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迷霧重重
“就在這......”景川帶著季昭，停在其中一口缸前麵。
想到兩人一路看過來的駭人經曆......景川不敢想象師傅的定位在這裏意味著什麽。
他屏息慢慢揭開大缸上的遮蔽物，底下內容跟其他別無二致。
景川一臉死灰，說不出話來。
他顫顫巍巍的手慢慢摸到肉泥表層，不敢再下去了。
沉默是心如死灰的無言。
季昭覺得，此時此刻，眼前的男人已經跟著這缸血水一起死去了。
“節哀......”他的手剛搭上男人的肩膀，就被他過激甩開。
“我一定要為師傅報仇！”他表情是那麽狠厲，濃厚地就像他眼底化不開的哀傷。
兩人一起打量起四周來，除了剛剛的入口，整個房間再也沒見到第二扇門。
但兩人就算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那鬼女一定還藏有後路。
“糟了！”季昭突然想起自己上來的目的——追隨鬼女一起上樓是為了看看她到底在搞什麽鬼。
現在噪音的源頭都已經被她解決了，那一樓......
李鶴晟，危險！
“她有可能回一樓了，但是一樓還留著我的一個同伴！”季昭對著景川解釋道。
跟著季昭原路返回的景川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兩人飛速奔回到一樓，映入眼簾的便是李鶴晟一臉迷茫地坐在原地。
不見鬼女身影。
“鬼女呢？”景川逼問道。
“什麽鬼女？哥，這是誰？”李鶴晟莫名其妙地問道，“你不是跟著米老板上去的嗎？”
隻有季昭知道兩人不在同一個聊天頻道上，溝通的牛頭不對馬嘴，於是趕緊喊停了越來越激動的景川。
“嘿，冷靜。”季昭一把拉住表情猙獰的景川，想讓他冷靜下來。
“鬼女就是米老板，她下來過嗎？”
“沒有哥，我一直守在這裏，沒人下來過。”李鶴晟搖頭說道。
接著，他把帶了點嫉妒的眼神投向喘著粗氣的景川，“不過，哥怎麽帶回來了個不認識的人啊？小心他跟米老板是一夥的。到時候他要是反咬咱們一口，哥你真是會悔死！”
“你！”景川被這麽一搞心態，更是瞪著李鶴晟，氣的說不出話來。
“別說了。”季昭拉著李鶴晟的手腕，試圖手動捂住他叭叭叭的嘴。
一通折騰，終於是消停了，季昭也跟李鶴晟簡單說清上去這一趟發生了什麽。
“景川警官，這是我的同伴李鶴晟。”
“李鶴晟，這是A部景川警官，負責徹查黃泉街失蹤案。”
至此，兩人表麵意義上握手言和。
為了不打草驚蛇，三人初步討論了一個方案。
因為李鶴晟實力太弱，幫不上什麽忙，所以他負責在外麵接應。
由景川貼上幻身符偽裝成李鶴晟，跟季昭一起對付鬼女。
“幻幽會跟你一起。”季昭讓幻幽在外麵守著李鶴晟，一人一貓蹲在牆角，聽內裏的動靜。
“喵。”幻幽滿是抗拒，但還是聽從季昭的命令，遠遠墜在李鶴晟身後。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她上鉤。”
一切準備就緒，季昭裝作喝了桌上那杯紅色酒液，暈暈乎乎地倚靠在“李鶴晟”身上。
不難想到這“酒”的真身到底是什麽，景川難掩怒火，挺直了背忿忿坐在位置。
“自然點。”季昭閉著眼蹭近他耳邊，小聲說道。
李鶴晟看到兩人親密的姿勢，暗暗咬牙，“可惡，我也想被哥靠著......”
“過來，醜貓。”餘光掃到隱匿在黑暗中的幻幽，青年一改人前黏黏糊糊的語氣，輕佻鄙夷地衝它喚道。
然後就被放神識出來探測的季昭逮了個正著。
他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繼續聽下去。
如果季昭真的是一個普通人，隔著這麽遠，還有一堵牆，任誰也無法想到自己的對話能被聽的清清楚楚。
李鶴晟還不知道自己就這麽暴露了，還在興衝衝地逗弄幻幽。
看見那兩粒眼珠子離自己更遠了，他嘖的一聲，“真是寵隨主人。”
“也不知道季昭哪裏找來的你這麽個醜東西......那個什麽景川也是......隨隨便便撿人回來可不是個好習慣......A部，哼，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想到這裏，李鶴晟發出了一聲哼笑，“鴻泉不會死了吧？”
“那麽整個‘星光’都將為此狂歡了。”
鴻泉......這個名字好耳熟。
無意識地偏了偏頭，蹭著身邊挺得筆直的男人，季昭突然頓住。
鴻泉，就是景川的師傅！
隻是景川一直“師傅師傅”的叫，他才沒怎麽留意景川師傅的真名。
鴻泉死了，“星光”會為此狂歡？
星光是什麽，人名？還是組織代號？
為什麽“星光”會跟鴻泉有瓜葛？
李鶴晟又是怎麽知道的？
季昭感覺似乎有一片陰雲盤繞在自己頭上，周圍迷霧重重，有隻看不見的大手把他拉進了一個驚天陰謀中，而自己還不知道頭頂會落下來的，是陽光穿透烏雲，還是狂風暴雨，亦或是電閃雷鳴。
想到之前李鶴晟的表現，季昭不由得有些迷茫了。
李鶴晟，真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博士嗎？他真有表現出來的這麽弱嗎？一路下來，自己從沒有見過他出手，生性謹慎到連一隻動物都不會輕視的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先入為主？
他這一路說的話，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李鶴晟還不知道，就因為自己的一次疏忽，季昭已經深想很多，開始懷疑他的身份了。
不過容不得季昭再想，一陣鞋跟磕在地板上的聲音從樓梯間內響起。
季昭敏銳地注意到，腳步聲是從樓梯偏下的位置憑空出現的。
果然是有密道！
景川身體逐漸僵硬起來，兩人保持著一坐一靠的姿勢，靜靜等待著與“鬼女”的第一次正麵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