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朋友
第二十三章
朋友
架勢擺開，李召忠也不再客套。直拳擊出，朝蘭莽麵門而去。
“大開大闔，軍體長拳?”蘭莽習武，是真的用了心的。陳道長隨便閑聊講過的話，也深入蘭莽心底。
蘭莽回身，一個腿掃出去。
“額”李召忠隻要收拳，稍稍改一下招式，側擊一下就能接過這招。隻是這時候，蘭莽掃腿也改了。
蘭莽壓低身子，右掌一拍地麵，借力而起。一個野蠻衝撞，朝李召忠撞過去。
“你這是什麽路子?”李召忠慌亂間，雙手拍出。雖然分開兩人位置。也被蘭莽的衝擊力振得後退幾步。
“路子?”蘭莽嘿嘿笑了。
這才是陳道長高明之處。他教的武功，有勢沒招。臨敵之時，怎麽順手怎麽來。
比武耗體力。
習文，不僅耗體力，還耗腦子，費心神。
“先生說的是。”李公子在這位老人家麵前。可不敢造次。
教授李公子的先生，看外表就是世家大儒。花白胡子在胸前飄然。頭發梳的整潔。白玉發簪將頭發固定住。一身衣服看似有些臃腫。老先生行動卻不受一點影響。
“哎呦。”戒尺這東西。怎麽會落到自己頭上。
塗立隻是賠著李公子讀書而已。
經義難學。晦澀難懂不說，還一點樂趣都沒用。在塗家，塗立也學不進這東西。
“學夫子道理，需有恭敬之心。不可玩鬧。”先生可不管那麽多。今天有兩個娃娃，就教兩個，有教無類這些話語，說來娃娃們也不懂。還是戒尺管用。
“噗嗤”李公子使勁壓住笑聲。這戒尺，他挨得太多了。其中滋味自然是清楚的。
“先生，您用戒尺，也不能往我腦門上招呼啊。”塗立來了脾氣。
腦門正中，現在已經紅了一塊，火辣辣的疼。陳爺爺都沒舍得這樣打過自己。
“身處寒地，當知道自強。一點疼處，就忍受不了。”
先生沒有看塗立一身寒酸，依然教他，也有愛憐塗立的意思。
“先生，您就不怕把我打傻了。那真的在淒寒之地無法翻身了。”
“嗯，戒之，於心。敲你的腦袋，確實有些不妥。”
“呀！”李公子一臉吃驚，李家四兄弟，沒人敢這樣和先生說話，挨揍了也得忍著。
“手伸出來。”
李公子還沒回過神來。先生又到了塗立身前。
初春，天還是冷。塗立雙手交叉的捂著。
“啊！”腦門還疼，現在，要改打手心了。
“先生，饒了我這一回好不。”知道先生沒有壞心思，想教導一個苦命的孩子。這都是好意。隻是挨打始終不是好事。塗立磨磨蹭蹭的不肯伸手出來。
“哼。”老先生鼻子一哼。戒尺又要朝腦門上招呼。
“先生。”塗立趕忙將手伸出來。
“啪啪兩下”兩隻手，先生都沒放過。
“今日，你初來，當慢慢學習。”看塗立手疼還沒收回去，老先生這才滿意。
教學生麽，得一開始就鎮住了。
“多謝先生教誨。”塗立偷瞄一眼李公子。
李公子手拿書卷，正襟危坐，一副小大人模樣。隻是，你把臉遮住大半，是何道理?
不同於塗立的愁眉苦臉。蘭莽這趟比試，來得疼快。
“嘿嘿。”蘭莽眼角有點淤青。
“你他娘的，總使陰招。”李召忠雖然在說指責的話，語氣卻是歡快得緊。
“老子真使陰招，你就贏不了。”看李召忠不似壞人，蘭莽沒朝李召忠下三路使壞。
“男子漢大丈夫，輸了要認。耍耐皮算什麽？”李召忠屁股有些疼。總被蘭莽繞道後背，屁股被踹中好幾腳。
“你不用找人一直盯著我。”
陳道長轉到這裏。知道李召忠是護衛頭子。這一直跟著自己的人，肯定是他安排的。
“道長，得罪了，咱家少公子，容不得閃失。您多包容。”李召忠朝護衛擺擺手。
“活動下身子，肚子餓得真快，讓廚房備好飯菜，準備間房子，給客人住。”看自家少公子，沒有趕這些人走的意思。自己這又是護衛頭子又是管家的，得把事情安排妥當。
李召忠還沒得意多久時間。
李公子和塗立一起糊弄走了先生。李公子看著他就是一頓吼。
“你這叫準備妥當。”李公子生氣，一點麵子沒留給李召忠。
“這是我的兄弟。這些人都是朋友。沒準備燒熱水洗漱一下！”
這小半天時間，這點同窗時間。李公子就和塗立稱兄道弟了。
“咱們可是都受過先生板子的。”李公子這句話說過好幾遍。
“你就是想讓我繼續替你分擔先生的板子”這家夥，在自己挨揍的時候，身子在抖。別以為沒有笑聲出來，你就沒有笑。
“額，你這就不對了，這位先生，可是大家楊門的傳人，學問深厚，咱家求教無數次，人家也不去簡都，老先生骨氣硬，不畏咱們家權勢，說要學就來伏巨縣。他是不會動地方的。”
李召忠也惹不起老先生。趕緊給解釋一下“他老人家能來縣衙授課，還隻是下午來。也是李公子母親笑臉都陪得麻木了才求得的結果。”
“這麽麻煩?”塗立沒這般體會，塗家後輩子弟，都有學要上。陳爺爺教的課業比這儒學有用得多，也沒讓塗立怎麽看重。
“要你多嘴。”母親是妾室，總不敢離家太久，老先生一走，李公子沒了管束，自由得緊。
“準備熱水，再備好換洗衣服。我兄弟要在這裏長住。”
李公子手鉤上塗立肩膀。
這地方都是成年人。個個對他唯唯諾諾的，難得遇上塗立，還很對脾氣。怎麽可能放他走。
“少公子。”
李召忠總是對陳道長有戒心。這老道，看不透。總散發著些氣勢。
“怎麽，袁混子不理我，你也不理我了?”
“少公子哪裏話。”李召忠可以說是看著李公子長大的，早就有那股子親人的感覺。小孩子耍脾氣。他不在意。
“陳爺爺。”塗立總算找著時間陪陳道長。
“還別說，這水溫正好。”
陳道長堅持要一起泡澡。
不論李公子怎麽哭鬧，李召忠也不答應他一起來。
好在，縣衙裏，有大木桶。容得下陳道長和塗立。
蘭莽擔當起護衛的職責。早早的就收拾好自己。
“小子，人心難得。還是要保留一些真心誠意。不能事事算計。”
“瞞不過您老人家。”短短時間，能和李公子處得這般要好。塗立還是用了些伎倆的。
“李公子人不錯。我不會害他。”
“聰明的人，也得學會犯傻，否則，此生會了無生趣。”
“嗯。”塗立低下頭。
“你動了利用李家實力報複鄭大俠的心思。這本無可厚非。隻是，這李家少公子，真心當你是兄弟，珍惜吧！”
“陳爺爺，少年人，本就純真。有純真，才會善良。才有真心。我是不是變壞了。”
“你不是壞孩子。”陳道長翻轉身來。把後背晾給塗立。
塗立很自覺的拿起布巾給陳道長搓背。
“你隻是記著蘭莽受的氣，著急報複鄭大俠而已。”
“嗯，我也喜歡李公子。鄭大俠那裏受的氣，總有辦法找回來”
“陳爺爺，老先生的學，可不可以不學！”老先生講學，著實無聊。
“都是聖人道理，取有用的為己用。去無用的為糟粕，不理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