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祥和的村落

第二章

祥和的村落

“看來,我這椅子,人皆喜歡。”

來人聲音洪亮。充滿溫暖。

陳道長這才醒來。

眼前布衣打扮的男子,有一縷黑胡子。看樣子年紀還未到骨稀。

“這椅子確實舒服,不想一躺下就睡了過去。無理之極了,抱歉抱歉。”

“哈哈這哪是無禮,這是在誇我著椅子做得好,位置放得好。總之就是好。”男子哈哈笑著走近過來。

“道長在這你還沒個正形。”老婦人也跟了進來。

“哦忘了自我介紹。”男子朝陳道長一禮。

“咱是這塗家人,名字山。”

“嗬嗬,打擾了”陳道長拱拱手。

“看塗家身處這鄉野。卻詩書禮法具到,不似鄉野粗人?”陳道長介紹完自己,就直接切入正題,他是實在疑惑得緊。

“也就道長覺得這是詩書禮法。鄉親們都說我塗家窮酸拽文的。沒個正形。”

塗字山搬來一把竹椅。

陳道長也不拘謹,還坐上那把藤椅。這椅子確實舒服,還散發著一種木香。陳道長眼尖得緊,這椅子是楠木的。看似粗鄙,實則價值不菲。

“道長這雙腳不簡單,可算得是走遍天下,見識自然不凡。我塗家沒什麽隱秘。早些年就將家族一些秘密說得開來。隻是,人家隻關心自家飯碗裏的糧食,沒心思過問我家這點破事。”

“嗬嗬”陳道長可不是鄉野粗人。越是這樣說,越是來了興致。

“家族自先秦時期就有族人逃難而來。我家族譜記錄在的,是從大隋前就舉家遷徙到了這裏。先祖塗順公將過往勾銷。塗家以前門楣瑣事一概散去。我們這些後人都不知道塗順公以前的事。”

“哦?”陳道長心裏莫算。“這隋前,是南北朝的混亂局麵。。。”

“道長雲遊天下。覺得我塗家選這裏立足,可算明智?”

老婦人安排好那邊讀書的子侄。回這裏擺好小桌椅。安排了些吃食。

“我這下午吃東西的毛病,一輩子都沒改過來。辛苦母親了。”塗字山向陳道長介紹了一下老婦人。

“道長若無急事,就在這歇息些日子吧!天下雖大,卻少有安寧之地”

老婦人沒等陳道長搭話,又溜達出院子。看著娃娃門嬉鬧,比和一個道士鬥嘴皮耍心機開心得多。

“天下雖大,少有安寧之地!”僻詔之外,反王,賊人並起。民眾苦不堪言。大隋已搖搖欲墜。那有安寧。

陳道長有些傷感。

自己說是雲遊天下,也算得上是一種逃避。

“聽學堂讀書之聲,不講經學教義,到像是在教授算學?”陳道長換回話題。

“道長可是下午才到得此地吧”塗字山咂咂嘴。陳道長沒動食物,塗字山也不勸說。隻是給陳道長倒了杯茶。

“這是我家祖宗塗順公定的規矩。我塗家後人,四書五經要學。算學,匠人技藝都要學。上午必是經學課業。下午課業種類就多了。”

“塗家人,很不一般”陳道長腦袋裏冒出好幾個家族。公輸家,墨家。。。。精百工,通雜藝。可都不是簡單人物。

“陳道長還是多留些時日吧。我家祠堂您可得參觀一下。我也想搞清楚祖上到底是什麽人物。”塗字山看懂了陳道長的疑惑。

鄉村農人,或許不覺得疑惑,人家怎麽樣,有什麽好關心的。把自家人養好,吃得飽才是正事。

陳道長不一樣。塗家這情況,讓陳道長越發來了興致。

“僻詔之地,也不是淨土。”陳道長把話題扯了回來。

“是啊,都在爭,誰都想搶地盤。”

塗字山說話真沒有任何心機似的。

“隻能讓地裏有更多得產出。交了賦稅能不餓肚子就好。”

塗字山看看一邊的農具。這些東西不僅是塗家在用。塗家人沒有敝掃自珍的習慣。讓大家都吃得飽,才得安寧。

“餓肚子!”塗字山的桌子上,一碗肉,一碟菜。算得上精致。

“道長別這樣看我。我是塗家這一代的族長。都是塗家人送的。”

塗字山可不想背個盤剝他人的罪名。

“到沒有那意思。”陳道長也在這片地方轉悠了好幾日了。’這裏的民風也看得清。

“天下紛亂,大隋已搖搖欲墜。難得這裏還存有一分安寧。恐怕,這份安寧,得感謝你塗家啊!”

“大隋也要完蛋了?”塗字山有些吃驚。

“一言難盡。咱們慢慢聊吧”陳道長這是打算長住了。

天地總是輪回,黑夜,白天。交替無可逆轉。

白霧卻溜了。越來越少。

秋收將至,莊稼也不再害羞,白霧是被莊稼趕走了?

“陳爺爺。”頑童手裏拿著竹筒。隻有他,才固執的叫陳道長陳爺爺。也隻有他敢偷酒給陳道長。

“咱們有緣啊!”在這裏已經月餘。陳道長自然知道著孩子是誰。

孩子九歲。名字叫塗立,字精益。是塗家精字輩長子。是塗良品的大兒子。

陳道長還記得那早上討得的那碗粥的味道。

“嗬嗬”陳道長拿著竹筒,拍拍塗立腦袋。

“才被塗字山族長揍了,還不漲記性。”塗立雖然調皮,卻心地善良,又有一張甜嘴,總是招人喜歡的,隻是酒有些酸澀。看樣子塗家不擅長釀酒。

“陳爺爺,您要走了麽?”

“是個聰明的孩子。”

陳道長有了離開的心思,隻是朝遠方眺望的次數多了,就被塗立猜到了心思。

這是中午午休時分。學堂裏大都是塗家的孩子。也吃住在那個院子。吃過午飯,有些空閑時間玩鬧。也是孩子們開心的時光。

“去玩吧,和我這個老道士有什麽好相處的。”塗家的事,陳道長已經失去了興趣。

塗家祠堂,陳道長轉悠了一日,也就不去了。

無非記載幾句早年塗家有人參與朝堂爭鬥,落敗了子孫受牽連。不得不隱姓埋名遠遁荒野。

諾大的塗家,在一路逃亡中,隻有四十餘人到得此處。

那位塗順公算得上精明。以前姓氏,過往一點沒有詳述。對以後的規劃卻很詳細。

塗家不再參與爭鬥。子孫不再專經學教義,隻要有用的都學。這是要修生養息。繁衍生息啊!

隻是這塗順公著重強調,自己帶著僅剩的塗家人逃亡,本是要被滅門的,幸得多位道士相救,才得以苟延下來。塗家子孫都得敬重道門之人。

“塗家,塗家。”塗家以前肯定不姓塗。隻是沒有一點事跡記述,幾代人下來,也就沒有誰知道以前的事情。陳道長也算不出這是那一大家的遺後。

“嗒塔塔”幾匹馬疾馳而過。楊了陳道長一身塵土。

“這是那家的惡仆。?”陳道長也有些憤怒。

這些馬,比南詔的駑馬高一些。算得上戰馬。一般人家可不會飼養。

五騎一路狂奔,直向學堂而去。

秋收將至,塗家大人可沒有閑著。都在忙活地裏的事。吃飯也都是送到地裏,隨便吃點了事,塗字山也在地裏忙活。

這午休的時候學堂也就剩下老婦人和娃娃門。

“誰他娘的是塗立,給老子滾出來。”方言夾雜著官話。說得本就難聽。加上這氣勢洶洶。這些人肯定來者不善。

老婦人緩步上前。

沒搭理叫囂的那個娃娃。

“龔家人吧。來個大人說話。”老婦人一點懼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