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試探
聞言，縣丞馮炳業皺眉道：“展捕頭的意思是，線索就在梅陵縣？”
展天義淡然點頭。
吳誌道：“敢問捕頭，是何線索？”
展天義掃了三人一眼，“案件未破之前，恕本捕頭不能透露。”
劉洛斌訕笑道：“嗬嗬嗬……，我們身為一縣父母官，也是關心縣內的案子。這案子若一日不破，下官等是一日心難安呀。”
展天義沒說話，旁邊楊勳道：“幾位大人放心，隻要找到證據，這案子很快就破了。”
三個縣官聞言大喜，“若是如此，那就太好啦。”
展天義道：“展某有關本案的一些細節，還想請教幾位大人，不知可方便？”
劉洛斌聞言一頓，笑道：“什麽方便不方便的，展捕頭問案，下官等自當配合。呃……，大人請入花廳一敘。”
展天義和楊勳被引入花廳，落座之後，劉洛斌命衙役上茶。展天義開門見山道：“前次去虎威鏢局查看，發現仕女圖被盜，本捕頭誤以為是因奪寶而起的劫殺案。本想追蹤嫌犯下落，但於半路，發現疑點……”說著，他輕抬眼皮，在三人之間掃了數眼，“這件案子，並非劫殺那麽簡單，而更可能是仇殺或是被滅口。”
三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劉洛斌表情凝重道：“仇殺？噝……，可是虎威鏢局的當家人，乃是開國功臣之後，聲望極高，為人又和善，三教九流之中都很敬重他，未曾聽說，他與何人結怨呀。至於被滅口……，這種事，還真不好說。”
馮炳業托腮道：“莫非是他知道什麽秘密？”
“縱是如此，可又有什麽人能一夜間悄無聲息的滅了虎威鏢局的人呢？”吳誌慨然道：“這凶手的功夫，可非同一般，絕對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所為。”
展天義默默聽三人說話時，瞥眼身邊的楊勳，楊勳便插話問道：“呃，劉大人，案發當日，是何人向您報的案呢？”
劉洛斌稍稍回憶了一下道：“呃……下官記得，是打更的，半夜跑到府衙擊鼓，說虎威鏢局內，有怪聲。所以，下官就帶了陳照和幾個捕快趕往鏢局。結果去時，已經晚了。”
“幾個捕快？”楊勳追問，“大人可記得清楚？”
劉洛斌怔了怔，回憶道：“因為當時沒想到是件大案，所以，帶去的人並不多，也就五六個吧。”
展天義微垂眼簾，“這麽說，案發當晚前往鏢局的，隻有大人和陳照，還有五六個捕快而已？”
劉洛斌想了想，點頭，“正是。”
展天義沉默片刻後，起身道：“好吧，多謝三位大人配合，展某先行告辭。”
劉洛斌詫然，“呃，展捕頭就問這個？”
“是啊。”
說罷，展天義一笑走了。
三縣官相視，各個茫然。
吳誌冷笑一聲，“什麽神捕，真當他是神啊？問這麽兩句，就真能抓住凶手？嗬～”
“故弄玄虛。”劉洛斌扯唇道：“你我為官多年，都看得出來，此案非常棘手。我看他是無從下手，已經開始急病亂投醫了。”
旁邊的縣丞馮炳業不以為然道：“這等重案就留給六扇門和刑部的大人們去操心吧，我們有那功夫，還是為梅陵縣多費心吧。”
劉洛斌感慨道：“是啊是啊，在任三年，看著梅陵縣太平繁華，我這個一縣父母官，也算做得值啦。至於這種大案，我就是想查，也沒這個能力啦。”
“劉大人愛民如子，政績非凡，若說如此都是能力不足，那下官等豈不成了廢物？”吳玩笑道。
“嗬嗬嗬嗬……”劉洛斌搖頭擺手，“說笑，說笑啦。”
馮炳業此時眼睛一亮道：“誒，說到這個，前幾日京城戎大人不是在陛下麵前舉薦了劉大人嗎？怎麽樣？相信大人很快就要高升了吧？”
“是啊，劉大人，若是您此次高升，可千萬別忘了我們倆呀。”吳誌接著道。
“放心吧，你們倆比我在梅陵縣的年頭可長，當年我初到此地，若非得你二人輔助，哪有今日的成就啊。哈哈哈……”
從衙門出來，天色已經擦黑，展天義和楊勳回了驛館休息。
關上房門，楊勳挨著展天義坐下道：“頭兒，您今日故意去縣衙問事，難道是懷疑劉洛斌？”
展天義托腮，“劉洛斌一介文官，他不可能是凶手。但我懷疑栽贓時年，散布謠言的人，很可能出自梅陵縣衙。”
楊勳疑惑道：“可是，劉洛斌上任之期，聽說梅陵縣內商賈往來絡繹不絕，百姓也能各司其職，各有營生，判案依法而行，公正，公開，不曾聽說有貪汙之名。這樣的縣令若說他故意嫁禍什麽人，確實難以令人相信。”
展天義端杯喝水，放下水杯時道：“我也隻是懷疑而已，因為鏢局一案，關於千手神門的傳言，實在散布得，太快了。”
楊勳抱著胳膊，皺眉道：“鏢局一案，是滅門大案，就算有人胡亂揣測，傳的快一點，也沒什麽稀奇的呀。”
“怪就怪在，傳言無一不同，皆將矛頭指向千手神門的掌門。”
楊勳點頭，“既然是傳言，應該是花樣百出才對，如此相似，反倒更像有人故意散布的。”
“而此人背後的目的，則是掩護……真正的凶手！”
楊勳遲疑了一會兒，“不過，如果傳言隻是巧合呢？”
“疑點不隻有傳言相似而已。”展天義嘴唇輕挑，“更可疑的是，虎威鏢局將那幅畫藏得那麽深，定視它如珍寶，鏢局內的人都未必知道有此畫的存在。可你記不記得，那傳言是怎麽傳的？”
“嗯……都說千手神門為了搶奪仕女圖，才將鏢局滅門……，噝……”楊勳說時忽然恍然，“我明白了，普通百姓不可能知道虎威鏢局裏麵有這幅畫。所以，傳播謠言的人，首先是知道那幅畫的人。”
“對！所以說，即知道畫存在於虎威鏢局，又在當晚見到過時年的人，才是本案最有可疑的人。”
楊勳深深點頭，“……哦，看來，劉洛斌，陳照和那幾個捕快，當真脫不了嫌疑。……頭兒，那我們何不現在就把他們幾個人抓起來，嚴加審問呢？”
“這隻是我們暫時的推斷，未免打草驚蛇，我們還需找出確實的證據才好。”
楊勳點頭，“嗯，那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展天義在房中來回踱了幾步，“既然嫌疑落在官吏身上，我們的調查方向就有所變化。明日一早，再去虎威鏢局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