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名士

吞下道種後,趙老財一頭白發開始變黑,臉上的皺紋開始抹平。

幹癟的身軀開始充盈。

鬆鬆垮垮的大紅喜服,也慢慢繃緊。

一刻鍾後,在場的人目瞪口呆的張大了嘴巴。

因為趙老財由一個耄耋老者,變成了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他的樣子,甚至比五十來歲的趙高還要年輕。

抬起手掌抓握一下,感覺著身體中的力量,趙老財欣喜不已。

趙高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變化:“爹,您返老還童了。”

“這就是道種的力量嗎?”

“爺爺,原來您年輕的時候這麽英俊!”

“恭喜太爺爺。”

“……”

“哈哈!~”

趙老財欣喜不已,仰天長嘯。

“哈哈,老天垂憐,我趙佑回來了,隨我回家,我要再納十房小妾!”

話音落下,趙家一行人懷揣著各種複雜的情緒,返回了家中。

但一月後,趙佑,趙老財便開始快速衰老。

因為他沒有底蘊沉澱,根本維持不住道種。

就好似公司經營不善似得,能不破產嗎。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不過嗎……

他們剛到家裏不久,天際突然降下幾道身影。

這幾道身影好似無端出現在這裏似得,突兀的很。

其他身影不認識,但是穿著官服的縣令周慶,自己還是認識的。

更重要的是,他隱隱落在打頭文士的身後。

陪同的還有陳鶴,許錦兩位縣學正副院長。

連寒士巔峰的大佬都得站在打頭文士的身後,那前邊的人,得什麽身份啊?

一家子慌亂之中急忙施禮。

“澤縣趙佑,攜家眷見過陳教習,許教習,見過縣尊,呃,敢問這位大人……”

“嗬嗬。”

文士撫須輕笑。

“無須多禮,吾名呂升,近日剛好來此遊玩散心,正巧感知到這裏發生了一些事情,特來看看。”

“呂升?!”

“我靠,這難道是南橋郡第一高手,四品名士呂升郡守?!”

趙老財與家人當即嚇得雙腿打擺子。

“不知郡守大人駕到,小老兒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嗬嗬,這裏是私下場合,無須多禮。”

“多謝郡守寬宥。”趙老財可是深諳其道,人家隻是跟你客氣,你要是當真,那就完了。

就在這時,陳鶴突然蹦出一句話。

“你說你是趙佑,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我記得趙佑年逾古稀了?”

“回陳教習,小老兒最近有些機緣,讓您見笑了。”趙老財解釋道。

不止陳鶴疑惑,其他人也早看出來了,隻是沒說罷了。

他們自從第一眼看到趙老財時就非常疑惑。

因為他身上的氣息很混亂,好似,一具身體裝下了兩個靈魂似得。

有一種遲暮之感,但又有一種飽讀詩書的文氣,十分的矛盾。

按說,萬物皆有自己的獨特氣息,根本沒有相同的,最多模擬。

但周慶卻怒了。

“還敢說謊!趙佑年逾古稀,並無入道,而你麵容最多四十開外,雖然氣息不穩,但卻是十足的入道五品!”

“小老兒沒有說謊啊,我真是趙佑。”趙老財急忙解釋,眼看自己解釋不清,隻好扒拉了一把趙高。

趙高站了出來:“回幾位大人,他確實我爹,我家人們都能作證,我爹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道種的關係。”

“道種,怎麽回事?”

“是這樣的……”

趙老財開始一一訴說了起來,關於左道的事情,他是一點沒落,更加著重說了左道作弊的事情,不過卻沒添油加醋。

反正左道的事情自有公論,自己這小蝦米最好別摻合。

悶聲發大財才是王道,別把道種弄走就行,愛咋咋地。

等他說完,陳鶴身體輕顫不已。

許錦與周慶,則是對望了一眼。

“這麽說來,這裏彌留的兩股浩然正氣氣息,是左道與林超的?”

“確實如此,左道一詩擊殺林超後,用自身道種與小老兒交換了一個女子!”

呂升立刻追問:“能不能說說左道寫的戰詩?”

趙老財算是看出來了,人家來這裏,分明是被戰詩給驚動了,他也沒遲疑,立刻念出了左道說出的戰詩。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念完兩句後,趙老財的聲音便沒了。

眾人以為趙老財年紀大記不清,在回憶呢,誰知道,後麵就沒了下文。

幾人如同苦求九陰真經的歐陽鋒,剛聽個開頭後麵就沒了,這誰能受得了。

“後麵呢?”

“回縣尊,小老兒隻聽到了這兩句。”

“什麽!”

周慶炸毛了:“你個老東西,怎麽就記住這一點,別以為你得了道種,我就不敢治你的罪!”

他轉向了呂升:“郡守,要不要施展‘問心之術’,以免他撒謊。”

呂升搖了搖頭:“問心之術就不必了,有傷身體,趙入道能得道種入我儒道,也算是機緣,就是可惜左道了,好一個衝冠一怒為紅顏,道種換人,我輩儒子還有如此癡情之人,可歌,可泣,吾,不如也!”

“郡守所言極是。”周慶先是恭維,但緊接著話鋒一轉:“但是左道察舉作弊之事也不是作假,此事乃是下官親自經手,初始下官也不相信一縣案首會有此行徑,但眾目睽睽,證據確鑿,下官也不得不信。”

緊接著他就加了把火。

“可是左道趁婚禮大亂擊殺林超,分明是惡意報複,此子心術不正,縱使做出戰詩,也休想洗脫作弊嫌疑,如果讓此人占據我大漢高位,定然會禍國殃民。”

“今日之事便是證明,下官這就下發海捕文書捉拿此獠,以免他流落在外再發生類似事件,荼毒我大漢百姓!”

許錦接過了話頭。

“周縣令此言雖武斷,但不無道理,在我看來,左道此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幸好察舉暴露除一大害,陳教習,你說是不是?”

陳鶴暗罵一聲,立刻開口。

“兩位把話都說死了,我還說什麽,左道道種都沒了,諸位,你們還想怎麽樣!”

“不是我們要怎麽樣,左道前有作弊,後有殺人報複,此獠心思極重,若是讓他流竄出去定然後患無窮,郡守,要不要全郡通報!”

“那就通報吧,記住,抓到人之後不得傷害分毫。”

扔下這句話,呂升如謫仙般,身體升上天際,轉瞬飛向遠方,隻留下了一群大眼瞪小眼的人。

他們離去沒一會兒。

也就抽袋煙功夫,左氏與林氏齊齊上門。

得知左道已經離去,雙方人馬如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立刻趕向了汩水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