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極夜俱樂部
賈仁洗完澡，吹著口哨走到客廳，一眼便瞥見主臥裏的青年坐在椅上注視著桌上的合照。
賈仁即使相隔甚遠也一眼便看清了合照內容。
背景是遊樂場的摩天輪，靚麗女子挽著青年肩膀，笑顏如花。
從原先住所搬到這裏來的時候，郝孟隻帶了一本相冊，紀錄著他和喬殷的點點滴滴。
世事如夢，恍若虛幻。
郝孟手指輕撫照片上的女子，並未在意賈仁的窺探，而是緩緩道：“我至此不敢相信，這一切隻是我的幻夢。”
賈仁靠在門框上，說道：“無論你相不相信，這都是事實，我剛和你說的並非玩笑，修煉精神異力後，大多數人都成了偏執的神經病，如你一樣幻想一個青梅竹馬並不稀奇，隨著精神異力的愈發強大，這些人會陷入更深的泥沼。“
“他們會對所認知的一切產生懷疑，擁有特殊的看法，繼而產生異常的執念。”
“腦域闊度開發的越多，思維模式和想法就越不一樣。”
“天才和瘋子隻有一線之隔。”
漢子拿起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隨意一掃，閱完洗澡時未讀的短信，不再細說這個話題，招手道：“郝孟！走，帶你嗨。”
郝孟剛想搖頭拒絕，漢子已經一把攬住了他的腦袋，“走嘛走嘛，天涯何處無芳草？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幹什麽？咱們去洗個小腳，按個小摩，舒坦的。”
很快，一輛奔馳E300呼嘯著衝出小區。
“哦豁！”抓著方向盤的漢子無比興奮，油門轟隆，“這不比我那輛破吉利爽多了？”
半個時辰的路程，在深夜狂飆下僅僅十分鍾便抵達了目的地。
一路都緊緊抓著右側把手的郝孟麵無表情，“違章算你的，我沒那麽多分扣。”
賈仁笑嘻嘻道：“沒事的啦，這些小事都會有人處理的。”
郝孟走下車，這裏地處鬧市，算是A市最繁華的路段之一，即使是半夜都車流不息，他們此刻正站在一間名為極夜俱樂部的店鋪麵前。
這種私人俱樂部在A市不少，名字稀奇古怪，極少有人會關注，但落在郝孟這等有心人眼中便不同了。
極夜兩字代表了一切。
賈仁帶著郝孟推門而進。
長長的廊道，吧台後麵並沒有人。
走廊盡頭的木門安裝著一把指紋鎖，賈仁按上大拇指，木門旋即打開，顯現一部老舊的柵欄式電梯。
兩人才站上去，電梯就像失去了鋼索猛地往下飛墜，郝孟下意識的抓緊兩側扶手，驚恐望向賈仁，後者卻是老神在在，雙腳像是生根一般紋絲不動。
飛墜足足持續了十多秒才緩慢減速，逐漸停止。
柵欄打開，賈仁推門而出，一片白光映入眼簾。
驚魂未定的青年更懵了。
在這地底不知多少米的深處，居然有如此天地，一眼望去，建築林立，除了那些各色房屋外，最吸引眼球的是正中間那巨大的橢圓形館，占地至少二十公頃。
郝孟再低頭一看。
他們站著的地方，處於懸崖之上，周遭都是陡峭崖壁，根本無從下腳。
見到傻愣愣的望來，賈仁咧嘴一笑。
瞧見賈仁那奇怪笑容，郝孟心頭無來由泛起一股寒氣，身體本能的產生危機感，下一瞬，他隻感覺自己身子被一股大力擊中，整個人飛了出去。
足足百米高空！
這王八蛋竟然一腳把他踹出了懸崖！
身子急速下降的郝孟通體顫栗，失重感覺讓人極容易失去理智，腦海空白隻剩下本能的掙紮。
從這高度摔到地上，即使是郝孟這所謂的高階身體強度也必死無疑！
“不！”
郝孟立馬.強迫自己冷靜。
自從精神異力覺醒後，他除了身體發生改變，腦子也格外清晰靈敏，在這生死關頭，他幾乎是瞬間就開始判斷局勢。
“嘩！”
時間仿佛陷入了極為緩慢的流逝，周遭一切盡皆清晰反饋回腦海。
崖壁。
凸出的岩石。
底下的碎塊，凹凸地麵。
再然後，卻是一道沿著崖壁奔跑的男人。
郝孟“看到”賈仁以違背重力法則的姿勢，在陡峭的崖壁上直跑而下。
短短一秒鍾。
在郝孟的觀感裏像是過去了十秒。
“底下有一塊凸出的岩石！我會撞上！”郝孟心頭一震，在半空中果斷翻身，精準避過石架，再然後他雙手伸出，準確無誤的抓住石架邊緣，五指如鉤，像是鋼鐵般堅硬，直接嵌入石頭之內，牢牢掛住。
賈仁從他身側跑過，豎起大拇指。
郝孟一咬牙，鬆開手，這一次有準備的他展開精神異力，將四周所有收入腦海中，瘦削身體擁有著強大的爆發力，在陡峭崖壁上如一隻羚羊，來回騰轉，飛速接近地底。
“彭！”
郝孟穩穩落地，他怒氣上湧，剛想質罵，卻見到賈仁笑嘻嘻的轉著手指，一枚黑色扳指轉著圈。
“異力壓製扳指？”
郝孟這才反應過來。
賈仁不知何時取走了他的異力壓製扳指！
漢子將扳指扔給郝孟，收斂笑容沉聲道：“你回頭看看。”
青年仰頭，看著那高達百米的山壁，從底下往上看的視覺感覺更震撼，連他自己都難以想象，剛才他是從那個高度成功下來的。
回想自己這一連串非人的動作和反應速度，郝孟怒氣消散，若有所思。
賈仁是故意的，並事先取走了他的扳指。
生死危機下，他爆發了全部實力。
漢子拍了拍他肩膀，說道：“郝孟，你要從此刻明白，牢記，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你是一個異人，一個意義上的超人，你已非凡人。”
這是郝孟第一次有直觀性的了解自己的力量。
肉體的強度。
思維的應變。
和以前截然不同！
換做以前，猝不及防下跌落，他敢肯定自己直到在落地前都是腦海一片空白，滿心恐懼，根本無法也無力應對。
可隨著腦域闊度的提升，他幾乎在瞬間就作出相應的判斷！
李昊曾說過，20％的腦域闊度算得上極夜以前，人類有曆史以來最聰明的人！
異力覺醒帶給了他非凡的冷靜、應對、聰慧和集中。
與此同時。
肉體的強度也超乎想象，五指僅僅是破了點皮，一躍數丈，騰跳靈活，強大的匪夷所思。
郝孟還在回想剛才的事，不知不覺已經跟著賈仁來到了巨館內。
館內分三層，一樓擺放著各種器具，賈仁走到了一台拳力測試機前，打開電源，招手道：“來，測試下你的身體素質。”
郝孟上前，快速打出幾拳。
屏幕上隨機浮現數字。
796kg。
580kg。
912kg。
綜合：762kg。
賈仁隨後打開跑道的測試器。
郝孟調整狀態，猛地加速跑步。
26米/s。
漢子微微點頭，說道：“板上釘釘的高等身體素質。”
郝孟捏了捏拳頭，看到數據他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強到了什麽地步，這奔跑速度比人類奧運會冠軍還要快上兩倍多，而拳擊力量已經超越了人類拳王。
賈仁隨機給郝孟擴展知識，說道：“當拳擊力量達到1000kg，奔跑速度達到30米/s時，就可參加評級，通過者便可獲得丁級評級，繼而修行異力。”
異力……
郝孟想起了青卷和盛齡掌握的那奇異氣流。
賈仁隨後走到了一台仿真機器人前一頓擺弄，從兜裏掏了掏，取出一塊硬幣大小的紅色石頭丟進機器人嘴中。
投幣？
郝孟略有意外。
再然後，機器人的眼睛亮起紅光。
賈仁走到一旁，背靠柱子雙手枕著腦袋，笑眯眯道：“郝孟，全力攻擊！盡情發泄！”
郝孟深吸一口氣。
“砰砰砰！”
年輕人照著機器人一頓輸出，拳拳到肉。
“彭！”
再度一聲巨響，機器人被一擊鞭腿甩飛七八米，翻滾了好幾圈方才站起。
站穩身體的機器人突然猛撲了過來！
郝孟腦海裏的精神異力瞬間擴開，機器人的迅猛速度像是被慢放了一般。
一人一物展開了激烈戰鬥。
郝孟並沒有學習過係統的格鬥技巧，但好歹是山裏走出的娃，爭強鬥狠半點不差，壓著機器人猛捶。
可很快，郝孟就發現了不對。
機器人的力量和速度在提升！
它根據郝孟展露的實力在改變！
“它的速度越來越快！力量越來越強了！”郝孟即使借助精神異力都變得有些吃力。
雙方開始僵持，不分上下。
“爽！”
“打的真舒服！”
“好久沒有這種暢快淋漓的感覺了！”
郝孟不敢放鬆，隻要有絲毫鬆懈就容易被機器人痛擊，這段時間積累的陰鬱、憤怒等情緒，在這一刻肆無忌憚的發泄，不用顧忌，不用考慮，完全不在乎後果。
全力以赴！
片刻後。
人的氣力終有限，力竭的郝孟不再是機器人的對手，逐漸敗退，一旁看著的賈仁眼見差不多了，按下了結束按鈕，機器人旋即停止動作。
年輕人喘著粗氣，撲通一聲仰躺在地，汗流浹背。
“怎麽樣，打的爽吧？”賈仁感歎道：“人類在劇烈運動後產生的多巴胺帶來的愉悅感，僅次於啪啪啪。”
郝孟大口喘氣，說道：“比打沙袋舒服多了。”
一旁的機器人嘴裏吐出先前投入的紅色石頭，隻不過和先前相比，它的顏色變淺，體積也縮小了一些。
郝孟兩指撚起紅色石頭端詳，好奇目光望向賈仁。
“這叫月石。”賈仁笑道：“這裏麵蘊含天然異力，是外界通用的貨幣和能源。”
蘊含天然異力，這機器人能夠以它做能源。
郝孟突然一愣。
等等。
能源……
青年立馬坐起身子，眼神一動，沉聲道：“賈仁，這月石能賣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