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多幾天，你就會死
事情是這樣的。
季昭剛離開那個奇怪的女生，走著走著，就被沿街的醫院和小店吸引了注意力。
“算卦，風水，陰陽，花圈，壽衣......”
他念著這條路上五花八門的店名，驚訝極了：“我竟從來沒聽說過市中心醫院附近有這樣一條步行街......不過我也一共沒來過這裏幾次，不了解也正常。”
街上似乎跟其餘的步行街沒有什麽不同——如果忽視那些常人不會經常光顧的店名，光是看路麵上輕輕鬆鬆散步和逛街的路人神情來說，這條路甚至稱得上熱鬧。
畢竟太陽已經逐漸西斜，在這個時間段還有這麽多人，除了小吃街也沒誰了。
說到吃，季昭整整一天滴水未進的胃終於發出了哀鳴，咕嚕嚕叫起來。
他簡單對付了幾口，坐在小吃攤旁邊沉思起來。
現在情況就是，他租不起房，拖家帶口地沒地方落腳，甚至連吃都維持不住幾頓。別說修煉到築基了，能活下去就已經是萬幸。
“必須要想個辦法掙錢......”
“搶劫？偷竊？不至於……”
“打工？太慢了……”
“嗯……有了，”他看著街邊那些店鋪，靈光一閃，“那就來一個路口擺攤驅鬼！”
“我現在可是修仙者！又會煉屍又能通靈的，怎麽不得比那些裝模作樣的普通人要強？”
還能趁機完成支線任務二。
考慮到無論如何驅鬼也是過於小眾了，再三思考下，他又在後麵添了個“算命”二字。
漸漸的，有很多偶然經過的路人，看著這個奇怪的攤位，都紛紛湊過來湊熱鬧。
“哇，驅鬼！”
“別大驚小怪的，又不是真的。現在淨整這些騙人的東西，一個個大小夥子的，有手有腳的幹什麽不好，非要搞這種假模假樣的勾當！”
“就是！現在哪有鬼啊，別迷信。”
“嘖嘖嘖，這一看就是騙人的。”
“走了走了。”
“……”
大多數人都是搖頭就走。
也有真想要算命的人上前詢問，但無一不都被高昂的收費嚇跑了。
“小哥，算一次命多少錢啊？”
“兩千一次。”
“多少？！兩千？你咋不去搶呢！”
“兩千？你也真敢說！”
“我看哪個冤大頭會上他的當。”
“走吧走吧，這老板坑錢的，他剛剛說算一次命得兩千塊錢！我呸，給你兩千冥幣你收不收？”
有一個激憤的中年男人向季昭呸了一聲，圍觀的群眾聽了也都被帶的跟風譴責起他來。
“真黑啊！”
“喵！”幻幽貓對著圍在攤前的人們呲牙威脅，把他們給嚇壞了。
“真是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寵物。”一個女孩厭惡地撇嘴。
季昭看到幻幽貓這麽維護自己，說不欣慰那是假的。
“好了，幻幽。”將無毛貓抱回懷裏，他直視著中年男人的眼睛，認真對他說道：“給你一句勸，最近少跟你那些朋友來往，不然——”
中年男人一聽這句話，先是大驚失色，接著強裝鎮定地嚷嚷道：“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麽說我朋友有問題？那是老子的過命交情，鐵兄弟！”
他越說越激動，唾液橫飛的樣子引得其他人不明所以。
“兄弟，你不都說他是騙人的嗎，別激動別激動。”
中年男人勉強冷靜下來，強忍著不適問道：“喂，小子！不然什麽？你還沒說完呢！”
季昭冷冷掃了他一眼，沒再言語。
還想再追問的中年男人被這眼神掃過，像是被瞬間冰凍似的僵在原地。
半響，他才在別人疑惑的目光中踉踉蹌蹌地離去。
“瑪德，真是倒黴，本來今天想來黃泉街碰碰運氣的，沒想到遇見這麽個晦氣玩意！還說我們兄弟的生意要出事！”
“草草草，這小子不會是執法者吧？不行，得通知強子趕緊把貨轉走！”
他一路罵罵咧咧，懶得去管別人對他的懷疑，隻口不言要放棄與他兄弟一起搞的“大生意”。
或許是他已經意識到了，但潛意識裏還不願麵對。
自欺欺人的男人不會想到，幾天後他會因販賣毒品而被被捕入獄。到那時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去哪了呢？人家早就卷了錢改頭換麵、遠走高飛了。
“我好後悔沒有聽他的勸告……王強，你害我害的好苦！我不會放過你的！老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孩子，對不起這個家！”
一切都已經晚了，任他怎麽捶胸頓足，也無濟於事。
季昭目色沉沉地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接著低頭冷笑了一聲。
幻幽貓也好像察覺到了什麽，一反常態地淡定。它黑色的臉上人性化地露出跟主人一樣似笑非笑的神情。
都說煉屍是主人第二性格的投影，幻幽貓是，蒼穹鷹也是。
它扇著翅膀懸垂在高空，眼睛銳利地巡視著，遠遠看見剛剛與主人搭訕的那個奇怪女人竟慢慢向季昭對的小攤走去，蒼穹腦筋一轉，沒有阻攔女人，也沒有提示季昭。
“嗨，好巧啊！”女孩欣喜不已。
“我願意做你的第一個客人。”
楚夕照幹脆利落地付了錢，一臉期待地坐在季昭麵前。
蒼穹在主人靈識能感知到的範圍內長嘯了一聲，似是在邀功。
“往前看，你是灰色，往後看，你是黑色。”
季昭低吟一會說道。
男人深邃的眼睛盯住楚夕照，不知從何而起的冷風悚然盤旋在兩人身邊。暗黑色的發梢微微揚起又落下，在男人俊美的臉上蓋住陰影。伴隨著他神秘的笑容，一股詭異的感覺籠罩在每個見證者心頭。
事實上他哪會什麽算命，全靠係統在後麵支招。
“與你出身一樣的人，有人會一生順遂。很不幸，你的劫難即將到來。”
“最多幾天，你就會死。”
“？？”楚夕照沒有感到被冒犯和生氣，事實上，她隻是有些莫名其妙。
“為什麽？”見季昭沒有回答，她追問道：“那我該怎麽辦？”
眼看著竟然還有人會相信這個騙子，圍觀的人有好心上前，義正言辭地拆穿他：“姑娘你可別信他，剛剛他對另一個男的也是這麽說的，我看他算命隻有這一套說辭。”
“連編都不會多編幾個。”
“上一個男的罵你，你這麽說也就算了，人家姑娘都沒把你怎麽樣，不明不白地就受這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