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盜亦有道

許家洞房中,展天義一招虛晃,反手來了個擒拿,將黑衣人拿住。“老實點兒!”

“著火啦!著火啦!”

此時門外一片混亂,繼而響起許廣元的怒吼,“你們是幹什麽吃的,著火都看不見嗎!”

展天義押著黑衣人,聽聞房外的喊聲,心裏猛的一揪,當即回頭在房中尋找,果然,那小賊已經不見了。

許廣元本來心裏打算,借這次相助六扇門破案,捉拿連環命案的凶手,將來可以把脈絡搭到京城刑部去。但誰知道竟然發生這種意外,看著大火熊熊燃燒,好似燒在他的心尖兒。捶胸頓足,氣得險險背過氣去。

次日,上河縣三起命案的凶手被羈押問罪,被下了藥的楊勳自己垂頭喪氣的跑了回來,聽說凶手已經落網,這才鬆了口氣,少了些愧疚。

“總算是沒有誤事。頭兒,既然凶手已經落網,那我們何時回京?”

展天義沉思片刻,搖頭道:“回京……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懷疑千手神門有漏網之魚,我想追查他的下落。”

楊勳頓了一下道:“頭兒的意思是說,那個給我下藥的小毛賊?”

展天義背手道:“能從我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的逃了,可見其輕功了得,一般毛賊不可能辦到。”

楊勳點頭,深覺有理。

展天義將桌上的一張畫像拿起,交給楊勳,“你速去城中查找此人下落。”

“是。”楊勳拿了圖像立刻帶人去查,但很快,人又回來了,“頭兒,已經查出,此人曾在常興客棧留宿數日,但是人已於昨晚退房走了,不過退房的,是另一個人。”

“還有同夥?”展天義眯了眯眼睛,“他們朝哪個城門走的,可有人看見?”

“沒有,據說他們是半夜離開的,連守城兵丁都沒看見。”

展天義聽了這個,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連宵禁都攔不住他,本事不小啊~”

楊勳猶豫了一下,“不過頭兒,屬下今日在街上聞得另一件事,聽來蹊蹺,不知是否與那毛賊有關。”

“何事?”

“據從南門進城的村民說,昨晚上,很多窮人家裏,忽然出現金豆子。卻沒留下任何人的痕跡,百姓之間都傳,是神仙救濟貧苦來的。”

展天義聞言眉頭一動,嘴角勾起一抹笑,“劫富濟貧,竟還是個俠盜。”

“頭兒,您是說,這事兒就是他們幹的?”

“一定是。”展天義一拍桌案,“即刻啟程!咱們……往南追!”

時玥和羅武一路駕車向南,所經之地,隻要看見窮人,可憐人就悄悄留下金條重新熔後的金豆子,然後悄然離開,不帶走半句感激之詞。

一路上兩個人歡聲笑語,好吃好喝,外加漫無目的。

“小玥,咱們到底要去哪兒啊?”羅武揮動手上的鞭子,催動馬車,問道。

坐在馬車頭另一側,欣賞風景的時玥,樂嗬嗬的道:“馬車開到哪兒,咱就在哪兒紮根兒,最好是,離京城越遠越好!”

“好嘞!”羅武揮舞著馬鞭,腦袋晃動,“遠離天子,咱們重振神門!”

時玥:……(這小子還沒忘呢?)“咱們買房買地,蓋莊院,開酒樓,當首富!”

“好!你一定會是史上最有錢的掌門!”

時玥:……(你是傳說中的黑驢嗎?隻認一條道啊?)

她看著羅武,覺得這小子愣的還真可愛。“哈哈哈……”

羅武見時玥笑,也跟著她哈哈大笑。

兩個沒心沒肺的人在一起,經常會發生一些匪夷所思的意外事件。這天,在經過一個西南小村的時候,村子裏的人十戶有九戶,日子過得都捉襟見肘。時玥跳下車,看著村口田間那些赤腳襤褸的村民,當即吩咐羅武,“去拿金豆子去。”

“誒!”羅武應聲鑽進馬車,但不大的功夫,便苦著一張臉,空手而出。

時玥見他手裏是空的,詫異道:“不是讓你拿金豆子嗎?”

羅武皺眉,兩手一攤,“金豆子……沒了。”

“沒啦?”時玥兩手叉腰,“好啊,哪個膽大包天的小賊,偷到我頭上來了?”

羅武訕訕的,“小玥,我覺得好像不是賊偷的。你想啊,咱們所經之地,遇到窮人就給錢,遇上窮人就給,要遇上那得了病的,失了家的,還給治病安家,這有多少錢也不夠給呀。”

時玥摳著腦袋,“這才能給多少啊?”

“多少?”羅武掰著手指頭算道:“你看哈,咱們一共有四十根兒金條,一根金條熔成十顆金豆子,咱們就一共有四百顆金豆子。咱們所經過的每個村子,少說也有兩三戶窮人,要遇上有作亂打仗的地界,那就何止百八十口,這還沒說那些小鎮,縣城的窮人呢。你想想,咱們有多少金子夠分的?”

時玥沒想到,這濟貧的事,耗資居然會這麽大。她一臉茫然,“這麽說,咱們又成窮人啦?”

“窮倒不至於,還有點兒碎銀子撐著。”羅武說著雞賊地湊上來,壓聲道:“要不,咱們把許家那點兒珠寶給它當了吧?”

時玥在車上的時候,沒事兒就打開包袱翻看一下那些珠寶,雖說成色不錯,但也不算是什麽絕世珍寶。她摸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估摸著,他們的手也夠不到這麽遠吧。”再看看這裏的災民,時玥決定找城鎮,把那些東西當了去。

二人來到附近的一座小鎮,小鎮比起上河縣更顯蕭條,街上到處都是一身襤褸的乞丐,還有走路嘚瑟,兩臂甩的像麵條,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社會人的地痞混混,以及不知道憑什麽就拽不拉幾的人。

時玥和羅武進城沒敢多耽擱,抱著一包珠寶,穿街過巷好像做賊的一樣。好不容易找著一間當鋪,二人進了門。

當鋪掌櫃正低頭算賬,聽見有人進門,抬起眼皮,打量二人一身粗布衣,一看就是窮鬼。掌櫃眼皮動了動,又垂下去繼續拔弄手上的算盤珠子,發出“劈了啪啦”的響聲,口中淡淡的吐出幾個字,聲音小的幾乎隻有他自己能聽得見。“當什麽?”