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埋暗子

第三十八章

埋暗子

鎮一方酒館,現在的牌匾上改成伏巨客棧。招呼客人的蘭莽兄弟更像打手。還是歡姨和善的樣子做掌櫃合適。

不到飯點,塗立是不吃飯菜的。又不是零嘴,一桌子大魚大肉。現在沒胃口下嘴。

何七億沒忍住。

也沒管吃相,就是殺頭,也做個飽死鬼好。

“嘿嘿。”李悔搬把椅子在門簾這兒一坐。

這雅間裏麵,就塗立與何七億兩人。

“別裝了”塗立站起來,在屋子裏轉轉。

“這時間,沒有外人在這裏吃飯。再說了,我們的人手也會清空這裏。”

“你會些拳腳。想跑的話,想想能不能跑過我們的護衛。”

“你是誰?”

“他,李悔。簡都府李家少公子。”塗立指向門口的李悔。

“李家少公子?”何七億皺起眉頭。

“咱們談談事情吧!”李悔笑嘻嘻的樣子。

“我不是山匪。也和他們沒有任何瓜葛。”

“經商的,都有頭腦。李家少公子來這裏和你談,肯定不是你私通山匪得事。”

塗立把窗戶讓出來。何七億想跳窗,塗立不會攔著。

“你們想要什麽?”

“何家主要商路是販鹽。在樊鄉地界,或許你們是第一的。放到分水郡也好,簡都府也罷。恐怕啥也不是吧。”

塗立端正的坐下。

“我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讓你獨霸販鹽生意的機會。”

“什麽?”何七億顫抖一下。

“你知道販鹽利潤有多大,而且,鹽是生活必須品。官府遲早會管。”

“窖井縣地屬簡都府管轄。要將窖井縣的鹽礦收歸官府,就是一句話的事。”

“你要我做什麽?”天下沒有白得的好處。這個道理何七億自然懂。

“何家的祖地樊鄉處在分水郡地界。要是斷了這販鹽得生意。你們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我需要做什麽?”何七億腦門有冷汗。

“士農工商。商排在最低。在官府眼裏商人最沒地位。你們要做生意,各方打點,孝敬,花費不小吧。”

“和我們合作。這些麻煩都沒有。”

“你們到底看上我什麽?”

“嘿嘿。”李悔在門口笑得很猖狂。

“我們要賺這份錢。”

“你們看上這份買賣,你自己都說了,就是一句話的事。”

“嗬嗬,你理解錯了,是我們兩個要賺這份販鹽生意的錢。”

“你們?”何七億腦子轉的飛快。

“李家少公子是可以找他老爹發句話。管理這鹽生意。隻是,這好處落不到他頭上。”

“所以,你們想讓我幫你們賺錢。”

“嘿嘿,記住,今天所有的話,都是我說的,李家少公子,可一個字都沒說。”塗立敲了一下桌子。

“明白了,明麵上,他不能參與這事。”

“你看,販鹽這一路,遇山要交買路錢,遇官要給孝敬貨。有我們的護衛保護你,這些都不是事。”

“所以,我們要占五成收益。”

“小夥子,五成就過了。”談生意嘛,這是何七億的老本行。立刻就進入角色。

“你們就出幾個護送的人手。這條商路是我何家花費好幾代人才走出來的。本錢,人力。物力。。那一樣不是我何家出”

“碰。”李悔一腳將何七億坐的椅子踹翻。

何七億啪嗒一下摔地上。

“你沒討價還價的資格。我最多送你一個保證。”

塗立臉上沒什麽表情。

“我們保證你的安全。不論你在分水郡犯了什麽事,隻要踏入簡都府地界。你的命,你的家產,我們答應給你保護。”

“能容我回去與家主商量一下麽?”何七億被這一踹,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生死都握在這兩個娃娃手裏的。

“你還是沒明白。”塗立沒將倒地的何七億拉起來,反而拍拍何七億腦門。

“和我們合作,何家家主就是你。”

“家主?”何七億腦袋裏浮現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老頭子。

“事情,我接了。”何七億不過是何家旁支中的旁支,一家子隻有他與何家生意沾點關係。其他人都在務農。

務農也不安生。為靠近何家祖地生活,隻能租土地耕種。靠著何七億補貼家用,勉強能度日。

“有話要說?”塗立看何七億祈求的眼神很可憐。

“事情我接了。我一家七口得生活,你兩位,能不能先照顧一下。?”

“七口人麽?”塗立摸摸自己臉蛋。

“也行吧,反正宅子還有兩處閑置的,你自個選一套就是”

“咚咚咚”何七億爬起身子就給塗立二人磕三個響頭。

“多謝。。”這是兩個娃娃,何七億多謝大人的話說習慣了,這時話到嘴邊,也生生止住。

“跟我們合作,你可以站直了做人。”李悔總算說了一句話。

還是要上老先生的課業。墓祭節氣一過,老先生沒把兩個娃娃忘記。

老先生家,在郊外。一片農田也是生機勃勃。

李悔這會兒才搞明白為何老先生隻教授下午半天。

老先生還要種地。

“就這麽放何七億走了,咱們是不是失策了。”李悔就沒下過地。就拔雜草這樣簡單的活計,就差點連莊稼一起給拔了。這不知道是來給先生幫忙還是搗亂的。

“萬事如這栽種一樣。”老先生也在一邊拔草。這富家子弟雖然不會務農,能下地裏來做事。這讓老先生很感動。

“隻要播種,辛勤耕耘。總會有收獲的。”

“嗯”李悔似懂非懂得點點頭。

看塗立沒說話的意思。李悔也隻得繼續拔草。

老先生要的是娃娃這份情誼。不是真要兩娃娃來種地。

這地也沒法種。哪有一圈護衛圍著種地的。

先生家的院子在這村落裏到是特別。其他人家大都是草紮得屋頂。先生家的是青磚瓦房。

院子角落有籠子,養了些雞鴨。

“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

先生把李悔逮住就問。

這些事物,李悔很新奇,靠上前就要點數。

“嘿嘿”塗立沒靠前去。

“啪啪兩下”

李悔挨了板子。

先生是要李悔靠算來求結果,不是讓他數。氣得先生揪自己的胡子。

“先生”塗立有些感動。

老先生家就隻有老妻陪伴。塗立才知道,老先生兩個兒子都在簡都府與其他地方的衝突中戰死。一個女兒嫁人後,很少來家。若不是附近有幾個弟子照顧。老人家生活會成問題。

“一飲一食。皆是天恩。”老先生家飯菜其實不好吃。

老妻隻會把食物煮的稀爛。適合老先生缺牙的嘴。

連李悔都沒有嫌棄難吃。一口一口得吞咽這糊糊狀的食物。要知道,蘭珠子用拳頭逼著他試吃自己的作品,李悔也沒屈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