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惡臭傳來的地方

“頭兒,你知道火是誰放的?”往虎威鏢局的路上,楊勳問道。

“就是昨晚那個可疑女子。”展天義淡漠道。

“那個黑衣人武功高強,那個女人又輕功了得,他們兩個一定大有來頭。頭兒,要不要查一查?”

“算了,近來梅陵縣裏,像這等江湖高手,越來越多,幾乎全是衝那幅仕女圖來的。我們若真的較真,未必顧得過來。眼下還是盡快查出虎威鏢局一案,更為重要。在案子破了之前,還是不要為無關之事分心為好。”……

說話間,二人來到虎威鏢局,繼續翻查押鏢記錄和賬目。

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外變了天,屋內忽然變暗,刮起大風,窗子被吹開,桌上的書瞬間被風翻了數頁。展天義匆忙整理時,目光忽然落在一張押鏢記錄上。

這是一條記錄於慶德八年,也就是五年前的押鏢記錄,托鏢人姓黃,沒有留名字,但是,所托之物,卻是一幅畫。通常的押鏢記錄都會寫上鏢的價值,但是這條記錄上卻什麽都沒有留下。

“誒?這幅畫……難道就是仕女圖?”展天義下意識自語。

楊勳聞言,立刻放下賬目本跑來看,“頭兒,發現了什麽?”

展天義說話時沒有抬頭,目光緊緊盯著記錄冊,手指頁麵中的那條記錄,“你看。”

楊勳俯身一看,意外道:“噝,五年前,有人托鏢去京城,也是一幅畫?你是懷疑這幅畫,就是傳說中的仕女圖?”

“對。”展天義點頭道:“一般情況下,若是古董或是名畫,後麵一定會寫價值的。可這條記錄,不僅沒有價值,連托鏢人都沒留全名。而且你看這裏……”展天義手指記錄的最下邊。

楊勳眉頭一顫,“被劫鏢啦?”

展天義掩口思索道:“這條記錄十分草率,與其他的記錄相比,顯然是隨便寫了幾筆。所以,我懷疑,這根本是一條假賬。”

楊勳翻動眼皮,想了一會兒,“頭兒,屬下忽然有個想法,不知對不對。”

“你說。”

“我在想,當初有人將那幅畫交給虎威鏢局,要送往京城。但是虎威鏢局的人得知這是一幅價值連城的寶畫,便故意製造了劫鏢假象,實則,將這幅畫據為己有,私自收藏,希望有一天,能找到隱藏其中的秘密。但是……,畢竟紙包不住火,時隔五年,當初的托鏢人知道了真相,便找上門來索要。索要不得,便殺人報仇。”

展天義連連點頭,“極有可能。……這樣的話,記錄中這個黃姓之人,就變成關鍵人物。”

“可是,天下之大,隻憑一個黃氏,要找人,猶如大海撈針呀。”

展天義搖搖頭,“要想查,也不難。托鏢人為了安全起見,定然會就近尋找鏢局托鏢。這樣就已經縮小了尋人的範圍。這個人,在慶德八年的時候,一定就在梅陵縣內。”

楊勳道:“既然如此,隻要去查慶德八年的梅陵縣戶籍資料,看有多少姓黃的人家,然後再逐一排查便可。”

“嗯!你立刻去辦此事。”

“是!”好不容易查出線索,楊勳略顯激動的出門。

展天義忽然喊住他,“等等,記著跟他們要二十年的戶籍資料,不要透露半點口風。”

“放心吧頭兒。”

楊勳去衙門找縣丞索要近二十年的戶籍資料,馮炳業聞言一頭霧水,“二十年的戶籍資料?”

“對,煩勞縣丞盡快給在下找出來,搬到……虎威鏢局吧。”

二十年的資料,那有的都壓了箱底,甚至發黴被蟲咬,怎麽好意思拿出手。馮炳業五官抽搐,“楊捕快,您要那麽久遠的戶籍資料幹什麽呀?”

“楊某不知,此乃展捕頭的命令。”楊勳衝馮炳業一笑,“有勞馮縣丞了。”

說完楊勳轉身走了。

馮炳業一臉便秘,招手叫來一眾衙役,“快來快來,都別閑著啦!趕緊去把二十年的戶籍資料找出來,都給那位展大捕頭送去。”

“二十年?”眾衙役傻眼。

搬戶籍的動靜鬧得很大,縣令劉洛斌和典史吳誌匆匆趕來,看見馮炳業,劉洛斌問道:“你這是在幹什麽呀?怎麽忽然勤快了,要曬書啊?”

“曬書也要挑個時候,這眼看要下雨了呀。”吳誌指天道。

馮炳業一撇嘴,“曬什麽書啊?是那位展大捕頭要的。”

“他要?幹什麽?”劉洛斌道。

“二十年的戶籍資料,哼!也不知裏邊兒能查出什麽來。”馮炳業不屑道。

劉洛斌沉思片刻,徐徐道:“難道……,虎威鏢局案的凶手,就在這二十年間的戶籍當中?”

吳誌搖搖頭嗤笑,“那位名捕啊,真是見麵不如聞名。”

“嗬嗬嗬嗬……”三人在院中發出陣陣嘲諷的笑。

時玥在客棧裏睡了一上午,到午時醒來,雨也停了,她換了身利落的男裝,一個人下樓吃飯,順便叫了飯菜,讓小二送到樓上給沈奪。

吃飯的時候,客棧門前經過一輛平板車。車上罩了布,推車的男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身粗布衣,身上滿是油漬。

男人將車停在門前不遠,然後,隔著門衝客棧裏喊,“送貨咯!”

掌櫃探頭往外看了一眼,立刻吩咐小二趕緊去後院卸貨。

送貨的男人推車繞到後院去了,時玥就坐在靠門的地方,而且,她本身嗅覺就靈,隻是一股風吹過,她聳了聳鼻子,隱隱聞到一股腐屍的氣味兒。

難道那車上是屍體?

時玥心裏“咯噔”一下子,該不會在這大縣城裏也有黑店吧?

再低頭看自己眼前的紅燒肉,時玥差點兒把飯給吐了。

還是去後院看看為上,要不然連飯都吃不下了。

時玥假意去茅廁,趁人不備翻到屋頂上窺視。

很快她就看到,那個推車男子,推著車從柴房走了,接著掌櫃和小二也從裏邊出來,並將柴房門鎖好後才離開。

時玥小心來到柴房頂上,將瓦片掀開,頓時一股惡臭從裏邊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