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憤怒的李思安
“奇怪，為什麽聯邦地圖上，沒有繪製這個集中地？”李思安問道。
徐德華看了他一眼，“說明這個集中地，是個非官方認證的集中地，而且非常有可能，是剛剛建立沒多久的。”
“哦。”李思安又問道：“那我們進去嗎？”
徐德華點點頭，“進去看看，集中地都和聯邦黑市有聯係，順便補充點物資，修整一下。”
“對了，我們得換個身份。”徐德華說著，遞過來一把手槍。
“會用嗎？”
李思安看著那把槍，搖搖頭。
“不會就揣在身上，裝裝樣子。”
徐德華把槍塞到了他手裏，接著道：
“狩獵人聽過嗎？”
他再次搖頭，“沒聽過。”
徐德華微微點頭，“沒聽過也正常。”
“狩獵人就是在這荒野上，狩獵怪物的一類人群。”
“之前提到過的基因藥劑，其中最重要的成分，就是來自這些怪物的脊髓液。”
“所以，狩獵人也是黑市裏的常客。”徐德華看向李思安，“一會兒你少說多看，明白嗎？”
李思安乖巧地點頭道：“明白。”
越野車在靠近集中地的土牆時，開始減速。
集中地入口的土牆頭上掛了個牌匾，上麵寫著“卓吉”兩個字。
“下車，接受檢查。”
入口的大門後出來一隊士兵，其中領頭的人衝二人吆喝一聲。
這隊士兵的穿著很樸素，身上基本沒有什麽防衛裝備，隻有手裏的長槍是貨真價實的。
李思安二人下車後，領頭的人看了眼他們腰間別著的手槍，開口試探：
“狩獵人？”
“對對。”徐德華一下車就換上滿臉諂媚的笑容，立即回複。
“怎麽你這支隊伍，就這兩人？”領頭者沒有搭理他的表情，鎖著眉頭質問道。
“害，這不是這趟出師不利，路上死了幾個兄弟。”
說這話的時候，徐德華並沒有表現出多麽悲傷，就像是死幾個人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他笑容不減，甚至主動湊到這支小隊的旁邊，從兜裏掏出一盒香煙，挨個發了一根。
“現在就剩我和這個小弟兄活了下來。”
“幾位兄弟行個方便，容我們進你們寶地換點物資。”
說完，徐德華又拍了拍胸脯，“放心，規矩咱都懂。”
領頭者看著對方真摯的眼神，在配合拍胸脯的動作，默默點了點頭。
“行，進去吧。”
但領頭者好像還不放心，帶著一點威脅的口吻叮囑一句：
“記住，你們最多待到第二天正午，過時間必須離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說完，他才示意身後的屬下給他們讓路。
“好嘞。”徐德華趕忙招呼李思安上車，徑直駛入集中地。
車上，李思安不解的問道：“你說的規矩是什麽？”
徐德華故作神秘地回道：“規矩嘛……”
“你想想如果你是集中地的人，願意一群帶槍的人，在你的地盤上待多久？”
李思安大概想了想，確實是這麽回事。
同時他大概對於狩獵人這個群體的處境，有了個初步的印象。
這個集中地的環境實在不敢恭維。
一路上的房屋都是是年久失修的模樣。
一排排路燈東倒西歪，看起來就沒有使用過的痕跡。
車旁路過的行人，看上去眼眸呆滯，就像是丟了魂一樣。
李思安曾經見過這種神態。
那還是在7號城E區那裏，一群對生活無望的人，往往都是這副模樣。
路上沒有嬉戲的孩童，很多房屋都大門緊閉。
他打心底裏不喜歡這裏。
但他知道，這才是大部分荒野人，在災難後的常態。
李思安感到有些煩悶，打開車窗透透風。
“關上關上，這裏的空氣太臭了。”
風剛吹進車廂，黑貓立馬用爪子捂住鼻子，一臉嫌棄地招呼道。
李思安趕忙又拉起車窗，好奇地問道：
“怎麽了？”
黑貓反問道：“你沒聞到嗎？”
“這裏到處都是屍臭味啊。”
“什麽？！”李思安和徐德華齊刷刷看向黑貓，異口同聲地發出震驚的聲音。
集中地附近有一個小小的淡水湖，叫卓吉湖。
卓吉集中地的名字就取自於該湖。
當夜，他們摸黑來到湖邊。
李思安皺著眉頭問道：“前輩，就是這裏嗎？”
月光下，這看起來就是一汪普通的湖水，空氣中並沒聞到什麽奇怪的味道。
湖岸停靠了一艘小木舟，岸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石塊，最小的也有人頭大小。
可趴在他肩頭的黑貓，一直捂著鼻子不鬆爪。
“誰下去看看就知道了。”黑貓嘟囔一句。
徐德華剛往前半步，想自告奮勇，就被李思安拉住。
“我來吧，正好想試試附體之後我的水性如何。”
說著，李思安把黑貓放在地上，自己脫下外套，露出略顯清瘦的身體。
喚出小影附體，手持防水的手電筒，“撲通”跳入湖中。
湖水冰冷刺骨，即使皮膚沒有直接接觸，依舊讓他感到寒意。
好在湖水不深，沒一會兒李思安就遊到湖底。
夜晚的湖裏一片漆黑，全靠著手電的那束光，來回探索湖底的情況。
“這裏也沒有什麽情況啊？”
李思安仔細照了一圈周圍，除了水草和一些小魚，其他什麽都沒看到，心裏不免犯起嘀咕。
估算一下自己的體能和附體時間，他繼續沿著湖底往中心遊去。
在靠近湖中的位置，手電光似乎照到什麽不一樣的東西。
李思安加快速度，靠近一看差點嚇了他一跳。
這是一具人類的屍骸，腳踝處被用麻繩捆在一塊大石頭上，看樣子是死後被拋入湖中。
盡管屍骸已經浮腫，他還是強忍著惡心仔細觀察。
發現腦顱的位置明顯發生過變異，並不完全是人類的腦袋。
李思安有些驚訝，猜測他應該是在變異的過程中死去的。
並且通過體型判斷，這是個十多歲孩子的屍體。
探查完畢，李思安將手電的光投向更遠處的湖底。
等他看清眼前的光景後，瞬間楞在了原地。
緊接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
岸上，黑貓早已經跑沒了影，就剩下徐德華一個人坐在湖邊苦等。
10分鍾過去了，沒見到李思安的人影。
半小時後，湖麵還是波瀾不驚。
就在徐德華以為湖裏發生什麽意外，準備入水去尋他時，李思安從水中探出腦袋。
此時，他已經退出附體狀態。
“怎麽樣，有沒有事？”徐德華緊張道。
李思安爬上岸邊，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話，眸子裏滿是憤怒。
他用力咬著牙，雙拳緊握，渾然不顧濕漉漉的身體，徑直向集中地方向走去。
“走，我要去會會這幫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