自是歡天喜地,連親生女兒下落不明這件事都被他倆拋之腦後了。

……十日後,江南水家爆出兩聲慘呼。

因為管家無意中發現水家的寶庫竟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搬空了!

連同水晴雪姑娘孝敬水若揚夫婦的那艘烏木船和那一船的金子也一並不見了。

水若揚夫婦當場便暈了過去……

此刻,梅待雪已經換回了男裝,帶著烏木船和滿滿的一船寶貝回到了望月樓。

“星辰,怎麽樣,我們的隱山寶庫快填了三分之一了吧。”梅待雪笑嘻嘻地問道。

“小師叔,除去你帶去的幾箱真的金子和那艘烏木船,總共運回十億兩黃金。”一個清秀俊美,眉間有一顆紅痣的少年回道。

梅待雪用纖長的手指托著自己的下巴,思考半晌:“星辰啊,加上柳千麵的人給童貫那老東西運走的一億多兩黃金,也不夠數啊。我親舅難道還把家財藏在別處了?”

眉間帶痣的少年正是落星辰,是沈玉融唯一的徒弟。

他聽了他這位小師叔的話一陣眩暈。心想師父沈玉融並不是個視財如命的人,而他這位小師叔卻是個愛財愛得六親不認的人!

他不僅忍不住搖頭歎息,隨即頭被梅待雪狠敲了一下:“又在心裏罵我六親不認,不如你師父了吧?小家夥,以後別在心裏罵,直接說出來多好!”梅待雪斜著眼睛說。

落星辰摸著頭,昧著良心笑嘻嘻地說:

“師叔,我哪有!你和師父都是視金錢如糞土的人。東西我都入庫了,開始設機關了,您還是快出去吧。”

梅待雪一聽要設機關了,立馬溜出去老遠。

待他身影消失,落星辰才敢自言自語:“想讓我說樓主師父壞話,阿曜知道了會打掉我滿口的牙,我可不是小時候了。”

主要是現在若是牙全掉了又要找戚濃鑲,太可怕了……

落星辰想著想著,便全身一哆嗦,眉間的紅痣都隨之暗淡了一下。

一個月前,梅待雪見到這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水千麵掌門時,他那時手中正逗趣著一隻黃鸝鳥。

柳千麵見此人看起來年紀比他還小一些,而他淺綠色紋袖中卻帶了五枚虎紋銅錢。

凡是宰相童貫的人都有這銅錢,七分金三分銅,上著虎紋。

那銅錢柳千麵再熟悉不過了。

他當年為宰相童貫滅了十九個小門派,創立了水千麵之後才僅僅得了三枚,而這個小少年竟然有五枚!不自覺地心中有氣。

梅待雪瞥了他一眼,並沒有停下逗鳥的動作,而是開口問:“我是該稱呼閣下柳千麵呢,還是段玦晨呢?”

柳千麵一驚:“你調查我,還是宰相大人他派人調查過我?”

“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是愛告密的人,隻是晴柔她是我遠房表妹,又被許給了閘北第一門。”

梅待雪笑得一臉真誠地說,“既然段宣玉死了,那就讓她嫁給段玦晨。這樣更利於宰相大人控製閘北第一門,不是嗎?”

柳千麵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才道:“我的確是段玦晨,五歲時被家人遺棄在江南了。”

梅待雪笑容漸漸收斂:“所以你派人殺了段宣玉,並奪了他的眼睛?”

“不,段宣玉不是我派人殺的,我派人去也不是為了……”

柳千麵說到這裏,突然想到了什麽不對勁,話鋒一轉:“你是說宰相大人要對我下手……”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好。”梅待雪道,“水家的事還需要閣下助我。而你也必須保證從此之後江湖上再無柳千麵和水千麵組織了。其他的事情便交給我了!”

柳千麵:“我憑什麽信你?”

梅待雪淡淡笑道:“就憑你的命現在在我手裏。”

柳千麵突然間頸部冰涼,一個末頂梅花狀冰刺正觸在他的頸部透明的血管上。

柳千麵卻麵不改色,反倒比剛才更冷靜了:“你不是童貫的人,你是什麽人?”

梅待雪把袖上的五枚虎紋銅錢隨手丟在桌上,笑眯眯的說道:“與你合謀愉快的人。”

兩天後,閘門第一門的人將水晴柔偷偷送回了一處僻靜別苑。

一盞茶的功夫,柳千麵眼見水晴柔額頭上的冰梅花印在梅待雪的內力下消失了。

他才相信這位梅寒山大人果然不一般。

他聽從這位梅寒山大人的計劃,用了一招金蟬脫殼,擺脫了宰相童貫的控製,並回到閘北第一門準備恢複自己段玦晨的身份。

而由梅寒山押著那一億多兩金子回了上京城,向宰相童貫複命。

同時,雲樂公主在江南順著調查被解散了的水千麵的人,卻找到了柳千麵的屍體……悲痛欲絕,回到皇宮便病了。

江湖上一時盛傳柳千麵已死,水千麵組織也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