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事
原來是李愔。
李恪的同胞兄弟。
看著他那張瘦長的臉，李恪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還好，自己比這小子帥！
李愔有些不滿哥哥今天的舉動，努著嘴埋怨：“哥，你今天在朝堂上為什麽拒絕大哥的好意？你如果能接手貪墨案，舅公就有救了啊！”
“你忘了舅公以前多疼你了嗎？還有，你怎麽不按照之前大哥吩咐的做？枉費我在大殿上和李泰掰扯了那麽久！”
李恪聽著弟弟滔滔不絕的嘮叨聲。
想到的卻是自己在現代社會，孤身一人出自孤兒院。
從未感受過手足之情。
想著，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李愔的腦門。
被嚇一跳的李愔狐疑地盯著李恪：“哥，你沒事吧？平時我嘮叨你，你都是一巴掌把我拍飛，今天吃錯藥了？”
李恪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你都這麽大了，不要事事都聽別人的意見，自己要有判斷能力！”
李恪頓了頓，才斟酌著說：“尤其是大哥的話，也不一定是全對的。”
李愔聽到這句話，正要反駁。
忽然有穿著藍色太監服的人匆匆趕來：“兩位皇子請留步！楊妃請二位移步，請兩位殿下跟咱家來。”
李愔馬上把剛才要說的話拋擲腦後。
“母妃病好了？快，快領我去見她！”
原來是原身的母親。
楊妃住的地方叫清心殿。
剛進門，李恪就聞到了一股沁人的梔子花香。
李愔已經迫不及待地衝到了一個人影麵前：“母妃！你病好了？兒臣來看你了！這是弄什麽好吃的啊？”
人影豐腴，靠在美人輿上，說出的聲音如同清泉般。
“你這孩子，來我這兒就是為了這口吃的啊？”楊妃點了點小兒子的腦門。
回頭吩咐宮女：“把準備好的小食都端上來吧！”
下人領命而去。
李恪這才走到楊妃麵前。
麵前的女子麵容姣好，額尖點著一抹點翠，兩頰兩團粉色的紅暈。
嘴唇塗的煞白。
真，唐人的裝扮。
李恪欣賞不了這樣的裝扮。
急忙低頭請安。
楊妃“咯咯”笑了起來，巍峨的峰巒亂顫：“你們兩兄弟，今天是怎麽回事？一個比一個乖？”
“是不是知道我今天做了你們都喜歡的馬奶糕？都這麽大了，還這麽饞嘴。”
李恪嘴角抽了抽。
現代社會的他對馬奶過敏！
也不知道原身有沒有這個毛病。
他一開始還想著怎麽應付楊妃，才能不露餡。
不過從頭到尾，楊妃也很少跟李恪搭話。
李愔嘴巴甜，會來事，直把楊妃逗得花枝亂顫。
用過了午膳，楊妃令人拿來一堆畫軸。
李愔一看，拔腿就想溜！
楊妃眼疾手快，令人按住了不安分的小兒子。
兩片畫好的瓜子眉一豎：“你躲什麽？你母妃我還會吃了你不成？”
李恪心頭疑惑，但並沒有起身。
楊妃欣慰地看了大兒子一眼，“還是我家恪兒懂事！現在知道有助力的好處了吧？”
李恪衝她笑了笑，沒有接話。
卷軸被宮女們依次打開。
畫麵上，豐腴、各種風情的少女們的肖像，逐漸展露出來。
李愔仿佛看到了什麽辣眼睛的東西，捂著眼別過頭。
嘴裏埋怨道：“母妃！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的婚事你別管！大哥說了，他會給我挑個門當戶對的媳婦兒的！”
楊妃對上李恪的視線，從大兒子眼裏看到了迷茫。
她立即明白過來，這個大哥指的是誰。
白臉一沉，紅得似血的唇畔一開一合：“好啊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自己親娘的話也不聽了？往日裏我是怎麽告誡你的？李恪才是你的親哥哥！其他人，都要往後排！你怎麽就聽不進去？”
說到激動處，楊妃甚至上手，直接擰了一把李愔的耳朵！
“誒呦！”李愔痛苦地嚎了一聲，捂著耳朵飛快地跑出去了。
快到門口時，李愔轉過身來，齜牙咧嘴地衝李恪道：“哥，你好好挑媳婦兒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說完，人影一閃，竟再也瞧不見了。
楊妃恨恨地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哼！不識好歹的臭小子！”
“恪兒，你來挑！”
李恪慢吞吞走過去，一個個翻看，看著極為耐心。
看到其中一副畫時，李恪猛然一頓。
仔細看了一眼那行小字：楊丞相之女，楊菲。
跟自己捉到的建成餘孽一模一樣？
楊妃見兒子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某處，頓時以為兒子鐵樹開花。
急忙將畫軸喜滋滋地拿了過來。
看清是楊氏女，她的臉忍不住垮了下來：“恪兒，你怎麽看上這家姑娘了？其他的都好說，這家姑娘，難搞哦！”
李恪莞爾一笑，覺得這古代的母妃，也挺有意思的。
“不急，母妃，我可以等。”
楊妃聽完，感動的老淚縱橫：“兒子啊，你終於肯說出自己的心聲了，母親好擔心你心裏有什麽毛病啊，你終於願意跟母親聊心事了，我好開心啊！”
李恪滿頭黑線。
原身有這麽清高嗎？
招架不住楊妃的熱情，李恪急忙找了個去勸勸弟弟的借口，離開了清心殿。
走著走著，李恪不知不覺來到了禦花園。
入口處是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左手邊是假山綠石，高聳巍峨。
右邊是明亮的太液池。
池內荷花搖曳，送出來陣陣花香。
李恪忍不住走了進去。
這可是真正的皇家園林啊！
就在這時，一尾黃色衣角從假山內一閃而過。
李恪警覺地停住了腳步。
再抬頭時，他的視線，不期然地和高處的李承乾對上了。
或許是因為這處人跡罕至。
李承乾又是逆著光的緣故。
這一刻，他的臉上沒有了平時端著的寬容、善良。
那雙丹鳳眼裏滿是嘲弄，嘴裏似乎還在說什麽。
李恪正要細看。
但見李承乾忽然頭朝下，直接朝假山後栽了下去！
“噗通——”
巨大的落水聲，聽得李恪心頭直跳！
他正要抬腳去救人。
卻聽到了一個尖銳的宮女聲，從灌木叢中傳來：
“來人啊！有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