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冬日飲雪
溫家揚原本是想自己把周洲送回去後再回住處的,沒成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這不,程咬金正企圖用一箱飲料把自己的女朋友帶上車,還準備送她回家。怎麽能忍?溫家揚幾步走向前,抓住周洲的手說:“我想了想,要不還是我送你回吧,我正好認一認路。”又轉頭對駕駛座的黃丞海說,“捎上我一個吧,順路。”隨即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
正在大門口的小五不樂意了,戰軍是本地土豪自己有車,猴子又和戰軍順路,就剩自己孤零零一人了。趁著黃丞海還沒開口,小五就跑過去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哥也順道帶個我!”
黃丞海無言以對,誰讓自己開了車呢,比較有錢的老板,應該原諒朋友們的無恥行徑。
溫家揚不是很喜歡聊天的人,周洲也不是,故而一路上兩人除了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也沒有什麽交流了。反倒是平常愛鬧騰的黃丞海今天一反常態,一句話也沒說。
詭異的氣氛在車廂裏蔓延開來,話嘮小五憋不住了,首先開口:“今天就算是談妥啦,咱們之後雖然可能不在一起了,可是我還是記得老大和丞哥的,什麽時候丞哥從國外回來了,還想辦俱樂部了,一定別忘了兄弟我。”說著又轉頭看向溫家揚,“老大你也是,談戀愛這麽大的事都不和我們講。戰軍猴子他們也就算了,我可是你嫡親的徒弟,你都不事先讓我知會知會,不仗義。”
“可是真奇怪,雖說老大你不仗義吧,我還是想跟著你幹,你去哪我去哪。”
說完這句話的小五沒再轉頭過來,頭靠著車窗,像在想些什麽。
“嗯,好。”溫家揚說。
“還有,周洲姐你也要多擔待我們老大,他脾氣特臭,破事一大堆。你要忍受不了你和我們幾個說,我們幫你教育教育他,好不容易找個老婆還不好好珍惜。”
“他不會的。”周洲不好意思道。
可能是車內人多有點熱,周洲感覺自己的臉挺燙的,用手扇風也降不下溫度。更何況,溫家揚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哎呀,我也不叨逼叨了,前麵就是我家了,丞哥就在那個公交站那兒停吧。”小五又轉頭朝幾個人告別,這才下了車跑回了家。
“你們倆之後有什麽打算?”一直沒怎麽說話的黃丞海突然開口。
“我還和以前一樣呀,沒什麽變化。”周洲回他。
“OWL找了我。我明天帶小五去他那看看。”溫家揚像是在回答他。
周洲一聽眼神立馬亮了,抱著溫家揚的手臂問道:“是另外一家挺有名的俱樂部吧?我聽木木和我說起過的,有希望能去嗎?”溫家揚看她的興奮樣,也沒多說什麽,隻笑著點了點頭,道:“應該能行的。”
黃丞海從車內後視鏡裏看到兩人的互動,眼眸暗了不少,沒再說什麽。
周洲慶幸溫家揚也一塊來了,她租的房子在五樓,靠黃丞海和周洲木木三個人搬那幾箱飲料確實吃力。有溫家揚一起幫忙,幾個人能輕鬆不少。
上樓後,她和木木最先衝進門把沙發上散落的衣服整理好扔進了房間,隨後若無其事地轉頭道:“來來來,隨便坐。我去倒點水給你們。”
黃丞海打開飲料箱說,“不用麻煩。”拿了罐啤酒扔給溫家揚。
“你不是說不給我那些啤酒嗎?”周洲問道。
“就兩瓶,我準備拿到車上自己喝的。”黃丞海反駁。
“對吼,你怎麽開車還喝酒?”
“我喝都喝了,等會找個代駕不就行了。再說了,在您這借宿一晚不行嗎?”
溫家揚立馬抓住機會對周洲說:“他留我也留,一個醉鬼在這不太好。”
“那你的意思是說,兩個醉鬼留這就好了?”一直在旁邊敲字的高木木頭也不抬地懟他。
溫家揚也不氣,抓著周洲的手搖了搖,做出某綜藝節目裏小女孩的經典動作,“拜托,拜托。”周洲受不了他如此反常的攻勢,甩下一句“不管你們了”就跑進衛生間洗澡了。
沒想到,等她洗完澡出來,沙發上坐著三位醉鬼。
溫家揚和黃丞海隻是悶悶地喝酒,一個情緒複雜,既因為心願得償而開心,又因整個俱樂部的解散而愁心;另一個心裏則是滿滿的孤寂。高木木估計是沒喝過酒,才喝一瓶就激動不已滿臉通紅,上了一天班明明已經累得不行,卻還趴在沙發背上唱著歌。
周洲被這個場麵嚇到,連忙把高木木扶進房間給她用毛巾擦了擦臉安頓好她才走出來。
“你們啊,快別喝了,我給你們倆拿兩套被褥你們睡我房間吧,我和木木擠一夜。”周洲說著,準備把酒瓶都收拾了。
溫家揚拉過她的手止住她,“辛苦了,快去睡吧。我來收拾。”
周洲點了點頭,又朝黃丞海道:“看看人家,你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怎麽能找到女朋友。”
黃丞海不吱聲,隻一個勁地繼續喝。周洲放緩了聲調勸他:“別喝了,去睡吧。”
溫家揚道:“等會他喝醉了我架他進去,這麽晚了你該睡了,快去吧。”說著就要把周洲拉近房間。
周洲在房門口站定道:“那你也要早點睡,今天在車上都沒怎麽休息好,有事情就敲門。”說著又伸手抱住他,笑著靠著他耳邊說了句,“晚安,好夢哦。”
溫家揚心都快化了,微醺的感覺讓他有些恍惚,隨即吻上了周洲的唇,又突然想起在場的另一個人,立馬放開懷中的臉紅妹子,道了句晚安。轉頭看向黃丞海,頭都沒抬,更沒往這看。
他走回沙發,問道:“什麽時候走?”
“就這兩星期吧。”
“為什麽之前不說這些?”在我第一次問你的時候,在大家都不知道事實的時候,為什麽那麽毫不在意的樣子,故意讓我們生氣。
“沒什麽好說的。”
又是長久的沉默。
“你喜歡她吧?”溫家揚說。
黃丞海沒有說話,狠灌了自己兩口酒,直起身把瓶子扔在茶幾上,轉身,走進了廁所。
兩個男人最後都沒醉,畢竟是啤酒,也沒多少罐。兩人把茶幾桌子上的空瓶子收拾收拾再洗了個澡,就已經深夜一兩點了。
高木木深夜是被尿憋醒的,喝了不少酒,頭又暈又疼,但好在人還是清醒的,輕手輕腳給周洲攏了攏被子下了床。
她和周洲晚上起夜基本都不開燈,地方挺熟悉,又怕吵到對方,就養成了這麽一習慣。
經過沙發時,她突然察覺到沙發上有個人影,心裏一驚,正想開口問是誰。沙發上的人影突然伸手把她拉進懷裏,她驚得想叫出聲,卻突然被堵住了嘴——他吻了她。她想推開他,卻被越抱越緊。他撬開她的唇齒,攻城掠池。她一麵掙脫,餘光卻瞄到他的衣角。藏青色襯衫,黃丞海。
一點點放下防備,是的,她喜歡這個男人。她不再掙脫,慢慢試著配合他。感受到她的配合,黃丞海慢慢變得溫柔,卻將她抱得更緊。兩個微醺的人相擁,氣息都是醉人的。她快要沉醉在這個吻裏,換氣時都緊擁著他的脖頸,卻突然聽到喃喃的男聲叫到:“周洲,周洲。”
像在雲高處突然被人推下懸崖,高木木聽到有什麽東西在自己心裏被擊得粉碎,又有雙無形的手在那裏用力地捏了一把,碎片一點點插進心髒的每個角落,疼。她猛地推開黃丞海,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你好好看看我是誰!”怕吵醒他們,她把聲音壓得很低,強硬的語氣下有一抹難以掩藏的無奈。
“我看不起你。”高木木丟下一句話,轉身,卻不爭氣地流了幾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