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和他（2）

周洲愣了幾秒，抬起頭拿著照片對陸啟卓說道：“你家那位真帥啊。”

陸啟卓看到她真誠不掩飾的眼神，心中溢滿了感動。

因為她相信，也支持自己。

“那下次介紹你們見麵，他一定會很喜歡你這位有趣的姑娘。”

綠燈亮了，陸啟卓發動車，音響也跳到下一首歌，這首周洲能聽懂，是首英文歌-《I wish you come before I’m getting old》。

非常輕柔的男聲，像在溫柔地訴說著一切。

“One day I will be old，my teeth will be falling off. But I still can talk，tell the story from my own. I want u just stay，to keep me warm at home.”

總有一天我會老去，牙齒掉光，但仍可以對你訴說我的故事。願你停留給我家的溫暖。

“這首和剛才的風格就完全不同啦。”周洲眯著眼笑道，“還是這首比較適合你。”

陸啟卓見她搖頭晃腦的模樣，竟覺得有些可愛，“這是你剛剛稱讚很帥的那位唱的。”

周洲驚呆，這麽強的嗎？“他錄的嗎？是一位歌手啊？”

陸啟卓笑道：“嗯，是一位酒吧駐唱歌手。”說話間滿眼都是溫暖和愛意。

“嗯？你們倆之間相差這麽多，是怎麽認識的呢？”周洲疑惑道。陸啟卓一副天之驕子的模樣，怎樣也和酒吧駐唱歌手聯係不到一起去。

“聽起來也很難以置信吧？他是我的大學同學，也是華裔，家裏不太富裕，他每天晚上都會去離學校很近的一家酒吧駐唱。”陸啟卓微微眯起眼，回憶的語氣溫柔又深情。

人聲漸漸安靜下來，一段純音樂流淌起來，周洲仔細聽著，還有幾聲淡淡的笑聲。

“今天真的是，相親沒相成，還被塞了一口狗糧，”周洲裝作抱怨道，“我很記仇的呢，怎麽辦。”

陸啟卓輕笑，“怎麽，我幫你和那位複合？你也喂我兩口狗糧？”

周洲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她原本隻想調侃調侃這位秀恩愛的男士。“不了不了，我還是好好當我的FFF團成員吧。”

“其實如果我是你，我不會放手。”陸啟卓話鋒一轉，“我能看出來，你們彼此仍然深愛著對方，可又執拗著不回頭。如果你覺得我說的對，我真的勸你，能把握的時候，好好把握著，不要等到失去之後再來惋惜。”

“我和他曾有三年時間沒有見麵，他先回的國，準備和父母攤牌，可父母不同意他的同性戀情，甚至以死相逼讓他不要再回法國。”陸啟卓像說起別人的故事一樣平靜，娓娓道來。“可那時候的我什麽也不知道，他也沒有再聯係我。我發到他郵箱的信像石沉大海一樣一封封失去消息。我那時候每天在巴黎猜測，隔著幾個時區的他結了哪個新歡，上了哪個舊愛。很恨他，恨他的無情和人間蒸發。”

“那後來呢？”周洲緊張地問道。

“後來……”陸啟卓又眯起眼回憶，“後來我實在忍不住，背著我家人回國了。那是我第一次在成年之後歸國，這裏的一切我都不熟悉不認識，我隻記得他依稀和我說過他家住在東北的哪個城市，哪個大學附近。”

“天真冷啊，那時候，在東北，我穿著薄款的風衣，在雪地裏一家家的找。像隻無頭蒼蠅一樣，然後，算是天注定吧，我在一家大學城旁的小麵館裏看見他。”

“彼此相認的那一刻，他哭了。一米九的大個子就在我麵前跪下。好像就是那一刻吧，他媽媽曾經對我說過，那一刻是他哭得最傷心的一次。那時的我渾身是雪，整個人瘦得不成樣子，站雪地裏像一根竹棍，可我們彼此都能一眼認出對方，然後在那個小城裏相擁著取暖。”

陸啟卓慢慢講完，轉頭對上周洲滿是淚光的眼，突然忍不住笑出聲來：“怎麽了？”

他歎氣，“我說這些並不是想謳歌什麽，感動誰，我隻是想告訴你，愛情裏麵，真的沒必要賭氣，也沒必要因為別人的目光或是其餘的什麽放棄兩個人深厚濃烈的愛。”

畢竟愛呀，兩顆心靠在一起，兩個人彼此在乎，就足夠了。

隻是這世上有太多的人不懂這個道理，被生活被金錢或是責任迷住了雙眼。這佛光閃閃的高原，三步兩步便是天堂，卻總有人因心事過重而走不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